第408章 408 對峙

……

中午，徐凌等媳婦睡醒來，便用厚厚的被衾裹著抱著她走出了王府的大門。

他還沒有邁出房門，便被一玄色的身影給擋在了門口。

齊修然徐徐地開口，「開封府的府尹已趕在路上，夫人作為親眼目睹太原王氏叛逆謀亂的重要證人，要配合調查，一步也不能離開，否則日後若牽扯出什麼干係，這可就不好說了。」

他低沉的聲音透露出一絲不容拒絕之意。

徐凌緊了緊自家媳婦，用被衾遮住她的臉，讓她少受些寒氣。

徐凌淡淡地說道：「殿下說笑了，手無寸鐵的婦人幼子，能牽扯出什麼關係？」

「你的家僕並不簡單。」齊修然漠然地說。

陸清婉因吸入了冷的空氣，突然咳嗽起來，她把頭仰靠在徐凌的脖間，咳得身體微微地發起顫來。

徐凌用下巴抵住她的頭，慢條斯理地單手用被子完全裹住了她，只允她露出一對眼眸。

三個人便僵持在門口間。

陸清婉不想讓徐凌為難，便低聲地跟男人說：「小婉留在這裡養幾日也挺好的——」

這時候來喜公公走到了齊修然的身邊，覆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齊修然聽完后，那鳳眼突然直視起徐凌，銳利的目光如閃電，攫住了徐凌。

徐凌心平氣和地道：「殿下若要調查便讓他來悅來客棧，我們定當配合。只是我娘子年紀輕，遇事心緒容易動，於休養調和不利。我還想給她留條命，殿下耐心靜等幾日吧。」

他深深地望齊修然一眼，頓了頓：「況且，殿下近來的麻煩事恐怕也不少吧，與其花心思在別人的身上，不如理清身上的瑣事為好。」

徐凌眼裡劃過的晦暗的神色，讓齊修然倏爾地笑了。

「徐子嘉，你果然是好樣的。」

……

徐府的馬車緩慢地走在路上，慢極了，平平穩穩地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徐凌抱著媳婦送上床榻，她的容顏依舊蒼白，氣息微弱，狹長的睫毛蜷翹地展開，宛如蟬翼一般。

陸清石聽聞動靜趕了過來，眼淚汪汪地流著，「姐姐。」

他哽咽的聲音沙啞得不成聲，眼淚撲簌簌地流著，「我沒有用，讓姐姐替我擋劍。」

陸清婉抬起手來，微微輕撫了一下他的腦袋，擦了擦他的眼淚，輕喃道：「怎麼會呢。」

「石頭的命，就是姐姐的命。姐姐在，便絕不會視石頭的安危於不顧。」

陸清石把額頭抵在了她溫暖的掌心，一顆大大的眼淚滾到了她的手裡。

「別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姐夫看到要笑話你了……」

陸清婉默默地摸著傷心的幼弟，把帕子遞給他擦眼淚。

徐凌終於清咳了一聲，把這個小孩扔出了屋子。

陸清婉眼睛一眨不眨地專註地盯著徐凌。

徐凌淡淡地道：「娘子看著我幹什麼？」

陸清婉讓他靠近了下來，她伸出手來，鑽入他的衣襟摸索了一番，發現什麼都沒有。

臉上的詫異怎麼也擋不住，「你的新任命呢？」

徐凌站起來，在屋子裡的抽屜里取出一緞明黃的綢，給媳婦看。

陸清婉看了男人的新任命，一顆心落下了地。「到底還是留在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