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趕他走
內院上房。
林夫人躺在床上,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就那麼不順心呢。這二十年,她順風順水,要什麼有什麼。丈夫也被管的死死的。家裡幾個小妾,好像擺設似的,一丁點也不用操心。
她之所以不把先頭納進來的的小妾趕盡殺絕,不過是為賢良名聲而已。反正小妾也沒生兒子。只有兩個生了女兒,但也一點存在感沒有。
可自打知曉當年嫡長子沒死後,林夫人就感覺得自己好運到頭了,霉運要開始了。
暗中加害不成,還損失了江家三口。
還以為刑元紹就算知道身世,也沒臉上京認親。因為山匪身份太敏感了。
沒成想,他還真的上京來了。
不但平安進京,還躲的極好。差不多把京城翻過來都沒找著他們一行人。最近林夫人才知是躲在邵素素家了。
這也難怪。
躲就躲唄,總有一天會找到。可又是一個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膽大包天要進宮驗證。
其他障礙都掃清了。只有宮裡乳娘,林夫人的手沒辦法伸那麼長。也不知道其中一個乳娘還在人世。
派人攔截,還是被救走,順利進宮了。
好吧,走到這一步,只要靖安侯咬死不認,刑元紹最後也落個沒趣。
更令林夫人沒想到的是靖安侯還當眾認下這個幾十年沒見過的兒子。認下也就罷了,只要眼不見為凈。
偏偏,刑元紹還要住進靖安侯來。
林夫人沒病都氣出病來了。
這可怎麼辦?
林夫人嘆氣。
丫頭報:「二少爺來了。」
林賦群帶著許多委屈,快步進來,撲到榻邊:「娘。」
「怎麼啦?」
「那個野種和那個死丫頭欺負我。」
林夫人眼眸一閃,遲疑:「不能吧?他敢?」
「真的敢。他還打我。你看,我這臉,這傷,就是他打的。」
臉上還有刮擦痕迹,林賦群倒是,還沾了灰塵。
林夫人示意丫頭扶自己起來,摸著林賦群的臉,心疼:「我的兒,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死丫頭,就是上次推我下河的丫頭……」林賦群把經過略說了一遍。
林夫人氣道:「反了她。來人……」
「娘,趕她走是便宜了她。」林賦群搶先道:「只要打她一百大棍才消我心頭恨。」
「放心,娘一定為你作主。」
「我就知道娘最疼我啦。」
按理說,打下人,總得給個借口吧?莫名其妙就打一頓,那是神經病吧?
刑元紹暫時動不了,難道還不能收拾他身邊的醜丫頭?
林夫人馬上喚了丫頭,傳她的話,把蔡換兒捆起來,交由粗壯婆子動刑。理由就是惹惱二少爺了。
當婆子趕到刑元紹的院子要捆蔡換兒時,吃了閉門羹。
據說,這兩人上街去了。
「上街?」林夫人一聽,氣了:「成何體統。」
馬上就梳洗起來,去跟靖安侯告狀。
誰知,靖安侯淡定:「我准許的。」
「侯爺,這孤男寡女的上街,身邊沒人跟著,像什麼樣子?」
靖安侯表情不自然:「跟什麼跟,他去祭母。這是常情,我也不能攔著啊。」
「祭母?」林夫人身子晃了晃:「他,他想幹什麼?」
靖安侯乾咳一聲:「說賣點香燭什麼的,去寺里拜祭一下。過兩天黃道吉日,再開林家祠堂正式拜祭。」
「侯爺,你真的要認下他?」
「難道還有假?」
「可是,他來者不善啊。」林夫人擔心。
靖安侯左右看看,小聲:「夫人多慮了。他什麼都不知道。」
「侯爺可還記得姓武的?」
靖安侯冷笑:「記得。不過,他的話,有幾分可信?他又不在現場。」
「可是……」林夫人低聲:「官府不採信,老百姓信。」
「由得他們信。反正我侯府父慈子孝其樂融融,不出三月,就不會再有人糾纏。」
「那刑部重新調查怎麼辦?」
靖安侯拍拍林夫人:「這是好事。鬧了這麼大一出,若是刑部一點動靜也沒有,那才叫怪。」
林夫人嘆氣:「是這個理。可這次是來真的。大內邵素素都摻和了。」
「由她摻和。」靖安侯冷笑:「一個狗腿子,能翻出什麼花樣來?夫人放心,咱們有娘娘撐腰,還怕誰?」
他的安慰還是有效了。
林夫人定定心神,想了想:「也對。有娘娘撐著,隨他們折騰去。」
不過,她最大的不快樂來自於:「我就是看不得那賤人的兒子在我跟前晃。」
「他沒晃呀。來了幾天,你見著了嗎?」
提起這個,林夫人又生氣了:「這野種,一點規矩也沒有。我好歹是名媒正嫁了,怎麼著也得跪一聲敬杯茶吧?」
靖安侯不在意這些小節:「你也沒計較這些。他心裡有疙瘩,過些日子就好了。」
「我是不稀罕他叫娘。可夫人總擔得起吧。」
「行行。這樣吧,等他回來,我送他進去,給你斟茶認錯,可好?」
林夫人不屑:「用不著。我不稀罕。」
靖安侯無奈了:「那你到底稀罕什麼啊?」
林夫人陰沉沉:「我不想見到他,以後也不想。侯爺,你能做到嗎?」
「這……」靖安侯搓手:「這可不行。皇上和娘娘都承認這是屈夫人所生長子。我也當眾認了。現在叫我不認,這不可能嘛。」
「我不是說這個。」林夫人狠狠道:「你把他送走。」
「送哪去?」
「那裡都行,只要別在侯府就行。」
靖安侯嘆氣:「你暫且忍忍。他開春就回慶陽城了。」
林夫人大聲:「我忍不了。侯爺,你不說是吧。好,我去當面跟他說。看他還好意思賴在這裡?」
靖安侯急急:「小聲點。家醜不可外揚。」
「我偏大聲。」林夫人高聲嚷:「你怕丑,我不怕。」
「夫人,息怒息怒。」靖安侯將她拉到書房角落,低聲安撫:「他遲早會走的,不會在侯府待多久。夫人且安心。」
「他不走,我這心安不了。」林夫人撫著心口:「我遲早會被氣死。」
「怎麼會呢?」
「怎麼不會?這個野種,慫恿身邊的死丫頭欺辱謾罵阿卓和阿賦,我一時也忍不了。」
靖安侯疑:「不能吧?換兒這丫頭還挺有眼色的了。」
完了,這句話一出,林夫人要找靖安侯拚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