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 身陷奇陣

第九十三回 身陷奇陣

大冢祀似乎沒料到桑余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所以手居然直接被桑余掙脫開,他似乎意識到不妙,正要提醒桑余,一切為時已晚。

因為桑余的失控,牽一髮而動全身,周圍的日月星辰似乎受到了牽引,整個星空猛地一震,原本有條不紊的星軌一下子紊亂不堪,那些星辰相互碰撞,炸裂,然後所有的力量一波波彙集,無論什麼,只要稍有觸及,只在片刻就化作了烏有。

突然生起的變數,即便大冢祀古井不波的臉上也難得的有了一絲慌亂。他口中喚道:「快走。」同時身形一頓,然後如晶體般猛然碎裂,最後漸漸的消失在了桑余的眼中。

桑余知道,這是玄天冢獨有的位移功法,之前玄魄用的,就是如此。只不過玄魄更加無聲無息,而大冢祀使得更加威力無匹。

因為就在他消失的那一剎,碎裂的玄晶同時炸開,形成了一道強大的衝擊波,直接往姜珏周圍推去。

這是大冢祀最末的善意,他幫桑余阻了一阻。但這一阻也只是片刻而已,因為陣法已然啟動,腳下山河化作地旋,使得桑餘步履維艱。

而周遭的日月星辰還在碎裂,一波一波,形成的力量越來越大,如果讓他這樣無休止的下去,別說是桑余,只怕守一真人親至,也得深陷其中,最後落得一個神魂俱隕。

桑余心中的懼意越來越濃,這不是他膽怯,而是在落魂淵留下的陰影,他甚至感覺到渾身都變得刺痛起來,似乎周遭又出現了無數的死魂,一塊一塊的血肉就要離體而去。

越是如此,他越慌亂,越慌亂,腦海就越無法冷靜的思考問題。

一顆棋子一般大小的星辰在他身邊裂開,桑余只感覺身子被一股巨力一推,人已經不由自主的往更深入的地方飛去。而那裡,毀天滅地的力量如同風暴,桑余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下場。

難道要死在這裡了么?桑余閃過一個念頭。

不,還不能死,桑余不斷的提醒自己,他還有大仇未報。

這種提醒並不能起到多大效用,但唯獨仇恨可以。仇恨死他的心備受煎熬,內心的煎熬使得他變得清明。

與此同時桑余將背後的血鐧猛地一擲。它就被遠遠的甩開,但並未遠去,與桑余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如同排斥,又似吸引。

而失去了血鐧的桎梏,再加上心底的仇恨,無邊的力量在血肉里生起,那是仇恨。

仇恨能使人滅亡,也能給予人希望。

而桑余,就是活在仇恨給予的希望里。

陣中的星辰儘速的湮滅,其中的力量更是變得龐大無匹,此時的桑余與之相比,無異於當車螳臂,風中敗絮。

只聽碰的一聲,巨大的力量撲面而來,接踵而來的是渾身被擠壓變形,直至碾碎的痛苦,可是求生的慾望如同燎原野火。如同感應到桑余的求生欲,那血鐧處遙遙傳來一絲氣息,如同春風,如同甘霖,使得桑余幾欲湮滅的身子以及快的速度復原。

桑余終於知道了,當初在落魂淵,雖說淵下的生氣是極大一個助力。但是真正保得他不死的,確是不遠處的那根血鐧。

是它當時禁錮了大量的死魂,從黑色演化成血色。也是它以極強的力量讓桑余的身體復甦,不至於死去。

桑余想起了守一真人那番話。原來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了這跟血鐧才是關鍵所在。

想到這裡,桑余心底的不屈越來越強烈,一個念頭在那生起,與此同時,彷彿有什麼在心中將要決堤一般:

」既然仇恨能夠給予我力量,那就讓它來的更猛烈些吧。「

隨著這一聲響,一股熱流在身子迅速流淌,就好像酒醉上頭的感覺一般。

那陣圈中的力量一波又一波,而腳下粘稠的還是那般寸步難行。可桑余不在畏懼了,落魂淵他都走了出來,還怕面前這區區?

他赤手空拳,毫無章法,如同街頭要與人廝打的混混,可是每一次,都極為有效阻擋了陣中炸裂的力道。

理智漸漸在桑余腦際失去,心底開始蔓延出弒殺之意。那是千千萬萬的復仇之魂在吶喊!

但這種局面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桑餘明顯的感覺到,陣中的力量似乎變得越來越強大了。而與此同時,他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腳底的陣型不但限制了他的移動躲閃,更主要的如同抽絲剝繭一般,將陣中人身上的力量,修為一點點的抽離。

此消彼長,不用想就知道結果會是如何。

不行,必須得想辦法。

桑余強壓下心底的殺意,竭力的讓自己保留一絲理智。這種狀況對於他來講是極為困難的,因為他時刻感覺有千萬個聲音在他腦中,心底,甚至身子里的每一處吶喊:「殺殺殺。「

想不如此,就得嘗試著戰勝自己。

而恰巧相反的,桑余的潛力就是來自於這種對於恨意的放任。所以是控制還是繼續放任,這成了桑余將要面對的第二大問題。

可這兩者根本無法達到巧妙的平衡。因為桑餘一旦選擇竭力去控制,就如同浸入水中的炭火,頃刻間就失去了發光發熱的力量。只能面對著陣中越來越強的力量,任其左右。

若是桑餘一旦選擇放任,那理智就很快會被抽離,結果就如同一尊只會戰鬥的行屍走肉,最後要麼活活累死,要麼被陣中越來越強大的力量湮滅。

那時候只怕即便是血鐧,只怕都不能保他無虞了。因為桑余比誰都清楚,連大冢祀都忌憚萬分的此陣,不會是他一人就能破之的層次。

雖然此陣給他痛苦未曾停止,但是時而清明時而狂暴的桑余清楚,這還不到徹底要他性命的時候,因為他猛然想起,他現在的身份並不是桑余,而是儺剎門的黎淵。

此陣裡面也許不能停止,但並不保准外面不行,大冢祀已經在第一時間離開,難道他會眼睜睜的讓自己身隕在此?結果如何,不言而喻。

可是桑余又很快想到,如果真是這樣,大冢祀為什麼還不想方設法讓此陣停下?難不成他帶自己來此,是故意要至自己於死地?

這個前提只有一個,就是身份徹底泄露了才有可能。桑余努力的想讓自己去回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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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門三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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