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地牢的嘶吼
「後天在普濟堂聽戲這件事你知道嗎?」
蕭無痕點頭:「知道,而且這次動靜挺大,我聽說附近草原上有點臉面的領主都來了。有點反常。」
拓跋曜問:「怎麼反常了?」
蕭無痕說道:「我曾經和司堡主見過面,感覺他並不是一個這麼好客的人,也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場合。」
羅溪問:「難道是老太太喜歡?」
蕭無痕搖搖頭:「說不清楚。要是堡主平日里就以老太太為尊,老太太又這麼愛熱鬧,那麼我來這麼多天不可能連老太太的影子都沒看到。一個愛熱鬧的人怎麼可能總在房間里呆著?」
拓跋曜點點頭:「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們這一趟得當心了。這次的計劃:想辦法單獨和司慶乾聊聊。他能答應我們借道最好,若是不答應……」不用說,大家心裡都明白,那就是直接迷暈了,奪其面具假傳命令。
忽然間拓跋曜聽到外面有聲音,問蕭無痕:「你確定把尾巴都甩掉了嗎?」
羅溪忽然抓起蕭無痕的手腕,一個運力,他的胳膊上出現一個跳動的小紅點。羅溪說道:「他中蠱了。」
拓跋曜:「小七,我們去把那些尾巴解決掉。」
羅溪同時不用分說直接用針封住了蕭無痕身上的幾處大穴,接著拿出一粒綠色的藥丸,用火點燃了熏制這些針。
蕭無痕只感覺忽然間全身無力,疼痛無比,好像有無數小蟲子在啃食他的骨頭,豆大的汗珠瞬間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紅袖看蕭無痕要忍不住了,從身後抽出她隨身帶的馬鞭:「咬著。」
蕭無痕也不管那東西是不是乾淨的,一口咬住,讓自己盡量不發出聲音來。
這邊羅溪用銀針把蕭無痕胳膊上跳動的紅點一個一個挑出來。當最後一隻蟲子掉在地上被紅袖踩死的時候,蕭無痕已經完全沒有力氣,暈倒在椅子上了。
「鳴幽,你給他換件衣服吧。原來的衣服用火燒掉。」
這個時候拓跋曜帶著麥小七處理完尾巴回來了。很明顯,進門的時候麥小七一臉崇拜地看著拓跋曜,估計是被他的神武傾倒了吧?
拓跋曜看到地上的,已經不是會動的紅點,而是黑色的血跡。問:「這是什麼東西?」
羅溪說道:「這中蠱叫千里追,只要目標人物身上有子蠱,母蠱就能在他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把他找到。」
拓跋曜問:「來的人像是堡里的打手,看樣子是司慶乾給他下的蠱了。」
羅溪眼睛眯了眯,說道:「恐怕在這裡我們要遇到熟人了。」
拓跋曜:「誰?」
「霍晟。」
「霍晟?那個毒王?」
「對,就是曾經跟著信王的那個霍晟。」
「我說當初追蹤信王餘孽的時候怎麼感覺少了些什麼,原來竟是把他落下了。」
「看來風息堡這事我們要管到底了。」
風息堡老太太的生日當天,普濟堂內大設酒宴,賓朋滿座。當然紅袖和鳴幽也在被邀請的名單之內。
酒席宴后眾人又被邀請到後花園聽戲,這齣戲就是朝鳳班專門為老太太壽宴排練的戲。今天一整齣戲當中小百靈都沒有出什麼幺蛾子,因為她這幾天真是是被整怕了。羅溪暗示:只要今天她能得了老太太的眼,讓她同意堡主給小七治病,她就會立刻離開朝鳳班,和朝鳳班再無瓜葛。即便是段良才想留她也沒辦法,因為從始至終她都不是朝鳳班的人。
富貴人家看戲,為了表示男女有別,自然會把男人和女人分開來坐。有些身份的婦人是要坐到包廂里的。包廂的窗子是一種透明度非常好的蠶絲製成,如同玻璃一樣,裡面能清楚地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看不到包間里。
羅溪讓馬特達蒙在周圍用射線掃了一遍,經過分析發現老太太的房間內顯然是太過安靜了。反倒是二夫人的房間里熱鬧非凡。若不是提前知道包廂的主子,她都會誤以為今日是二夫人過壽辰呢。
從台上下來,羅溪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按說現在是二夫人得寵,剛巧那時候司慶乾也在那個包間,她那間屋子熱鬧也是正常,可是老太太的包間如此清凈就太不正常了。
卸妝后,紅袖和麥小七來找她:「主子,這普濟堂不對勁。」
羅溪問:「怎麼不對勁?」
「我和小七在南院探查,經過他書房的時候,小七聽到有嘶吼的聲音。」
羅溪:「小七,確定嗎?」
麥小七點頭:「確定,不僅有嘶吼的聲音,還有一股子怪味。說不清楚。」
羅溪點頭:「恐怕蹊蹺就在這裡了。」她看了紅袖一眼說:「你替我在這裡頂一會兒。想辦法拖住那個司慶乾。」然後叫麥小七:「你去把王爺找回來,告訴他在司慶乾的書房外碰頭。」
羅溪到書房的時候,拓跋曜也到了。而這個時候,他們剛好又聽到了那嘶吼的聲音。這種聲音常人聽不到,但是羅溪已經練成太極拳操的十層,拓跋曜又是狼人,兩人的聽力非比尋常,自然能夠聽到這嘶吼聲。
拓跋曜「好像是在地下。」
羅溪:「書房裡應該有暗道。」
拓跋曜:「不過我覺得可以抄近路。」
「抄近路?」
拓跋曜把羅溪帶到了花園裡一處假山中間,羅溪能感覺到那聲音正是從這裡的地下傳上來的。只見拓跋曜運力向地上一拳,那地便出了個洞,從洞口剛好能看到地下有監牢,也就是說拓跋曜一拳把二尺厚的土層擊穿了。羅溪感嘆:平凡限制了我們的想象力。
往洞里扔了兩粒藥丸以及金蟬子,然後給拓跋曜一粒解藥。等到洞里沒聲音的時候金蟬子的洞內情況報告也傳回來了。
「沒事了,下去。」
兩人到了地牢,發現地牢里正用手腕粗的鐵鏈綁住了一個人,那人滿頭白髮,已經昏迷。羅溪聞到了麥小七所說的怪味,正是從這個人身上發出來的。而且這種味道她很熟悉。再看那人身上有著不同尋常的黑,而且黑得透亮。那人雖然睜著眼睛,可是眼神里沒有一絲色彩,完全是混沌的。
「把他救走。」
拓跋曜問:「這人是誰?」
羅溪:「我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知道這個人就是霍晟要害的。他想害的人,我偏偏要救。」
拓跋曜:「你怎麼知道他就是霍晟要害的人?」
「你還記得我們在清風山進去的那個塔嗎?在第三層我們遇到了霍晟。」
「當然記得,他當時還讓我們喝茶,結果他的毒並沒有下在茶里。怎麼了?」
「當時他把香混入了銷魂散,而現在這種怪味里就有銷魂散的味道。我一直覺得這種味道很熟悉,現在剛剛想起來。」
「想不到那餘孽在這裡還想害人。」
「那就別讓他得逞了。」
感覺拓跋曜不過是用了幾個手勁兒,那腕子粗的鐵鏈便斷掉了。羅溪把一個看守化妝成那白髮人的模樣如剛才一般栓在原處。兩人收拾了一下現場,從洞里鑽出去後用巨石把洞口擋住了。
一系列動作下來,羅溪感嘆:有個大力士在身邊,感覺不是一般的好。
回到西園客房,羅溪讓拓跋曜把白髮人平放在床上,用水化開一瓶白色的粉末又滴了幾滴自己的血,然後讓拓跋曜給他灌了下去。
「把這個人放到浴桶里。然後你給他運氣,遇到阻礙立刻停止,只要把他體內的那股子亂氣引出來即可。今晚是關鍵,能不能挺得過就看他自己了。」
一個時辰后,那一盆子的水已經漆黑。羅溪讓人給他又換了三次水才消停。那白髮人的身上黑色發的亮光漸漸暗淡,接著黑色慢慢退去,露出了皮膚原有的顏色。那人的氣息也漸漸變強,逐漸有規律起來。
「80%毒素排除,檢查完畢。」馬特達蒙報告之後,羅溪送了一口氣。
再看那人,已經清醒,他抬起頭來,眼睛清明,哪裡還看得出之前的混沌?
「你醒了?」
拓跋曜叫人幫這個白髮人梳洗一番,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再看這人雖然虛弱,卻有著一身超脫世俗的氣質。
「你們是誰?怎麼會解地獄之悔?」
拓跋曜說道:「還是先告訴我們你是誰吧。」
「我是風息堡堡主司慶乾。」
拓跋曜:「那今天宴請賓客給普濟堂老太太擺壽宴的是誰?」
司慶乾搖搖頭,嘆了口氣:「造孽,造孽啊。」他唉聲嘆氣了好一陣子才說:「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司慶坤。」
羅溪問:「他把你關起來的?」
司慶乾無力地點點頭。「還是怪我太輕信他了。」
羅溪問:「他和霍晟什麼關係?」
司慶乾詫異:「小姑娘,你居然知道霍晟?」問完他自己都覺得可笑:「你認識,你肯定認識,能解開地獄之悔又怎能不認識他呢?你們是同門嗎?」
羅溪搖搖頭,而且一臉的厭惡讓人知道她才不屑與那種人為伍。
司慶乾又問:「能給我看看解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