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這個男人好可愛
許致遠一顆心瞬間跌入谷底。
他連聲音都不自覺大了幾分:「小錦,我對你不好嗎?嫁給我很委屈你嗎?為什麼你到現在還在堅持要退婚?我等了你四年,不管別人說什麼我都沒有放棄,我這麼愛你,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一番咄咄逼人的話語讓顧錦年無言以對。
做錯的當然不是他,而是她。
這點,至少顧錦年是這麼肯定的。
原本這樁婚事可以很完美的,但她卻在婚前失貞了,還懷了孕有了別人的孩子,她怎麼可能繼續跟他在一起?
當時的她,甚至狼狽到一身都是慕流光留下的痕迹,根本就沒臉穿上那件華貴的抹胸婚紗。
除了倉皇出逃,丟下許致遠和即將舉辦的婚禮,她又能怎麼辦呢?
讓他被眾人嘲笑,並不是她的本意。
她想過要解釋,可是她根本就無從解釋。
「致遠,不是你的錯,這事兒都怪我,我說過,訂婚的時候我太小,對感情的事情懵懂沒有主見,後來才發現我們並不適合,我也不甘心早早結婚,一心只想到國外發展,歸根結底,都是我對不起你。」
「你就算嫁給我,也可以去國外發展啊!我們許家是沒有這個能力送你去念書去深造么?」
「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可是,我不愛你。」
「愛也可以是相處的時候培養出來的,又不是只有一見鍾情才是愛!小錦,你相信我,只要你肯嫁給我,我們在一起生活,你一定會愛上我的,我會是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
「謝謝你的心意,不過,我並不想要。」顧錦年也不耐煩了起來,這番話,她已經說過許多次了,可是許致遠根本就不聽,「致遠,你就當我是個狼心狗肺的女人吧!是我辜負了你,我對不起你,我這輩子也沒臉見你,這門婚事,就這麼算了吧,你就算不同意,我也會堅持的。」
「小錦,我不同意退婚,永遠不同意!我愛你,我只想娶你,既然你回來了,我馬上去找你,你等我……」
話還沒說完,顧錦年已經掛掉了電話。
許致遠捏著手機,這心底全是慪起的火氣。
他嘗試重新撥打過去,可顧錦年已經鐵了心不接電話了,又像從前一樣。
……
浴室門外,柏靈心驚肉跳。
她披著一件白色的浴袍光著腳站在那兒,感覺整個人都像是被凍僵了一樣木然。
顧錦年回來了!
她真的回來了!
柏靈根本無法想象,如果顧錦年回來了許致遠到底會怎麼對待自己。
她暗自咬牙,覺得自己心慌意亂。
這幾年,她好不容易盼著顧錦年走了,拋下了許致遠,並且成功利用許致遠的傷心趁他喝多了和他發生了關係,這一來二往的兩個人就好上了,許致遠也承諾過,如果時機合適,他會娶她,現在,她彷彿預見了自己被拋棄的那一天。
柏靈聽著許致遠在浴室內唉聲嘆氣,便知道就算過了四年了,他還是沒有放下顧錦年。
一股醋意在心底蔓延開來,柏靈嫉妒得快要發瘋。
她們雖然是好閨蜜,但顧錦年從來就比她優秀。
論姿色,兩個人有著雲泥之別。
論家庭條件,顧錦年讓她可望不可即。
就連設計方面的天賦,她都永遠不如顧錦年,哪怕她絞盡腦汁作出一件很滿意的作品,也都沒有顧錦年靈光一現隨便畫出的設計圖好。
她可謂是仰仗著顧錦年的光芒才有了現在擁有的感情和事業,如果顧錦年回來了,發現了她在中間玩的小貓膩,她必然會失去一切。原本柏靈打算進去的,現在,她全然不敢吭聲了。
許致遠躲著她打這個電話,就是生怕她聽見。
而且,是生怕她知道他仍然還在糾纏顧錦年。
她悄然又返身回了仍然殘留著兩人氣息的大床上,蒙著被子開始頭疼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浴室內傳來了淋浴的聲音。
柏靈這才拿起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喂?顧錦年回來了,你知不知道?」她在被子里小聲地說:「……你說,咱們四年前給她下藥那事兒她會不會已經知道了?」
……
顧錦年一整天都處於心情不佳的狀態。
她已經竭盡所能和許致遠交流了,可效果並不理想。
許致遠仍然堅持不肯退婚,一如既往。
還好感情的事是強求不來的,顧琳聽聞這個情況也很替她擔心,便安慰顧錦年說晚些時候她會和慕朝好好商量一下的,讓慕朝去找許家說這件事比較好。
有媽護著的感覺真好,顧錦年雖然心情不佳,但也不致於太鬱悶。
下午顧琳有事兒出去一趟,她便在顧琳的工作室呆了一陣子,然後去了慕家的花園閑逛。
一別四年,慕家的一切都和從前差不多。
花園中花的種類多了,樹也都高了,顧錦年漫步著,她很久沒有這樣的閑暇時刻了。
走著走著,她在一方池塘邊看見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樟樹。
大樟樹已經有些年頭了,樹榦有水桶那麼粗。
樹榦上留著一些斑駁的划痕,那是她和慕流光小時侯在這裡比身高的時候划的。
顧錦年看見這個,心就像是被刺痛了一樣。
她久久駐足在樹榦前,伸手摸著樹榦上的傷痕。
那些傷痕很粗礪,颳得她柔軟的指腹有些生疼。
想起小時候,顧錦年很唏噓。
那時候,六歲的她剛來慕家,還與慕流光關係不錯,兩個小夥伴整天手拉手的在花園中玩,摘花,抓蟋蟀,收集毛絨絨的柳絮拿去捉弄人,皮得不得了,感情也好得不行。
如今,他們兩個都已經長大了,這樹,也長高了,然而那些划痕的高度看上去和過去還是差不多,隨時提醒著她,原來他們在反目成仇之前也曾有過一段短暫的友誼。
可惜那段友誼沒有發展成革命般的友誼,而是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顧錦年如今最怕的就是想起往事了,慕流光給她的傷害,她永生難忘,一想起來,她就心如刀割。
只是,她至今不明白慕流光那種恨不能毀掉她的恨意到底是因為什麼?
從小到大,她都儘力在扮演一個寄人籬下的好妹妹的角色,戰戰兢兢的與之相處,可她真的不懂,她到底是哪裡得罪了慕流光?
她不是沒有歇斯底里的問過他這個問題,可他就偏不告訴她為什麼,只是變著花樣繼續折磨她。
就在顧錦年依然為這個問題淪陷的時候,忽然一陣十分囂張的汽車喇叭聲傳來。
顧錦年從糾結中掙脫。
她側目望去,原來是慕家的花園內駛入了一輛火紅的跑車。
開車的人性子有些風風火火,停車熄火一氣呵成,就停在了距離顧錦年二十米開外的一片空地上。
車子熄了火,一個身材高挑穿著明黃色針織衫黑色闊腿褲的女人踩著高跟鞋下了車,一撩栗子色的長發,猩紅的嘴唇上掛著由些倨傲的笑意。
隨著溫暖的風,一股香水的氣味隨風而來,顧錦年敏銳的分析出這香水的主調是玫瑰,這女人的氣質,倒是很像那火紅的玫瑰。
不用猜,顧錦年都知道這一定就是慕流光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