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爺爺岳福民

給墳地回來剛剛到家門口，夢陽就看到二爺爺岳福民站在門口。

二爺爺手裡拎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子，被靠著門前的一顆桐樹，抽著煙袋。

二爺爺今年有七十多歲了，頭髮已經花白，臉上滿是皺紋，雖然年紀已經很大，可身體還是比較硬朗。

二爺爺膝下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岳德州是村子的村長，二兒子岳德慶在家種地。

二爺爺一家人對夢陽家都非常好，說來說去還是因為當年的一碗飯。

二爺爺看到夢陽回來，正要起身，夢陽連忙過去攙扶。

二爺爺慈祥的笑道：「小子，去給你爹上墳了吧」。

「嗯」。

「好，好孩子，好好上學，將來考上大學，國家給分配工作，離開我們農村，有了鐵飯碗，你爹在天之靈會非常高興的，到時候好好孝順你娘」。

夢陽心裡有些亂，張嘴想吧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可當看到二爺爺期盼的笑容，到了嘴邊的話，被生生的吞了回去。

「來，孩子，這袋子里有你花嬸做的煎餅，你帶著，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千萬要吃飽才行」。

二爺爺把黑色的塑料袋遞給夢陽，夢陽卻沒有去接。

二爺爺家裡情況也不太富裕，這幾年莊家收成不好，家家戶戶也沒有多少餘糧。

「二爺爺，我不要」。

「你這孩子咋回事，說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是不是連二爺爺的話都不聽了」。

「不是，二爺爺的話我聽，可是這東西我不能要」。

此時二爺爺岳福民一把抓住夢陽的手，把東西塞在夢陽的手中，說道：「陽陽，聽話拿著，二爺爺家的情況比你家好，在學校好好學習，一定要爭氣，二爺爺現在年紀也大了，也活不幾年了，好好學習，讓二爺爺看到你考上大學的一天，將來成家有了孩子，等二爺爺走了以後，見到你爺爺和你爹，我也好有個交代啊」。

「二爺爺，你能長命百歲的，我不想看到二爺爺離開的一天」。

岳福民慈祥的笑了笑，摸了摸夢陽的額頭，說道：「人早晚都要死的，二爺爺也不例外，孩子，好好上學，等我死了，見到你爺爺你爹，我能對得起他們」。

夢陽心中五味雜陳，好好上學，自己也想啊，可是自己等不及了，家裡的情況已經不允許自己在上學了，現在自己已經16歲了，要為家裡做這事情，自己是家裡唯一的男人，自己是家裡的頂樑柱，自己不想在看到母親在人前被人使喚的樣子。

二爺爺岳福民離開之後，夢陽在屋子裡收視東西，把母親洗好的化肥袋子拿過來。

以前用的麻袋此時已經可以淘汰了，鍋里蒸了三十幾個雜糧饅頭，拿了二十個裝進袋子里。

鍋里煮的紅薯也帶走一大半，也全部都裝進袋子裡面，又從屋裡子拿了十七八頭大蒜。

還有母親已經煮好的鹹鴨蛋，也帶了幾個裝進袋子裡面。

至於二爺爺給的雜糧煎餅，夢陽不準備帶，這煎餅是白面做的，還是用豬油煎的，這麼好的東西，還是留給母親吧，母親這段時間瘦了許多，身體也不太好，這東西正好可以給她補一補身體。

用麻繩把袋子札好，此時大黑搖著尾巴，沖著夢陽，汪汪汪的叫了起來。

狗是最忠誠的動物，有一句俗話說的好，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無論家裡的生活多麼困難，忠誠的狗狗都不會離開你的。

夢陽彎腰撫摸了一下大黑的狗頭，大黑知道夢陽等下離開家，下一次再見到還要等上好久，大黑哼哼唧唧的，非常不舍的自己的小主人離開。

「黑子，在家好好老家，要聽話，不要去外面惹是生非，你少爬花蓮嬸子家的母狗了，因為這事趙花蓮沒少說我娘，記住要聽話」。

大黑此時有些委屈，在它看來明明是趙花蓮家的母狗在勾引它，它只不過爬上去一示尊重。

岳夢陽正在叮囑大黑的時候，籬笆外牆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草垛，足有一間屋子這麼大，這草垛是夢陽家的，說是草垛其實裡面木柴桔桿亂七八糟的都有，平常燒火煮飯都是用它們。

這個時候可沒有煤氣可以使用，別說煤氣就連煤油都是非常珍貴的東西，村子里去年剛剛通電，雖然有點可很少有人使用，也就吃晚飯的時候用電來照明，而每家每戶用的燈泡最大也不過20瓦的，而夢陽家用的燈泡只有5瓦，也就夢陽在家的時候，才會使用，母親張英一個人可捨不得用。

五瓦的呃燈泡夢陽多大的亮度呢！，這個事情我也早已忘記，在記憶里我只記得昏暗的燈光下，就算有東西掉進碗里了，你都很難找出來。

大部分人家平常還都是點煤油燈，雖然有一股刺鼻的氣味，可時間久了這種味道倒是讓人非常懷念。

依然還記得在路上每當有農用車過去，就是那種寫著大大的「時風」字的農用車過去之後，都會排出一股子黑煙，而這是路邊如果有學生放學，一定會跑過去去聞，說起來很多人可能覺得不可能，那些黑煙可以說都是毒氣，幹嘛還跑過去聞呢，我如果說聞過之後，整個人非常開心非常爽，你們相信嗎？，呵呵，如果生活在農村中，而你也是八零后，拿你就算沒有聞過，也一定見過有人跑過去聞。

煤球這個東西村子里倒是有人再用，只不過實在很冷的時候和過年拿幾天。

草垛後面有一個瘦小的身影，秋梅此時在草垛後面東張西望，非常小心的樣子，似乎很被別人看到的樣子。

在確認周圍都沒人之後，秋梅才露出一個小腦袋，小聲的對著院子里的夢陽說道：「夢陽哥」。

夢陽聽到聲音，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秋梅躲在草垛後面。

PS：黑煙是毒氣，可在我童年的時候，受煤油燈的氣味影響太大，時間長了有時候不聞一聞，感覺非常難受，那時候好多小伙都有這種毛病，這並不是我瞎寫的，我確實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不知道有沒有讀者也有這個情況，如果我在下面留言扣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