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抬頭怨,九界影
聽到三戒這麼一說,許漢倒是想了起來,三戒曾經是說過他是奉一位前輩之命來為自己護法的,只是後來雲尊和周廣元周會長也來了家裡,所以許漢才覺得那位前輩就是雲尊。
但就算許漢的腦洞再大,也不可能把那個前輩想到林傑身上去。
許漢咕嚕吞下一口口水,看了林傑好久,才問:「你真的假的?」
林傑腰板一直:「哥向來就是個傳說,你覺得了?」
陸妮阿也眨眨眼,看著這個一向來都是以紈絝著稱的林傑,不禁帶上幾分好奇之色,她第一次看到林傑的時候,也是沒把林傑看上眼過。
許漢還沒回話,林傑便又一翻手,解釋:「好了,都是兄弟,就不為難你燒腦細胞了。」
「我這恩情還的,也是沒誰了,讓你別回家別回家,我帶你去玩,去泡妞,你不幹,非要跑回家去,惹這麼多不痛快。」
「我讓老四勸你,你也不聽,還非要問域外戰場,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要遭遇劫數了。拉都拉不回來。」
「還有,在沙省武道賽結束之後,我讓你做事不要衝動。那曲末寒是樹妖之身,而且還是一頭大妖,雖然最後造化不是很好,但你能勝他,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本來想你武道賽打完了,冠軍也得了,能消停一會兒,沒想到你還走進了這沙湖下面的墮龍坑,我也是醉了。」
林傑指著許漢說:「要不是我就守在這墮龍坑之旁,你早就玩沒了。」
林傑每說一句話,許漢就往後退一步,林傑竟然什麼都知道?
他之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隨意,但現在一想來,卻又是字字珠璣,只是自己沒聽。
可是,許漢也想不到林傑竟然有這麼大本事。
「傑,傑哥,你不會是什麼老怪物吧?還是,你還在被那厲鬼附著身?」許漢面帶一絲畏懼。
任憑誰的一舉一動都被了如指掌,也會是許漢這表情。
林傑:「……」
「我很老嗎?我才十九好不好,最多比你大一百二十多天。你竟然敢說我老,我的事你暫時還不要了解,我覺得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是離開這裡。」
「這個墮龍坑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之前那個抬頭怨,那只是九界中另一處墮龍坑的一道虛影,過不了多久它又要滿血復活,我可不想再和它打一次。」
三戒也是連說:「那前輩可把韓若施主救出來了?」
「放心,那個小女孩,我已經把她送出去了。先出去吧,等一會兒,這裡估計又會完全復原。」
林傑才剛說話,忽然地面一陣搖晃起來,林傑單手猛地一抓,許漢幾人就只覺得身子一歪,然後眼前一閃,就恢復到了沙湖表面的視線。
冬日的沙湖雖然帶著冷風,但今天的天氣還不錯,至少太陽還是暖洋洋的,沙灘上還有行人放著風箏。
許漢想走上前時,林傑又拍了拍許漢肩膀說:「你不用去,這裡不是流沙陣眼,他們進不了墮龍坑的。」
說完,林傑看了看陸妮阿一眼,眉頭微微一蹙,什麼話都沒說,對著許漢擺擺手道:「老三,有話我們兩兄弟私下裡說。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的。」
「好!」許漢生硬地接了一個字,目送林傑步行上了沙灘的樓梯,漸行漸遠,路過一個草堂,他還是和平常一樣扯起一顆狗尾巴草咬在嘴裡,步子大搖大擺,頭微微仰著,傲氣十足,紈絝之意還是如常。
許漢的目光微微迷失,他並不知道這個林傑,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修為,他修得又是什麼道,以後可以去問,但應該不是現在。
三戒這時候也是一做禮,念道:「阿彌陀佛,許施主,此間事了,我也見到了林傑前輩,算是對他所託也有交待。此後我會啟程回山。這些時日多有打擾了。」
三戒說起打擾還真算不上,他不花錢,也不惹事,還幫了自己的忙。如果不是三戒提前進墮龍坑,說不定韓若就真的沒了。
許漢這回沒和三戒開玩笑:「和尚你好走,記得在秘境中萬事小心。處處都是求佛處,沒必要真去西天。」
「小僧記得,許施主和林傑前輩對小僧說的都是同樣的話,以後還要二位多多關照才是。妖魔無數,佛法無邊,我佛如常。」
「佛若在,處處都是西天,天下都是佛法,去不去西天都是求佛,更何況,西天也是天下,就算去去也無妨。」三戒說完,也是摸了摸頭,走了開。
走到一半,他又回來,看著那拿著骨頭的怪企鵝,問:「你真不和我回寧安寺去?」
「不去不去!」已經縮小版的怪企鵝猛地搖頭,而且還躲到了許漢的身後,用黑黑的,光禿禿的雙手抱著許漢的腿。
三戒也不強求,嘆了一聲,就真的走了,他一身青衣僧袍,一雙僧侶長靴,別無其他。光禿禿的頭上,有六點戒,名字叫三戒。
「呼!終於出來了。」陸妮阿笑著,臉上還沾著泥土,她在湖邊正偏著頭揭著泥土印子。不時地捋起一捧水往臉上交。
許漢說:「是啊,終於出來了,如果不是親自走了一趟,我永遠想不到,在這平靜的沙湖裡面,還有那麼一處陰森森的地方。」
或許是逃離了那個地方,許漢看著日光下正洗臉的陸妮阿的背影格外好看,他又問:「你是準備留在外面的武道學院,還是進時空秘境里去?」
「我還不知道,應該是進去吧。你呢?」陸妮阿雙手甩著水,回問。
許漢雙目微微一眯,笑了起來:「我也會進去。後天我爸媽會請人吃飯,你也來吧。」
「好呀。」陸妮阿展顏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日光從天上照下,水面反射而出,印在他的牙齒上,格外好看。
「噗噗!噗噗!」就在這時,在許漢腳下的那隻怪企鵝卻是用光禿禿的雙上肢打了打許漢的腳。然後有些興奮地笑著說:「就是你,是你。」
許漢和陸妮阿都把目光移了過去,許漢看著那格外可愛的怪企鵝,不禁笑著問:「你還見過我啊?你肯定是認錯人了。」
它搖了搖光禿禿地頭:「不會錯,你肯定就是一個月之前的那個人,我見過你。我問別人,他們都說我在做夢,但我肯定,你肯定就是那個人,從崖上跳下去的那個人。」
說完,它光雙翅一彎,摸摸頭,眨眨眼問:「就是你對不對?」
許漢笑著的臉漸漸凝固。
「肯定是你。」怪企鵝再次確定地說。
「嗯,是我。」許漢蹲下,被他抱了起來,它不大,只有平常企鵝這麼大。
它立馬把夾著的骨頭給扔掉,雖然被許漢捏著,卻是舒舒服服地抖了抖四肢,笑了起來:「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又找到你了。」
聽到這話,陸妮阿一臉迷茫。
但許漢卻是知道,他修的是夢衍訣,一夢可衍千般法。
他一個夢劫,到底又留下了多少東西?
夢衍訣,林傑,墮龍坑,抬頭怨,九界影。
這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包括自己懷裡的這怪企鵝,都是如此的不同尋常,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又有多奇妙?
許漢還在發獃,陸妮阿忍不住打斷:「能讓我摸摸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