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再回首夢未醒

「符琴我告訴你，這婚你願意得離，不願意也得離！」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穿透門板穿入文熙耳畔。書書網更新最快

腦仁疼、嘴裡發苦、全身不受大腦指揮的文熙眉頭緊皺，隔壁那兩口子還在吵？這麼清晰地音質，難道他們是在醫院同一間病房？馬德，還在吵，還有完沒完！

「你小聲點，熙熙生病了還在床上躺著呢！」女人壓低著聲音不耐煩地說道，如果不是為了兒子，誰願意跟你過日子！

「又生病！你是怎麼帶孩子的！他從小打到生了多少病，別人都說我生了個病秧子！」男人說到激動處還拍起桌子，被符琴一巴掌拍手上，手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來。

「你你你！你這個潑婦！你這是家暴！」男人噌地站起，食指顫抖地指著對面的女人，聲音稍微大了兩個分貝就被符琴兇狠地眼神瞪了回去。

文熙渾身發軟地躺在那，聽著聽著突然覺得有那麼點不對勁，隔壁的男人罵人可不是這個德性，那氣勢，那分貝，不掀翻幾層房頂，嚇哭幾個孩子不罷休的主！這位卻好像吃了瀉藥，軟了？

「呵呵」符琴不屑地看著男人，當年她為什麼會被這幅皮相吸引住呢？豬油蒙了心罷！

「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說，必須離婚，結婚證我都帶來了！」男人吸了口氣，再次挺直腰桿，不離婚不行啊！他的職稱是一定要往上升的，可哪個教授副教授的老婆是在飯館里當大廚的？說出去真特么丟人！

「離婚可以，把這份協議書籤了！」符琴彎腰從茶几下方拿出兩張紙，她很早以前就諮詢過律師。如果不是熙熙小升初，不能因為家庭原因被扣分刷下，她早就忍不下這口氣！

「兒子的撫養權歸你我沒意見，憑什麼房子也是你的！這是夫妻共同財產！你存心讓我凈身出戶么！」男人怒了，他剛從助教升上講師，工資連租套大房子都不夠，還怎麼生活！怎麼養他親愛的！

「那你還想怎樣？房子的首付我出了大半，公公婆婆出的那部分錢說是給熙熙的，房貸也是我在還，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房子有你的一半！我告訴你，別把我惹急了！婚內出軌的話，你的工作還能保住么？」符琴咬著牙根微眯著眼盯著男人，她豁出去鬧騰地話，男人准被學校辭退！

男人準備了好幾天的話就這麼被堵在嗓子眼，婚內出軌是醜聞，曝光后不經工作沒得，信用值也會被扣，醫保社保需要自付的錢會提升，房東可能還不願意租給他……

「走吧！」男人眼珠子提溜轉了半晌，拿上結婚證起身。他下午還有課，只有上午半天時間。

「簽字。」符琴哪裡不知道男人的打算，文化人的彎彎繞繞她早就領教過，如果不能徹底斷絕男人的念想，她符琴才不願給自己找麻煩。

「算你狠！」男人氣沖沖地折回來，見符琴早就簽字按手印，恨得牙齦都咬破。這個女人蓄謀已久了！

「我去拿東西。」符琴守著男人簽完字，收好離婚協議書就回房打電話。

離婚也不是想離就能離的事，要事先通知居委會主席證明夫妻雙方是感情破裂而不是假離婚，要告知婦女委員會聯繫律師維護女方權益，簽署的離婚協議書也要去公證處公證后才行。

事情那麼多，一時半會可能回不來，符琴悄悄推開文熙的房門準備先看看兒子有沒有好一點。文熙睡久了臉上紅撲撲的，符琴用耳溫槍給兒子量了個體溫，確認沒有發燒之後才放心。

居委會主席就住在樓上，她嗓門大走路的響動也大。符琴和男人打開門，居委會大媽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琴子，想清楚咯，真要離？」對面華大媽也開著大門在門口站著，她見證兩夫妻從情深到緣滅。琴子老公確實不是個東西，吃穿花用都是琴子的錢，現在卻嫌棄琴子的工作不體面。可熙熙還小啊，就算是為了孩子……

「想好了，為了熙熙我也得跟他離，不然哪天就被他拖累了。華姨，熙熙在家睡覺呢，昨天軍訓中暑虧得老師送家來，得麻煩您照看著點。」符琴也想早點了解這事，她為了照顧文熙特意請了兩天假，其他時候也沒時間。

一大幫人熙熙攘攘地出了門，華大媽端著小碗坐在文熙家的客廳里剝石榴，眼神時不時飄向文熙的方向。小傢伙的眼睫毛在顫著，難道是醒了？

「熙熙？文熙？醒了沒？」華大媽放下碗，倒了杯溫水才進文熙的小房間。

此時文熙正和自己的眼皮子較勁，他的意識清醒著，全身卻不聽使喚。

努力再三，耗盡吃奶的力氣之後，文熙終於顫顫巍巍地睜開了眼睛！

世界一片光明，對面牆上的視力表也能看清最後一行，很好，眼睛沒問題！

文熙眨巴著眼使勁兒盯著視力表，然後留下一行酸澀的淚水。

「好孩子，別哭啊！你爸和你媽早就過不下去了，離了那負心漢，你媽媽的日子才能好過點。」華大媽哽咽著將文熙扶起身摟進懷裡哄著，可憐的孩子啊，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喲！

文熙震驚不已！等會，等會！我高一的時候爸媽出車禍死了，現在哪裡來的爸媽？還有，這位大媽你是誰？怎麼會在我房間里？等等，病房裡會有視力表么？怎麼好像還有書架？這到底是哪！

「好孩子，沒事的啊！先喝口熱水潤潤喉嚨。大媽家裡的蜂蜜是槐花蜂蜜，你上回喝了就長疹子，不然蜂蜜水比熱水好喝多了。」華大媽喂文熙喝了兩口水。

溫熱的水流經由嘴唇間的縫隙流經口齒食道，暖了整個胃。有了些許力氣的文熙慢慢仰著頭打量著摟著他的大媽，沒見過，不認識……馬德，這到底是哪裡！還有，為什麼他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被大媽摟著懷裡還要仰頭才能看到臉？

文熙梗著脖子扭過頭，他閉著眼的時候，左耳邊一直有滴答滴答的聲音傳來，那裡應該有鐘錶或其他的東西。

左邊是張書桌，上面放著嶄新的課本，視力極好地文熙很輕鬆地看到了最上面那本書。語文，七年級上冊，下方還有文熙再熟悉不過的奔馬圖，難道他重生了？

不對！即使過了十幾年，文熙也能清楚地分辨出來，先前客廳里吵架的那兩個人決定不是他爸媽的聲音！開始這個大媽卻說是他爸媽離婚……

再次咽下一口溫水，被粗糙地手指擦乾淨眼淚的文熙呆若木雞地靠在大媽懷裡，看著書架上擺著的幾個相框。

騎著小馬錶情嚴肅地孩子他不認識，那個全家福里的一家三口他一個也沒有見過！

文熙只覺得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