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用成績說話
「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是我挑的頭，沒必要讓李老師替我們頂罪。」
耐不住孟蝶一個勁的暗示，我帶著一些無奈，又有一些衝動，可能還有一絲表現的心，大聲說了起來。
沒想到我剛說完，身後七個舍友居然也爭先恐後的叫嚷起來。而且這股「怪風」居然越吹越狂，最後幾乎有近一半人都在大聲叫嚷著，裡面甚至還包括孟蝶在內的一群女生。
顯然這個狀況不僅校長沒有預料到，季老師也有些發愣的看著，直到最後校長有些無奈的離開，依然有人在叫嚷著。
原本，我們都以為事情就此打住了。可是第二天，學校的宣傳牆上，還是貼出了對季老師的處分通告。
「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不行，我們聯名去校長室。」
就在我大叫著想要再次發動「策變」的時候，孟蝶卻沒有再次同意，而是表示了反對意見。
「沒用的，你們真的以為，聯名鬧一鬧就能撤銷處分了？」
「現在關鍵的，不是處分，而是我們的態度。就像季老師告訴我們的，這裡是學校，自然有學校的規章制度，要做事也得按照這個制度做。」
「可是，昨晚，你不是還……」
我的話說到一半就沒影了，孟蝶狠狠瞪了我一眼，這才不慌不忙的開了口。
「昨晚是拿出氣勢，讓那些高年級的看清楚我們的團結。但是今天就不一樣了，只有證明季老師真的教導有方，才能讓那張處分成為笑話。」
「你是說，我們要在軍訓后的開學測驗時，物理成績考點高分？」
孟蝶沖我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停頓了下后才再度開口。
「確切的說，是在我們升到初二后，憑自己的努力，把所有成績都衝上去。」
「但是，一開學的時候，不能考太好。季老師背著處分，肯定不會擔任尖子班和拔尖班的任課老師，那麼就八成是普通班和墊底班的任課老師。」
就在那個驕陽似火的下午，我們整個班制定了一套方案：首先故意放水，成為中等偏下的普通班。
隨後平時的測驗不溫不火的表現，課間休息也盡量放肆的玩耍，等到初二上半年的期中考試時，集體發力超過尖子班和拔尖班。
不僅如此，在季老師實習期滿前，我們都會努力保持這份狀態，一直碾壓那些所謂的「天才」們。
當然，由於是集體商量決定的事，那位喜歡打小報告的同學，被我們刻意剔除在外，而他也在軍訓結束后，很是「得意」地調到了拔尖班。
而隨著他的調走，我們更是能夠放心的表現。學校里一直吵吵鬧鬧的我們，在放學後會秘密彙集在弄堂口的花園裡。
由於家住的不遠，每天完成突擊「培訓」后的我們，都是三五成群的回家，這也是我和孟蝶經常手牽手回家的美好時光。
也就是因為這份計劃的完美實施，當我們期中考試集體發力的時候，尖子班和拔尖班學生們的表情，成為了我們整個初二時期的最大話題。
由於我們「圓滿」完成了對校長的秘密承諾，從期中考試開始的所有全年級統一測驗里，我們都是班級成績第一，季老師的處分最終被撤銷了。
只是沒等我們商量好怎麼慶祝，季老師卻主動提出了辭職。
當我們詢問原因時，才知道他老家發生地震，許多山裡的破舊教室都塌了。而他，辭職的理由，就是想要早點回去義務教導那些孩子們。
送別的前一晚，正好是我們舉行校慶的篝火晚會，那也是我們最後一次聽他彈著木吉他，唱著四大天王，唱著古惑仔。
也就是那一晚，他語重心長的對我們說了最後一番囑咐。
「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面，這相識一場的師生緣，也是我最為開心的回憶。」
「其實，你們暗中做的那些事，我和校長都知道。雖然方法有些不上路，但是卻激發了你們，還有其他班級同學的求知慾，所以我們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只是，你們記住。學習，並不是為了老師，也不是說為了父母，而是讓自己更豐富更有內涵。所以，未來的學習，包括以後的工作上，你們都要拿出古惑仔的拼勁，要知道勝者為王。」
只是當時的我們，並不能完全理解這番話，都為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被看穿了而懊惱不已。
就這樣，我們終於步入了初三。雖然不用再假裝貪玩，考試爆發了，但也逐漸開始互相拿著小日記本互贈了。
離初三期末考試還有半個月時間的一個傍晚，孟蝶突然約我去了那個已經被遺忘的秘密花園。
那天，她穿了一條白色的碎花連衣裙，記得好像還有兩隻兔子手牽手的圖畫。
原本染黃的頭髮也洗回了黑色，烏黑閃亮的和不遠處的河水相映成輝。
我來到那個花園時，恰好路燈剛剛點亮，微光柔和地灑落在她身上，給她披上了一層朦朧的薄紗，看得我又是一陣心跳加速，小鹿亂撞。
她低著頭，靜靜地站著。我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著，雙手微微顫抖著，手心還有些濕潤。
努力張了幾次口，可話到了嘴邊，卻總是不受控制的又吞了回去。
直到晚風輕輕吹過，撩撥起她長裙的邊角，輕輕摩挲著我的褲腳，她這才抬起頭。
「阿昊，你是不是喜歡我？」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問話，我只覺腦中一片空白，也記不清當時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記憶中，最後停格在她略帶羞澀的走到我面前，我都能感覺到，晚風頑皮地撩起她的秀髮，在我耳邊帶起一片酥麻。
她應該是說了什麼，雖然看得很清楚，她的雙唇在動，可是卻聽不清。
一是她的聲音太輕了，簡直比蚊子還輕；二是恰好一條船經過，那首《甜蜜蜜》掩蓋了周圍所有的聲音。
而當她靠在我肩頭，和我一起看著面前那條小河時，我感覺自己有種說不出的欣喜，心跳加速的幾乎快要蹦出胸膛了。
「阿昊，如果我不在了，你會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