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老司機,快剎車!(求收藏)
夏日炎炎。
勤勞的農民伯伯、嬸嬸,都在面朝渾水背朝天的辛勤插秧,其中,就有肢體不和諧的顧二白。
「二白,你這插秧姿勢不對啊。」身側,王叔抬頭,微微皺眉望著她。
「啊?又哪不對?」顧二白轉臉擦了一把滿頭淋漓的大汗,懵比的看著他。
「二白,你看嬸,學著,順著拿秧苗子,手一哆,小雞啄米似的,就插上了。」一旁,王嬸耐心的笑著做遍給她看。
「好……」顧二白點了點頭,眯著發虛的眼睛,舔了舔乾涸的嘴唇,剛直起腰,便感到脊椎處『喀嚓』一聲,登時疼的她老淚縱橫。
……滴老腰啊,不會年紀輕輕就得了腰間盤突出了吧。
「來,二白你學王嬸做一遍,做活最忌偷懶,熟能生巧。」隔田,劉媽見她站著發愣,連連鞭策她。
偷懶?
顧二白抬頭,放眼望去眼前一地栽的東倒西歪的秧苗,不禁抖了抖拖泥帶水的袖子,無語望蒼天,試問,這個鬼朝代有『偷懶』這個詞嗎?
顧二白活了十六年,自詡是能碧瑤坐絕對不孫楊站,能葛優癱堅決不碧瑤坐,親媽口中『倒了油瓶子都不扶』的好女兒、老師眼裡『生活不能自理』的好學生、朋友眼中的『懶癌僵化晚期』棄療患者。
可自從到了這裡!
一切都變了。
變得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挖菜、鋤草、遛狗、栽稻……
想著,顧二白似乎是經受不住刺激,小心肝忽然不住顫抖,一把稀疏的秧苗子,順勢鬆散飄在了水上,整個腦子裡天旋地轉的,身體更是搖搖欲墜。
「呦,這孩子是咋啦?」王嬸見勢,嚇得蹚著水靴,連連奔了過來,「她王叔,快來看看,這孩子是不是發痧了?」
「快扶著。」王叔丟下秧苗,趕忙抱著她往岸上跑。
田裡,眾叔伯鄰里都被驚動,紛紛擔憂的圍過來瞧著。
「這哪裡是發痧,明明是被水蛭纏住嘍!」這時,劉媽瞪著她白皙小腿上烏黑的一處,伸手就是清脆的一巴掌。
「螞蟥!」昏昏沉沉中的顧二白,一聽水蛭二字,立馬翻了個白眼,衝天嘶吼了一句。
「用力拍,拍拍就掉了。」王嬸掰過她的小腿,搓了搓手,也啪啪的往腿上招呼著。
「慢……慢點……」顧二白顫巍巍的伸著泡白的小手,別水蛭沒打掉,把她腿給打殘了。
「沒事了,別怕,怕這個幹啥子呦,你看,掉了!」拍了一陣,有人將蜷縮在地上的水蛭給撿了起來,搓成一個黑球,拿到她眼前吊著。
「啊啊……」顧二白嚇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凄厲。
王嬸一巴掌把水蛭扇遠,怒嗔了一句,「缺心眼的,你可別嚇唬她了,二白,咱們起來,晌午了,該回家吃飯了,下午繼續。」
「回去,回去。」顧二白軟著腿,悲痛的撫著她起身,她要回家,回現代去!
王嬸扶她起身,抬頭遠遠望著田岸上模糊的人影,笑道,「二白你看,你娘帶著阿黃來迎你呢。」
顧二白聞言,眉頭不詳的跳了跳,迷迷糊糊抬頭看著她『娘』,手裡拎著一布袋子乾糧,笑吟吟的朝這邊走,臉上剛回的一點紅潤氣色又漸漸僵住了。
這尼瑪……又是要在岸邊粗暴解決兩個冷饃饃,繼續剝削勞動力的節奏。
「汪汪汪……」遠遠地,阿黃見到主人,興奮地格外騷浪賤的搖著尾巴奔了過來。
顧二白咽了口口水,這死狗現在養的都比她肥。
「阿黃討喜的勁~」
「阿黃,來!」
眾人見二白家通人性的大黃狗躥了過來,紛紛樂的拍手逗它。
顧二白嘆了一口氣,沖著它的狗腿子勾了勾,瞧著大肥腿,得有四斤,她已經好久沒吃上一頓肉了,要是此刻能來條紅燒狗腿子,顧二白的口水流下來了。
阿黃活蹦亂跳的撲到她腿邊,搖頭晃腦的,見她伸過來的小腿處隱隱流著鮮血,狗臉愣了愣,隨即汪汪叫了兩聲,正瞥見旁邊死灰復燃的水蛭,竄上去一個狗爪子就給拍到在地。
那水蛭迅速窩成一個球,順著泥滑的岸又滾到了水田裡。
阿黃狗眼一瞪,前撲后蹬腿的不樂意叫喚了兩聲,顧二白生怕它滑下去,不耐的拽著它的狗尾巴呵斥,「別叫了!」
阿黃哪裡聽話,繞著岸邊又叫了一陣,顧二白翻了個白眼,眾人看著紛紛樂的捧腹。
「汪~」不料,此時阿黃一個后蹬腿衝進了田地。
顧二白當即沒反應過來,待到看見它虎頭虎腦的往地里拱的時候,瞳孔猛地縮了縮。
她的秧苗!她栽了一個上午的秧苗!
「汪!汪!汪!」阿黃六勁犯上,跑到田裡,爽的直打滾。
顧二白看見她栽了一個上午的蔫秧苗,此刻,在狗蹄無情的踐踏之下,全全無憂無慮的飄了起來。
「我xxxx!死狗!」顧二白腦子一涼,瘋了般衝進田趕狗,全程水波四濺、怒火滔天,宛若一場酣戰。
田裡,逮水蛭逮的正樂翻天的阿黃,見主人奔下來,以為要和自己玩耍,愈加興奮的亂竄,嘴裡還含著一根秧苗,搖著尾巴翹天。
「你……」顧二白伸手指著它氣的直發抖,咬牙切齒、內牛滿面。
「你等著我回家就把你燉了!」隨即,一聲滔天的怒吼,衝破雲霄。
遠處。
跟在場主身後的一群官員,聞到動靜后,不禁極目遠眺,微微驚訝的捋著鬍子停住了,「場主,您看這是哪個鎮上的小丫頭,中氣還挺足。」
「力氣也不小,看著還挺有趣。」其餘官員也跟著眯著小眼,樂呵呵的看著這一盛況。
顧亦清微微抬眸,深邃的幽瞳內,映現出一個生動鮮明的背影,眼帘深處,熠熠的氳光微閃。
田中。
顧二白撩袖握拳,殺意十足的死追著阿黃不放鬆,泥漿四濺,秧苗飄飛,瘋狂的背影,看的一岸上的老少村民笑得肚子疼。
阿黃這條成精了的黃狗,見主人是真生氣了,趕緊躥出水田,討好求庇佑的往岸上『老娘』身後蹭。
「喲,二白這是咋了?」慶家大娘見這一人一狗鬧騰的很,趕忙護住髒兮兮的阿黃。
「娘,你讓開,我今天非得把它狗腿子打斷!」二白抹了一臉污泥,只露出一雙耀眼的明眸,呲牙咧嘴的恨恨朝著阿黃。
「都多大姑娘了,還跟著孩子似的,跟條狗打架,讓人看了笑了去。」慶家大娘無奈的笑著,掏出手帕給她擦著臉。
「可是……」
王嬸走過來安慰她,「二白,你栽的那秧苗也活不了,飄了就飄了,下午照著嬸教你的法子,再栽一遍。」
「……」顧二白抽了抽嘴角,王嬸你這樣真的好嗎?
顧二白小手微動,佯裝垂頭喪氣的低下了頭,長嘆了一口氣。
阿黃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緒,漸漸從大娘身後跑出來,貼心的舔了舔她的小腿。
顧二白眼睛一亮,朝著阿黃的尾巴猛地捉過去。
「唔~」阿黃哆嗦著抬頭,絕望的望著滿臉扭曲著奸笑的主人。
「嘿嘿嘿……終於捉到你了!」顧二白露出白晃晃的牙齒,望著阿黃像望著一碟紅燒狗蹄膀。
「你還招招它。」大娘輕輕打著她的手。
顧二白搖搖頭,活的人不如狗系列啊。
只手牽著阿黃的尾巴,顧二白轉身頭也不回的朝前走,「沒事,看它臟成狗,帶它去洗洗澡。」
阿黃一聽洗澡,心下知道又可以花式游泳了,得瑟的尾巴翹得老高。
「不本來就是狗嗎,這傻孩子。」大娘寵溺的笑了一番,繼而朝她舉了舉手中的乾糧,「快去快回,會來趁熱吃飯。」
顧二白點頭,遛著她的中華田園犬,閑閑的朝著離田不遠處一條小河溝走去。
自己在這鬼地方,熟悉也熟悉兩天了,任勞任怨、裝模作樣的也是那麼一回事。
現在,的確是應該找個契機回去了。
留在這『通訊全靠吼,種田全靠手,治安全靠狗,取暖全靠抖,交通全靠走,照明全靠油』,生產力極其低下的古時代,她早晚要被萬惡的封建社會壓榨成空殼!
顧二白想著,想著,卻又實在想不到有什麼好法子可以穿回去,腳步越來越沉重,愈發覺得凄慘,只手掩面。
要說她到底是怎麼倒了血霉,穿到這個時代的,那……簡直就是個噩夢。
新年的炮竹連天,暖了十里田園,顧家三輩老人說是想兒孫了,便打了個電話,將顧打家族都叫回了農村過年。
顧二白從小生活在鋼筋林立的城市裡,對清新的田園風光倒也是好奇,便屁顛屁顛的也跟著得瑟去了。
這天。
顧二白坐著她姐顧大白的摩托車,一起愜意的去兜風。
出門不久,便遇到片小水汪。
顧大白急轉個車頭,靈巧的閃過了。
「姐,你還會騎摩托車呢,深藏不露啊。」
「那是,你姐是誰!老司機~」顧大白洋洋得意一笑,「不過現在姐工作忙了,平時沒機會帶你玩,也就逢個過年,能到這鄉下來逛逛,也挺有趣,你等著我在給你秀一波操作……」
「汪汪~」
顧大白正眯著眼閑情絮叨著,忽然,一隻白色毛茸茸的泰迪狗,從摩托車正前方的路上匆匆滾了出來,奶聲奶氣的汪了兩聲。
顧大白最愛狗,這會眼看就要撞上去,立馬心就慌了,手腳也跟著不聽使喚了。
「姐~姐~姐~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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