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紀念碑前逝去

龍天行的步伐可是快了起來，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急，他蒼老的聲音，沒有一直訴說著。

建國之後，我被授予了上校軍銜！也是建國后的第二天，我脫下了軍裝，回到了家鄉。

天下太平了，可我們的國家很貧窮，很弱！連年的戰爭，讓整個華夏大地，到處都是坑坑窪窪。

四萬萬華夏子孫，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死的太多，太多。

那個活在我們中國腳下的美國，他也不消停，轟炸鴨綠江，侵略朝鮮。

那個時候，我接到了復原的命令，擔任了鐵拳團的團長，挺進三八線。

呵呵呵……

龍天行蒼老的聲音笑了起來，接著講述了起來。

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屠夫，也是抗美援朝戰場上唯一一個不要俘虜的將領，打的美國大兵是抱頭鼠竄，聽到我的部隊就跑。

那些韓國人，呵呵呵……更是嚇的屁股尿流。

龍天行蒼老的笑容中帶著悲涼，接著嘆息一聲。

我的很多弟兄，很多的志願軍凍死在朝鮮，犧牲了很多人，抗美援朝的時候，我又一次負了傷。

救我的是朝鮮的富商，為了把我治好，從朝鮮送到了蘇聯，我在蘇聯一待，就到了1980年，回來就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大時代。

龍二還活著，我回到家的那一刻，跟我一樣雙鬢白髮的他，一起嚎啕大哭。

龍三還活著，他是個科學家，聽說我回來，還活著的消息，激動的做火車回來。

我的老婆飄絮走了，1978年就走了！沒有等到我回來。

我還有對不起的人，還有我的大兒子，二兒子沒有回來，我和你的二祖爺，趕著騾馬車，去了河南，到了四川。

我和你二祖爺啊，一人趕著一輛騾馬車，一人帶著一家人，讓他們坐在後面，我們趕著，一鞭一鞭子打著，把他們接了回來。

到了祖墳，山頭上一個個石碑矗立著，龍天行停了下來，喘息了一會兒。

他走到一個石碑面前，上面刻著龍建國的名字，龍天行的手顫抖著，**石碑上刻著的名字。

越南反擊戰，他龍天行之後，第一個團長！為了維護國家的尊嚴，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這個他連面都沒有見到的大兒子，被他千里迢迢感到越南，給帶了回來，葬在了祖墳。

唯一留給龍天行只有那模糊的黑白照片。

龍天行渾濁的雙眼熱淚滾滾，這是這輩子最大的遺憾，自己的長子他都沒有見上一面。

「祖爺！」龍躍呼喊一聲，十分的擔憂，去攙扶龍天行。

龍天行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

在龍躍的攙扶下，龍天行顫巍巍的起身，他走到一個個墓碑面前，摸著一個個墓碑的名字，彷彿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龍妮兒，王妍之，父親，母親，岳父，飄絮，彩妮兒，龍天行彷彿能聽到他們的聲音，看到了他們的笑容。

還有那些曾經圍繞在他膝下的第一代兩個孫子，死去的，還有活著的……

看完所有人之後，龍天行下了山！日落之後，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龍躍看著疲憊的祖爺，再也沒說什麼，開始燒水做飯，吃飽喝足后，伺候龍天行上了床，準備離去。

「龍躍啊，明天帶著爺爺去縣城烈士園看看。」龍天行突然說道。

「好！爺爺，明天一早就帶你去。」龍躍答應道，踏出院落，感嘆莫名。

第二天的清楚，龍天行早早的就起了床，拿著一把穀子，把院子里的雞給了一遍：「吃吧，吃了再也吃不到了，我要走了。」

天還沒有亮，還混混沉沉，拄著拐杖的龍天行，凝望著村子，眼前的一片片大山。

他的耳畔回蕩著槍聲，炮聲，廝殺聲。

一亮紅色的轎車被龍躍開了過來：「祖爺起那麼早啊。」

「等你呢？早早的去縣城，去喝一碗豆沫，吃點油條。」龍天行笑道，臉上的褶皺堆積了起來。

「好勒，祖爺您上車！您這軍裝啊，真精神。」龍躍誇讚道。

龍天行高興的笑了起來，在龍躍的攙扶下上了車，他特意換了一身開國時候，授銜的軍服，軍服上掛滿了軍功章，這身軍裝被他一直珍藏著。

一路上，龍天行看著山山水水，就到了縣城，縣城很熱鬧，人來人往，喝了豆沫吃了油條后，親自買了兩瓶二鍋頭，被龍躍就送到了烈士園。

一個個革命先烈的墓碑林立，三米多高的紀念幣矗立在中央，紀念碑上鋪滿了花籃。

龍天行蹣跚著登上紀念碑的階梯，龍躍在身邊攙扶著，那買來的兩瓶二鍋頭被龍天行親自提在手中。

階梯總有盡頭，龍天行扔了拐杖，掙脫開龍躍，就蹲坐在了紀念碑下，伸手**著紀念碑。

「兄弟們，我來了！我龍天行來看你們來了，好啊！你們都等著我的吧。」

「呵呵呵……我帶了新中國最烈的酒，現在是2017年了，我呀，活了兩個世紀，一百歲了，答應你們的，我也做到了，好好的活著。」

龍天行擰開酒蓋，自己喝了一口，然後灑在了紀念碑上。

龍天行靜靜的看著紀念碑，那紀念碑上彷彿是一個個弟兄在看著他，呼喚著著他。

「團長，團長。」

「大隊長，大隊長。」

「營座，營座。」

聽著呼喚的聲音，看著眼前一個個熟悉的面孔，龍天行笑了，笑的很安詳，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現在國家發達了，武器都是世界上最先進的。」

「國家也富裕了，再也沒有餓死的窮人。」

「咱的國家也有錢了，美利堅都欠了我們的國債。」

「兄弟們啊，我看到了，高樓大廈，看到了跑到很快的汽車，那都是鋼鐵鑄造的，跑起來比飛的都快，能把馬都累死。」

「以前美國人有原子彈，核武器，飛機，咱國家現在也有了，還有讓全世界都害怕的航空母艦，咱的國家也有了，沒有那個國家再敢欺負我們，沒有那個國家再敢惹惱我們，現在他們都怕了。」

「弟兄們，你們的喊聲我聽到了，你們也等的太久了，到了地下，我在講給你們聽……」

只有未說完的話，在龍天行的內心裡回蕩，一百歲的龍天行失去了生機，在紀念碑前逝去。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