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衝突
?在老瘦的代領下,二三十名鄉民青壯集結著走向了村口。此時天色已暗,站在村口,遠遠的就看到了一條火龍,卻是鄉兵打著火把,排著隊伍,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條火龍。
「嗞,這怕是有幾百人吧」石頭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你怕了。」恰巧莫凡正站在石頭身邊,所以也聽到了石頭的自言自語,所以轉頭向石頭問道。
「怕啥,只是我擔心的是這麼多人,我們能夠擋的住嗎?」
「放心,不過是鄉兵罷了,我們老渠鄉哪個不是練家子,雖說比不上江湖上的人,但對付幾個鄉兵還是沒什麼問題的,更何況現在來的鄉兵最多也不過兩百人,你們不要自己嚇自己。」卻是老瘦聽到了莫凡和石頭的談話,安慰眾人道了。
「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卻是鄉兵們到了。
果然像老瘦說的那樣,大約二百多人,一手提著棍棒,一手舉著火把。卻是宋朝兵禁以來,鄉勇大多無什兵器,大多隻提一根哨棒罷了。鄉兵們也不說話,只是在村外集結,也不說話。
「他們怎麼在這就不動了?」莫凡有些疑惑的問老瘦。
這時才體現出中國那句老話「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正確性了。老瘦仔細盯著鄉兵們一會,緊著眉頭,轉頭對莫凡說:「凡子,你快去村裡的人都叫來,不管他是男女,只要能走的動,就叫他們全部到村口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眾人聽老瘦這麼說,七嘴八舌的問道。
「今夜怕是不能善了了,他們停在這裡,只有一個可能,他們在等待援軍,後面怕是還有一大批鄉兵要來。」
聽到老瘦這麼說,眾人也臉色大變,莫凡知道事情緊急,也不多說,飛也似的向村裡各家各戶通知去了。
果然不出老瘦所料,不出一會,又有一條長長的火龍出現在遠方。沒過多久,這些鄉兵也來到了村口。
「該死,怎麼來了這麼多人,這怕是有千把人了。」老瘦憤然道。
看到己方的人手己經集結了,鄉勇把自己的佩刀猛的抽出。
「等等,你們許多自附近這幾個村子的壯丁、土丁、強役,就算是上面下來了命令,你們就真的對你們的父老兄弟動手嗎?你們有些人不是這裡的人,我也要告訴你們,村裡面的人是為民請命,赴京上書,陳訴黎民疾苦的,這些人,我們老渠的人保定他們了。」老瘦站在村口,對著一群鄉勇怒喝道。
聽到老瘦的這番怒喝,那個鄉勇頭領猛然把刀又插了回去。
老瘦長出了一口氣,「老福,今天這仗是打不下去了,你去吧消息告訴張先生吧。」
「嗯,那我去了,你們保重,千萬要小心。」
正當大家看鄉兵被穩住,鬆了一口氣時,「看!」不知是誰說了一聲,眾人一看,又有一條火龍出現在遠處,這條火龍來的極快,只半盞茶的功夫,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騎兵!」「騎兵!」
這騎兵也不多言,見前方被鄉兵所阻,
直接取出弓箭,對準渠鄉的民眾射了過去。
看到這些不是光頭,就是扎辮子的騎兵大喝一聲「不好!這些騎兵是朱勉和童貫這兩大惡賊的強人弓手。他們見鄉兵惜民,不肯強行侵進,便徵調這些原用作征伐的蕃兵來攻。這些蕃兵跟朱、童二人搶掠燒殺,兇悍絕綸,最善攻城掠殺,他們來了,老渠要遭劫了!」
旋即又見他們張弓搭箭,急喝道:「快躲開,他們要射箭。」
「啊」「啊」
雖然老瘦已經提前喊了,但還是有幾個村民沒有躲開,被箭時射中,不由得發出了慘叫。
渠鄉之人都是練家子,一群熱血汗子,見到此情此景那裡還能忍的住,提著手上的兵器就沖了出去。
「全都給我停手」一個身影從村子里沖了出來,怒喝道。
兩隊人馬,自村口的竹柵欄處分了開來,站在中間的是一個人。寒星冷月下,一個神情冷酷的青年人。
隨後而來的「五人幫」耶律銀沖、阿里、但巴旺、二轉子、儂指乙見他以一人對抗整支軍隊,都不由十分擔心,都想衝上前去。
老瘦卻揮手作攔,並低聲道:「這位冷血兄弟說,人多上陣,死傷必巨,不如讓他來試試以一人奪千軍之魄。」
冷血對著鄉勇番軍們冷冷的道:「你們回去吧!你們是為國家打仗的軍隊,不是來欺殺良民的強盜。」他的聲音冷冷淡淡,但數千軍士,無一不清晰入耳。
只聽一人長嘯道:「你是什麼東西?滾!
冷血猛一抬目,目如電射。
那人坐下駿騎,忽然長嘯人立。
冷血道:「你是領兵的指揮吧?叫他們回去,免傷百姓。」
那人金面赤須,披幟豎甲,狀甚威武:「你就是傷了傅副使的傢伙吧?我『金甲將軍』石崗是專來收拾你的!順便殺幾個反賊,石將軍我是從來不理殺錯良民的!」冷血笑了:「這話,可是你說的,那好。
然後冷血說:「我就先收拾你。」
他面對的敵人,至少有兩千人。
兩千個挺著利器、殺人為樂、衝鋒陷陣等閑事耳的蕃兵。
可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如同那石崗
只一個人一般,而且還是個廢人。所以他這句話是個笑話。
身經百戰的石崗聞言,哈哈長笑。他準備笑完之後就下令:亂刀分屍這小子!
可是冷血並沒有等他笑完,他拔劍。劍,在他腰間。但他並沒有拔腰間的劍,他拔籬上的竹子。然後他做了一件事:沖入大軍。
「金甲將軍」石崗,在重重大軍的掩護下,任何人要接近他,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可是冷血直奔他而來。
他衝過去的時候,至少有兩百支箭弩,向他射來。他沒有退。也沒有擋。
他閃躲箭矢的身法很奇怪,有時飛躍,有時急顫,有時完全不閃不躲,全身激起一股駭人的衝力,把箭震飛。
他一衝就沒停止過。有時他踩在士兵的肩上,臉上,彈起,落下,迅若星火;有時他用竹劍刺中敵人的手腕、腳踝上,使對方踣倒或兵器落地,他已閃身掠了過去。所有人呼吆著,要攔住冷血。
可是冷血在金甲將軍未笑完之前已到了他面前。
石崗臉色大變,陡然止聲。
他這一斂容,卻發現嘴裡已含著一支竹桿。
那野獸一般的年輕人已用野獸一般的眼,象浸過寒冰的白刃一般盯住他。這下金甲將軍可真的是哭笑不得。
「退兵。」
冷血以一種冷冷的聲音和冷冷的神情冷冷的說出這兩個冷冷的字。
——除了退兵,「金甲將軍」石崗還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