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救人
無雙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語卉,隨後走進馬車后,眉頭亦是一皺,直接掀起車簾往裡面看去。只見馬車內躺著一個全身是血,氣息微弱,昏迷很久的男人。
「小姐,昨晚半夜客棧周邊有騷動,可能就是尋找這個男人,要不要?」語婧眼底一寒問道。
「不用,先趕路再說。」無雙淡然的說道,隨後便率先上了馬車。語卉隨後也上了馬車,語婧則留在外面趕車。
這輛馬車是無雙按照習慣特意找人訂做的,馬車內分為兩層,車簾後面是一個類似迴廊的過道。過道也是被帘子隔離著,再掀開帘子便是類似於內室的擺設。一個軟塌,可供卧睡,車窗兩邊是長凳,可供幾人坐,圍著的中間便擺放著一個矮桌,矮桌下還有兩層桌屜,一層擺棋盒,一層放茶點。而那受傷的男子,正好就躺在過道邊的隔簾中,想必是在進馬車后被語卉灑在車內的迷香因自身傷勢嚴重,抵抗力下降正好被迷暈在那一瞬間。
「把他放進來,語卉灑點去血腥味的藥粉。」無雙跨過昏迷男子直接對跟在身後進來的語卉說著,隨後便走到軟塌那躺下假寐了起來。
語卉點頭后,先是從懷裡拿出一個白色藥瓶對著男子身上撒些,后又在過道上以及裡外車簾上撒了些。做完這些后,語卉才拽著受傷男子的手袖往車內拖。
「哐當!」一聲,從男子腰間掉落出來一件東西,晃蕩了好幾圈停在地上。
語卉疑惑的望著那個圓形的玉,隨手拿起看了下。只見上面印著「將」字樣,翻過來上面印有一個「西北」。
語卉拿著頗有份量的玉,走到無雙面前輕聲說道,「小姐,這塊玉似乎不一般。」
無雙睜開眼,看著語卉手中的玉,隨後坐起身子接過玉打量著。
將?西北?無雙起身走到受傷男子跟前,仔細看了看。「看看還能不能救。」隨後坐在了旁邊的長凳上,把玩著手中的玉。
語卉點頭,隨後便蹲下身子開始檢查起來。
「小姐,他應該是受了極嚴重的內傷,傷極五臟,所以才會在車簾前被迷倒。」語卉一邊檢查一邊說道,「這胳膊上的一刀也是蠻厲害的,看這刀法,有點像江湖上聞名已久的破風刀,可惜了,這使刀之人刀法尚且稚嫩,不過也虧的這人遇到我們,不然這人的胳膊,怕是只能捨棄了。」
「你是誰?!」就在語卉準備解開男子衣裳好細細檢查時,男子忽然醒來,抓住語卉的手。雖然睜開了眼睛,但語卉一眼就看出這男子只是憑著本能意志強撐,現在他的大腦根本還是迷糊的。
「不能的反應倒是不錯。」語卉扒開男子手指,繼續解著衣服,「你該慶幸你現在是昏迷的,也該慶幸你遇到了我跟我家小姐,不然,你這傷,就算傷了你的人沒有追到你,你僥倖活過來也是一個廢人了。」
「……」
「放心吧,如果要害你,我有無數種法子讓你在無聲無息死去。你以為,現在只有一隻手的你能阻止得了我做任何事么?」語卉極其輕蔑的看著那被掰開又想重新抓住她的唯一完好的手。
也不知道是語卉說話的語氣還是話,讓受傷男子聽了進去。只見他緩緩閉上眼睛,手慢慢垂下不再做任何反抗,是接受?還是放棄?
「站住!」就在語卉終於可以安安穩穩的醫治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就聽見那車外一聲大喝。
語卉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到馬車過道處,掀開外車簾一角望去,只見四周圍住了官兵。「婧,怎麼回事?」
「估計是為了車上那個男人。」語婧冷冷的說道,完全沒有把這些人放在心上,「車上那個男人,什麼身份?小姐怎麼說?」
「身份暫時不知,傷的蠻嚴重的。不過,你見過印有將和西北這幾個字的圓形玉石么?」
「將?西北?」語婧思襯著。
而在語婧二人閑聊時,這邊秦文博已經跟阻攔他們一行人的領頭人兵官對上了。
「這位官爺,不知攔下在下一行人所謂何事?」
「讓你馬車上的人都下來,官爺我奉命正在追捕一名要犯!」坐在馬背上的官爺捲起馬鞭指著秦文博說道,「還不讓開,官爺我要搜查這輛馬車!我懷疑你這輛馬車裡私藏逆犯」
「這,這位官爺,馬車上只有女眷,並無其他人。」秦文博趕緊解釋道,「怎麼可能會有您要捉拿的要犯呢。」
「廢話少說,給官爺我讓開,不然當你試圖私藏叛逆!」為首的官爺尖銳的叫道。多一刻鐘沒有找到那個人,他們就多了一分危險。想想也是蠻佩服那人的,都請了江湖上有名的破風刀傳人,還沒有將他直接殺了,竟然還讓他在受重傷的情況下逃走了。搜了一夜無果,只能在這城門外守著嚴查!他就不信了,一個受重傷的人,還插翅飛了不成!
「放肆!我乃京城秦府大公子秦文博,你們搜查逃犯可以,但是如若隨意亂翻,我就找御史參你們西北軍一筆!」秦文博眼看是阻止不了這些官爺搜查,只好先把名諱報上讓他們有些忌憚。隨後轉向與語卉說話的語婧,「語婧姑娘,還請讓無雙、無雙表妹下車讓這些官爺上馬車搜查。」邪醫兩字差點脫口而出,忽然想起從現在開始就要改口不然落人口實,講真,還有些不太習慣。
「小姐?」語卉隨即轉身回到馬車裡詢問道。
「西北軍?」無雙皺眉,「先把他丟在車底暗道。」說完,無雙就起身往馬車門口走去。
語卉點頭,摸了一下過道門板的一處,隨後原本躺在地板上的人已沒了蹤跡。語卉隨手又撒了點粉末,做完之後便也走向馬車門口,卻看見沒有準備下馬車的無雙,隨後掀開帘子,正好看到被語婧擋住的那個為首官爺在聽侍衛竊竊私語。
「大人,這個人不好惹。……」一身侍衛服的男子原來就是傷了那個男人的破風刀傳人。此人名叫張揚,江湖上小有名氣,只因他會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破風刀。他屬於一個給錢就辦事的,絕不過問任何原因。此次請他出手的人是一個京城裡的大人物,原本覺得沒什麼的,卻沒想到要他殺的那個人,竟然被他破風刀傷了還能逃走。無奈只能繼續扮著侍衛,跟著這官後面搜捕。卻不曾想,會見到江湖上聞風喪膽的獨孤劍。
「此話當真?」為首的官爺面色一變,原本他在西北作威作福習慣了,乍聽一小子威脅他,他就打算好好整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什麼叫天高皇帝遠,什麼叫強龍不壓地頭蛇!現在一聽張揚說的話,立馬又是一種想法。江湖上關於這把獨孤女俠的事情,他也知道不少,畢竟他跟江湖人打得交道不少。既然能讓這個女俠架車護送的,怎能得罪。
「咳咳,這位姑娘,煩請你讓車上的人下來,我們奉命搜查叛逆。」為首的官爺換了個態度,友好的問道,「不需要太麻煩,只需車簾都打開讓我們查看一番即可,也有個交代,你看這樣可行?」
「下吧。」無雙看著語卉來了就開口說道,「把車簾都打開,讓他們看看。」
語婧聽到無雙的話之後,轉身就跳上馬車,然後掀開帘子。語卉則先行下車,隨後扶著無雙的手,以便無雙下馬車。不要問江湖人為什麼也開始行這一套,完全是在準備來京城的時候,語穎惡補的規矩。
就在無雙下車的一瞬間,為首的官爺和他旁邊的一眾官差都晃了眼神,唯獨張揚皺著眉頭,看向扶著無雙的語卉。為何剛才她看著我,似笑非笑?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他不會看錯,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感覺。
「好了,你們可以去查看了!」這是語婧第一次對著那群官差開口說話,實在是那些人看著小姐的眼神,很無禮。要是以往,她早就劍橫上那人的脖子了。不過如今……
「呃?」官爺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忽然被打斷還有些不爽呢,忽然回神,「是,是。」隨後兩手一招,眼神示意張揚去查看。
「等下,」語卉忽然開口,「我家小姐喜凈,所以還請這位官差小哥不要亂翻動的為好,所幸馬車內部雖大,然想藏起來卻委實困難。」語卉似笑非笑的直視張揚。這人一身氣息厚重,應該不是官家侍衛這麼簡單,如若不猜錯應是那使出破風刀之人。既然是江湖人,那麼看來是認出語婧的身份了。難怪剛才竊竊私語,讓那為首之人態度這麼乖覺。
張揚被看著頭皮都發麻,趕緊應,「是。」隨後快速掃了一眼空蕩蕩的馬車裡面,在沒有聞出絲毫血腥味后,直接退出走到為首官爺身旁搖了下頭,便低頭隱在眾侍衛中。
「既然馬車裡面沒人,想必這逆犯是躲在別處了,我們這就不打擾各位了,走!」眼看著張揚都縮在後面侍衛堆裡面,為首的官爺也有些膽顫,隨即拱手跟秦文博說道,直接走人。沒想到,這個秦家竟然能請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獨孤女俠。這件事情他得報給主子知道下,不知道會不會壞了事情。為首的官爺眼神吩咐其他當差的繼續搜查,自個兒就悄然離去。
「小姐?」等當差的那些官差都走了之後,語卉走近無雙小聲說道,「剛才那個搜查的侍衛,似乎不是一般人,他的行為舉止像是個江湖人。」
無雙看了眼語卉,又看了眼已經躍上馬背等待他們啟程的秦文博那說道,「先上車再說吧。」隨後先上了馬車。看來,還沒進京只是在路上,就已經踏入了京城勢力里的這趟渾水。
在語卉隨之上了馬車之後,就開始了正常的趕路,而接下來的路上卻是異常的順利。
「小姐,這個人,究竟什麼身份?」語卉來到過道處的門板上一按,剛才空無一人的地板上,就這麼出來了一個受傷醫治一半的人。
「不管什麼人什麼身份,你先醫治好他的重患處,或許日後會有用處。下一個城鎮尋得住處的時候,直接把他丟給醫館裡面即可。」無雙把手中把玩的玉遞給語卉淡淡的說道。
「是。」語卉點頭收好玉,隨即變專心的為男子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