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小乖乖~小乖乖~」語焰湊近謝逸就開始呼喚著。
秦文傑聽聞,腳下一個踉蹌,小乖乖?無雙抬頭望了一眼,隨後又垂下眼眸。秦文傑摸摸鼻子,尷尬的坐在了無雙對面的凳子上等待吩咐,他是不會認為她們那麼好心留他在屋裡觀摩。
「如何?」語卉站在一旁問道。
「奇怪,明明只是讓小乖乖附在身上的,為什麼會聽不見我的聲音呢。」語焰喚了許久未有回應,疑惑的回道。她的本意其實只是讓手腕上的小乖乖,附在謝逸身上然後吸食些血氣折磨折磨他的,但是為何?
「讓開!」語卉語氣加重的對著語焰說了聲,隨後便抓著謝逸的手腕把起脈像。忽的轉向語焰,「你再喚幾聲。」
語焰一驚,難道?連忙湊近謝逸耳邊喊道,「小乖乖,小乖乖。」
見到語卉直接收回了手,便也停了下來。
「小姐。」語卉轉向無雙。
「進去了?」無雙一點也不驚訝的問道。
語卉點頭,語焰一聽更是憂心的望向無雙。小姐對待那些進人體內的蠱像來都是不留情的。想當初,小姐帶她回去的時候,她的身體內被種植了各種的蠱蟲,小姐幫她逼出來后直接讓它們化成了屍骸。
「去準備一大碗醋。」無雙對著一旁雲里霧裡的秦文傑忽然吩咐道。
「哦,哦!」秦文傑意識到是對自己說的,立馬回道。隨後便匆匆忙忙出了房間,找到秦文傑的貼身小廝去尋醋。
「小姐!」房內語焰噗通一聲重重的跪在了無雙面前,「求小姐放過小乖乖。」
「已經吸食他人氣血的蠱蟲,放在你身邊不安全。」無雙皺眉淡淡的說道。
一旁望著這一切的語卉,則是輕輕皺了眉頭。
「不會的,小乖乖那麼乖,以前那麼多蠱,就它不曾傷害我,它一定不會傷害我的。」語焰辯解道。
「語焰。」語卉欲言又止的喚了聲。
「小姐。」語焰未聞一般,繼續望著無雙。
無雙頭一偏,嘆了口氣,「先起來吧,我並未讓他準備烈酒。」
「那?」語焰一聽,大喜。
「還不起來。」語卉上前扶起語焰說道,「小姐知道你對小乖乖的感情,方才只讓準備醋未準備烈酒,就是沒想要你養了這麼多年的蠱母變成屍骸,放心吧。」
「謝,謝謝小姐。」語焰喜極而泣,忽然又想到什麼,「那,小乖乖已經吸食了他人血氣怎麼辦?」
無雙淡淡的撇了一眼語焰,「現在知道想了?」說完,無雙便站起身子,首次走近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謝逸。
「可有發現位於何處?」無雙伸手探向謝逸的身體,一邊問向一旁的語卉。
「不曾,只能發現小乖乖響應了焰兒的呼喚。」語卉皺眉回道。
無雙眉頭一皺,看來,這蠱母藏身的地方,比她想的還要有著深。
「把那根最長的銀針拿來。」無雙頭也不回的對著語卉說道。
「是,」語焰轉身,打開了帶來的葯筐,從中取出一根長約十厘米的銀針,遞向無雙。
無雙接過銀針對著一旁憂心望著的語焰說道,「過來。」
語焰聽話的走到無雙面前,還未反應過來,就見無雙抓起一直是小乖乖棲身的手腕,銀針就這麼被扎了進去一厘米。
隨後,無雙拔出銀針,望著謝逸對著語卉說道,「扒了他的上衣。」
語焰點頭,隨後便扒了謝逸上半身的衣服,露出胸膛。
「無雙……」端著一大碗醋的秦文傑推門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愣住。三個女子,圍著一個扒了衣服的男子,這……
「進來,關門!」無雙冷凜的斥道,空氣的流動會讓蠱母躁動。
「哦!」秦文傑立馬甩掉腦子裡的畫面,閃身進屋。「你們,這是?」沒有忍住,秦文傑還是好奇的問了聲。
「閉嘴,看著。若是發出丁點聲音,就毒啞你!」語卉立馬回道。
秦文傑一驚,立馬單手捂住鼻口,一手端著醋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
無雙先是在謝逸胸膛上的幾個位置,按了下。隨後就在被按過的地方,用扎過語焰手腕的銀針又分別的扎了兩厘米的深度,隨後拔起銀針屏息等著。
一旁捂著右手被扎過的語焰,緊張的望著謝逸身上被無雙扎過的幾個點。
忽然,只聽靜逸的房內,一聲「咕咕」的聲音響起。
秦文傑睜大眼睛望著傳出聲音的方向,只見謝逸胸膛被無雙扎過的一個地方突然鼓動了下。
無雙嘴角微勾,看來,還是語焰的蠱母。隨後便用著銀針每隔兩厘米的地方又扎了起來,直到胃部。
「醋!」無雙喚了聲,秦文傑原本被那鼓動的現象驚懾住,一聽無雙的聲音立馬回神,遞過去手中的碗。
無雙接過碗,一旁的語卉適時的加了點不知什麼的粉末進去,隨後無雙便對著秦文傑又是一吩咐,「去把屋內的痰盂取來,放在床前,然後把他半扶起身。」
秦文傑臉角一抽,便去拿出屋內的痰盂擺放在床前。待他扶起謝逸時,無雙一把擰開謝逸的嘴,直接把一大碗醋灌了進去。隨後對著秦文傑說道,「讓他趴著,對著痰盂口。」
雖滿腦子都是疑惑,但是身體永遠比大腦誠實,秦文傑立馬翻過謝逸的身子,還未緩過神,就見原本昏迷沒有知覺的謝逸忽然喉結活動,一陣的狂吐。
無雙幾人早就站離謝逸稍遠的地方,只有秦文傑一人需扶著謝逸趴著繼續狂吐,滿鼻子的異味襲來……
大概過了半刻鐘,謝逸狂吐的現狀略有舒緩,就在秦文傑以為謝逸不會再吐時,謝逸猛的身子一抖,接著張大嘴巴,秦文傑就看見從謝逸嘴裡爬出了一隻渾身漆黑圓滑的不知名生物出來,直接跳到痰盂旁邊的地上趴在那。秦文傑立馬胃部一陣翻滾,手趕緊捂住。
「小乖乖!」語焰一看到不明生物被吐出來后,激動的上前準備去抱。
「站住!」無雙忽的一喝。
語焰止住腳步,回頭望向無雙,「小姐。」
無雙淡淡的看了一眼語焰沒有說話,隨後語卉便直接走到小乖乖的跟前,蹲下身子對著它撒了一些粉末,只見原本棍子般粗的小乖乖,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縮小。
「這是?」秦文傑扶起謝逸的身子,讓他又躺了回去后便好奇的問向撒粉的語卉。
「去污的。」語卉答。
秦文傑一愣,這從謝逸口中出來的東西,難不成她們不嫌棄這東西反而嫌棄謝逸的臟?還有些東西,去污,難不成還想要?
望了一眼一臉不可置信的秦文傑,語卉眉頭一挑,似是看出了秦文傑的意思,蠢。
在秦文傑驚訝的時間裡,小乖乖已經縮成了一根手繩般粗細,只見原本攤在地上一坨的小乖乖忽地精神起來,嗖一下飛到了語焰的手腕處。
語焰高興的撫摸著手腕上的小乖乖,回來了,回來了。
秦文傑臉一抽看著地上只剩下一灘血跡的地方,又抬頭看了看眼高興的語焰,咽了下口水。
「我怎麼了,頭好暈。」這時床上的謝逸忽然發出聲音來,眼一睜看到了坐在床邊的秦文傑,驚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秦文傑轉頭,激動的說道,「你終於醒了,你都不知道,你可把老國公嚇壞了,整個太醫院都被搬來了。」
「爺爺呢?」謝逸聽聞秦文傑的話后,問道。
「還在外面。你有沒有覺得哪裡還不舒服?」秦文傑繼續問。
「蠻好的啊,就是頭還有些暈。」謝逸扶著額頭,搖了搖,又問,「我這是怎麼了?」
「沒事了,」秦文傑笑道,想到剛才看到的一幕,忽的臉色一僵,不再多說。
「聊好了么?」語卉忽然出聲,「如果聊好了,請讓讓。」
「是,是。」秦文傑看著一臉嫌棄自己的語卉,尷尬的站起身子走至一邊。謝逸這時才看到一旁還有無雙以及那日園中見過的姑娘。
「是姑娘救了我?」謝逸看著這個架勢問道。他記得當時在園子裡面阻擋無雙時候,這個姑娘揮了下手袖,自己就被定住還啞了般。
「不然呢?」語卉挑眉回道,隨後抓起謝逸的手,片刻后,「好了,好好休息就可以了,記得前兩天吃容易消化的,比如清粥湯水等。」說完語卉就站起身子走向葯筐開始收拾收拾。
「多謝姑娘。」謝逸拱手謝道。
語卉腳步一怔,微微嘆了口氣,「算了,便宜你了!」轉個身子遞過一個藥瓶,對著謝逸說道,「此次你會這般,亦有我們的責任,你不必道謝。這個就作為你的補償了。」
謝逸一驚,原來真的是那個古怪的園子里導致他生病的。不過還是很快的擺手道,「不必,我自己亦有責任,不該隨便亂闖園子,還驚了無雙小姐。此次你們還來救我,謝逸再此多謝各位。」
「給你的你就拿著,磨磨唧唧的怎的如此拖拉。」語卉嫌棄的說道。
無法,謝逸只好收下藥瓶,「不知裡面是?」
「自然是好東西,兩日後你能用食正常食物時,每日吃一粒,裡面總共三粒。」語卉見謝逸收下了先前小姐交給她的藥瓶,有些面色不善的說道。本來她是打算不給謝逸的,但是,看著人家這般有禮,怪不好意思的。
「好,多謝。」謝逸再次道歉道。
「既然你已經醒了,傷也無大礙,我們就不多留了。」語卉繼續說道。
「不如留下用完膳食再走?」謝逸開口挽留道。
「不必,小侯爺還是多休息吧。」語卉說完就快速收拾好了葯筐,站在無雙身邊。
無雙從引出小乖乖后,就一直坐在凳子上。此時聽完語卉的話亦站起了身子對著秦文傑開口道,「你不回去!」
秦文傑臉一抽,點頭道,「自是回去。」說罷便轉向謝逸道,「我去外面喊人進來,改日再來看你。」
「文傑兄慢走。」謝逸畢竟大病初癒,說了這麼一些話,確實也有些累了。
「嗯。」秦文傑點頭,隨後便扶著謝逸先躺下繼續休息。
「吱呀」一聲,待秦文傑做好一切時,便打開了房門,無雙等人依舊站在其身後。
「丫頭!如何了?」鎮國公看到無雙的身影后,立馬上前問道。
無雙只是淡淡的看向鎮國公,眼眸再次垂下,卻未開口。這般神態,就好似前世那個,關心自己的老人。
「鎮國公,請放心,小侯爺已經沒事了。您可以讓任何大夫或者太醫去看下,接下來就是休養了,相信各位大夫以及太醫們會做的更好。」語卉見小姐未開口,便直接回道,「前兩日小侯爺僅能用些素粥,之後就可隨意用食。」
老國公一愣,隨後點點頭,「多謝。」莫非醫治孫子的是這個委婉的姑娘,並非先前與他對峙的女子?怎麼會?
「鎮國公,既然小侯爺已無礙,我們便先回去了,告辭。」語卉似乎未察覺到鎮國公的一瞬間愣住,繼續說道。小姐的身份僅是秦府表小姐,其餘的事情自是她來完善。
「好,有勞姑娘,我謝楠欠你一個人情,他日有事儘管來我鎮國公府!」老國公此時也不糾結太多,豪爽的開口道。不管是誰醫治的,總歸這個姑娘是那女子的侍女。
語卉抬頭看了眼無雙,只見無雙淡淡開口道,「不必,今日若不是秦府二公子,我等亦不會來。」說完,便一點頭轉身就先行離去。語卉亦一彎腰隨即追隨而去,身後緊跟著語焰。
秦文傑聽到此話先是一驚,無雙這是把人情送到他頭上?或者該說是秦國公府頭上?心裡暗喜,看來表妹也沒有多惱怒於二房。看到無雙離去,趕緊對著鎮國公一鞠躬隨後也追了出去。
目送無雙等人離去后,鎮國公看著一群圍在一起想進又不敢進屋子的太醫們冷哼道,「方才不是還在說老夫決斷莽撞,若是逸兒有何不測與你們無關么!怎的此番還待在這做甚!」
「國公爺,還請您讓我們進去幫小侯爺把把脈。」院正根本就不信那個年紀輕輕的女娃娃會真的治好他們都束手無策的病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