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唐言蹊,是他的枝節
空氣凝滯了片刻。
庄清時指著自己,喃喃地問:「我?」
一旁的池慕輕輕一眯眼睛,「綁匪要她做什麼?」
威脅陸仰止的話,一個陸相思就夠了。
眾人都在沉默的時候,庄清時最先回過神來,表態道:「在哪裡?我過去!不管怎麼樣先把相思換回來再說。」
病床上的男人不動聲色握緊了手機,淡如遠山的眉峰漸漸蹙起,「你不能去。」
「為什麼?」庄清時不可思議道,「仰止,我是相思的母親,她現在有危險……」
「你不能去。」仍舊是斬釘截鐵的四個字。
「陸仰止!」庄清時向來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從來沒和人大聲說過話,此刻卻不禁急得站起身來,「相思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會後悔一輩子!」
陸仰止漆黑的眸子冷冷然掃過去,寒意平鋪直敘地湧出來,「你想去送死嗎?」
庄清時又是一怔,軟了語氣,「當然不是去送死,我先去把相思換回來,你再想辦法救我。報警……或者給他們錢……」
聽到「給錢」二字,池慕不咸不淡地嘲弄,「你還不懂?綁匪的目的不是錢,而是你。」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綁匪要她做什麼?
池慕低著頭思索,想抽根煙,看見病床上還沒痊癒的病號,抿著唇又把掏了一半的煙盒推進兜里。
庄清時無非也就只有兩層身份,一是眾所周知的一線女星,二是陸家未來掌權人最有可能迎娶的太太。
彷彿知道池慕在想什麼,陸仰止的嗓音一陣見血地插過來:「不,還有第三種。」
池慕的眸光里出現了細微的驚詫,聲線卻更沉了,「你是說……」
陸仰止不言,闔上了眼。
五年前,榕城出了一件駭人聽聞的大案,涉及的金額高達數百億,當年同是金融巨鱷的莊家一夜之間資產蒸發了將近一半,苟延殘喘地撐了三天,第四天宣布破產,無數的股東和員工集體上門鬧事,卻始終沒有見到負責人露臉。
直到第七天晚上,董事長庄忠澤的屍體在郊外別墅被人發現,死因至今成謎。
而庄清時,就是庄忠澤唯一的女兒,曾經的莊家千金。
「陸總!」宋秘書匆匆打開門進來,「工程部已經派人定位大小姐的手機信號了,可是一直有無線電波干擾,再到後來一丁點信號都收不到了……」
「一群廢物!」陸仰止臉色陰沉得沒法看,聲音更是像一座山壓在別人心頭,「把我的電腦拿過來。」
「仰止。」庄清時垂著眸,猶豫道,「要不然……你給唐言蹊打個電話問問?這樣會不會比較快?」
陸仰止聞言望向她,眼底情緒深沉難辨,唇角扯了下,「你不是不希望我和她有聯繫?」
庄清時苦笑,原來他早就知道她在他手機上做的小動作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咬唇道,「陸伯伯要我們儘快完婚,雖然我也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橫生枝節,但是相思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重要。」
橫生枝節。
陸仰止眉目未動,沉默地回味著她的話。
——唐言蹊,是他的枝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