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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老雖美名其曰是格羅弗的合作夥伴,但所有格羅弗的心腹們卻都不這麼認為。
穆老靠著歪門邪道在格羅弗面前站穩了腳跟,早就引起了眾人的針對。
能藏匿毒/品又算什麼本事,沒有手底下一眾兄弟出生入死,毒/品運輸哪裡能這麼順利。
心腹中,又以默文與穆老最不對付,默文從始至終都看不起那陰揣揣的老頭。
這幾回出師不利,默文並沒有遺憾,心裡反而有些興奮,只不過可惜的是,格羅弗大人依舊對穆老信任有加。
這點認知讓他心裡有些鬱卒。
一旁的阿爾洛似乎看出了默文的心事,他先把所有的門窗關閉,確定沒有人偷聽后,才壓低聲音道,「默文大人,我覺得這次是剷除那穆老的好機會。」
默文眼皮耷拉,聽到這話后,沒有任何反應。
阿爾洛是這幾年才升任上來的,頗得他的信任,不過默文所有的一切都是依仗格羅弗來得來的,他並不敢忤逆格羅弗的意思。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得不償失。
阿爾洛見默文了無興趣,也不再多嘴。
可偏偏這樣的態度又引起了默文的好奇,他有些遲疑道,「不如說來聽聽?」
阿爾洛抿唇笑了笑,「穆老能夠得到格羅弗大人的信任,無非就是因為他那出神入化的本事。可是最近幾次事實證明,他的本事也有不準的時候。已經讓咱們損失慘重,格羅弗大人心裡焉能放下?」
「現在格羅弗大人願意對穆老一忍再忍,可是一旦他知道,穆老的失誤並不是偶然,而是刻意的呢?」
默文瞳孔縮了縮,一言不發,但卻有接著聽下去的意思。
阿爾洛繼續道,「穆老雖然前期給我們創造了不少的便利,可越到最後,令我們損失慘重的也是他,以往,中/國/政/府打擊毒/品可沒有這樣密集的時候,這半個月像是瘋了般,大人,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很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是中/國/政/府派來的內/奸。」阿爾洛的聲音緩緩變的低沉,帶著說不出的蠱惑之意,「據我們調查,他在國內地位穩固,不管有什麼理由都不足以背叛自己的國家吧?如果真的有,一定是他和國家鬧了什麼矛盾,那國家為什麼又任由其逍遙法外呢,這太奇怪了。」
默文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阿爾洛這一番言辭,連他都沒有任何理由反駁。
可阿爾洛的話還在繼續,「穆老說三天就能調查處事情的真相,可三天時間過去了,他並沒有履行他的承諾,我更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是在用拖延戰術。」見默文眼底精光爆閃,他只遲疑片刻就提出自己的意見,「如果大人你實在看不過眼,就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把他帶出去,然後——」
「人的生死又怎麼可能是人控制的。」
默文搖了搖頭,「他不會出去的,自從他來了,我就沒見他離開過。」
阿爾洛聳肩笑,「大人沒本事讓他出去,但是格羅弗大人能啊,只要建議格羅弗大人讓他出去調查陣法被破的真真緣由,他有什麼理由不出去呢?」
「我從來沒見過躲在家裡就能夠知道陣法被破緣由的大師。」
最後一句話,像是提點了默文般,他一瞬間就有了自己的思量。
縱然默文背後不下黑手,可憑藉著這寥寥幾句話,給穆老上眼藥也沒有任何問題。
這段時間積累下來的不滿與怒意奇迹般地煙消雲散,他甚至都變得和顏悅色的,「你說的,我會好好考慮。」
雖然這麼說,默文已經在思索著該怎麼和格羅弗開口了。
阿爾洛的話有漏洞,他還需要好好完善才是,眼藥也要上的有水準。
默文心裡一邊快速地思索著,一邊揮了揮手,「沒什麼事情你就走吧。」
阿爾洛順從地離開,闔上門的瞬間,他鬆了口氣。
一直卧底在默文的身旁,許多事情都接觸不到,要不是因為損失慘重,他哪裡知道莊園中多了一個穆老,甚至還是國內迫不及待想要抓獲的人,這次的事情,他必須要盯緊些了。
事成以後,他才能夠功成身退,才能回家看看。
距離上一次回家已經好幾年了,不知道爸媽是不是又老了。
*
紫金藍灣。
簡攸寧雙腿盤膝,靜靜地調理體內暴漲的氣息。跟隨著黃文柏連破五個陣法,對身體有一定壓力的同時也極大地促進了她的修為。
這些好處倒是當初她沒想到的。
夜闌人靜,倏然,門口傳來一聲響動,隨之,大門緩緩被打開。
一道身影從門口走入。
看似步伐緩慢,可卻飛快地到了簡攸寧的面前。
簡攸寧緊閉的雙目霎時睜開,面前站著的可不就是在門派中仙風道骨、脾氣秉性極好的江長老?
她嘴角劃過一抹譏諷,旋即開口諷刺,「看來我是時候問問物業,三更半夜的什麼人都能放進來了?」
連表面功夫都沒有。
江長老眼眸微眯。
他似乎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簡攸寧不僅僅沒有詢問他的來意,反而出口相譏,彷彿兩人之間有天大的仇怨似的,他抿了抿唇,問道,「看來我出現,你一點都不驚訝。」
不過再不對勁,他今天勢必也要把簡攸寧帶走。
簡攸寧停止調息,不疾不徐地站起身,走到沙發旁坐下,「當然驚訝了,我以為你會找人來對付我,而不是選擇親自動手。不過也好,這樣以後,合一派你就回不去了。也不用我費盡心思的找證據。」
江長老臉僵了僵。
簡攸寧那一身功夫連他都有些捉摸不定,他根本不願意其他人來辦砸了事情,從而選擇親自出手。
但——
此刻他終於意識到了,簡攸寧什麼都明白的。
他的瞳孔驟然縮起,仍然佯裝鎮定,「今晚小區中的監控都會損壞,只要把你帶走了,又有誰能夠知道?簡攸寧,雖然你很厲害,但畢竟還是一個年輕人。如果不想受傷的話,乖乖跟我走吧。」
簡攸寧臉上一點也沒有出現驚慌之色,「我只是想問問,你抓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很關鍵,楚旭一死,她根本弄不明白上輩子對方為什麼在她身邊潛伏那麼長時間。
江奕是不可能回答簡攸寧的,因為他自己也僅僅是憑藉著命令做事,不知道原因。
他面色緩緩變得嚴肅,「跟我走吧,別逼我動手。」
看來是問不出來了。
簡攸寧心裡覺得有些遺憾。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說說其他的。譬如為什麼要幫著穆老助紂為虐,譬如為什麼在合一派待那麼久,譬如為什麼要把那枚玉佩送給我?這些你可以說說嗎?」
江奕心頭捲起了驚濤駭浪。
甚至驚駭之下,連手都顫了顫。
簡攸寧竟然連這些都知道!!!她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江奕知道此時並不是詢問的好時機,看簡攸寧這麼有恃無恐的,一定有她的依仗在。
心思轉圜間,他後退了兩步,想要趁著機會離開。
「廖大師待你是一心一意的,他要是知道自己的一腔真心全部餵了狗,還不知道該怎麼傷心難過。江奕,是你隱藏的太好,還是廖大師太信任你。」
「你對得起他嗎?」
一聲聲的質問,像是一道道驚雷,射/入江奕的腦中,令他整個人頭暈目眩。
江奕知道,自己今天的行動算是徹底失敗了,他甚至連話都來不及說,就連忙向門口逃去。
可說是遲那時快,門口突然有兩位頭髮花白的老者出現,他們面色鐵青,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赫然就是合一派的長老。
「江奕,你這個畜生。穆老賊究竟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罔顧人性。他帶走了多少無辜的孩子,破壞了多少個家庭,甚至試圖報復國家,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罪孽,你為什麼?」
說話的長老也非常痛心,江奕騙的並不僅僅是廖大師一個人,甚至還有門派中的其他長老。
他們都被他的表象給迷惑了。
「秦家的孩子你看到了沒?就算腦門正中一槍,醒來后還想要繼續緝/毒,你他娘就是助紂為虐。你心裡真的過意的去嗎?合一派究竟怎麼虧待你了?」
說話的並不是門口站著的兩位長老之一。
而是站在簡攸寧身後的長老。
江奕悲哀的發現,半個合一派的長老都來了。他們說的話一句句都戳他的心窩子,有些痛。
他轉過身子,看向簡攸寧。
「你是故意的。」
明明知道他的打算,故意守株待兔,故意揭穿他。
「你究竟什麼時候發現的?」
簡攸寧面無表情,「從你把玉佩給我開始。我就發現了,但苦於沒有證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江奕,你也有今天。」
江奕從頭至尾就沒有做任何壞事,可他就像陰冷的毒蛇,蟄伏在旁,等到最關鍵的時候咬上一口。
這種人是最令人厭惡的。
如今半個合一派的長老都在,容不得他再抵賴。
江奕知道自己就算反撲也不可能打過所有的長老,他面露悲戚,只問到,「廖大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