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煉化
「主人，經過檢測，發現您的精神力要比普通人高出20.76%，所以神性粒子的吸收速度，要比普通人快兩倍左右。」
腦海中忽然迴響起零的機械音，陸離不由一怔，隨即皺起了眉頭。
「我的精神力竟然比普通人高了兩成左右？」
他有些奇怪，外道魔像的根基之一，就是本體的精神力強度，但是一個從未修鍊過外道魔像功法的普通武者，精神力是不可能比普通人高出這麼多的。
「難道是融合了另一個靈魂的緣故？」
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但陸離這時候也不及多想，當下依舊集中精神力，繼續構建陰煞天魔相第一重天的秘能循環。
......
日頭漸漸西斜，天地間被染成了淡淡的紅色。
盤膝坐在床上的陸離，眉心之間，可以清晰的看見一個光團，晶瑩剔透，散發著淡白色的光芒。
而在他的身後，神性粒子的光暈之中，無數紋路變幻，最後竟勾勒出一道高丈許的巨大虛影。
虛影呈人性，面目模糊，並不能看的十分清楚，人影背後，頭部後面有一輪光圈，雙手虛抬，肌肉輪廓勾勒的十分明顯，線條剛硬，充滿了壓迫感。
而更加神秘的卻是，人影左手部位，一個寶瓶狀的光暈還在不斷變幻，只是須臾之間，並未能幻化出原型。
「呼！」
結束了四次秘能循環，陸離忽的吐出一口濁氣，睜開了雙目。
「想不到才一個時辰不到，就完成了四次秘能循環，而且第一重的修鍊，比起前世來說，實在容易太多了。」
陸離自己都感覺十分詫異，要知道他前世就是一個修鍊外道魔像的高手，如陰煞天魔相這樣的功法，雖然算不上頂尖，但依然算得上是中等功法。
按理來說，一般的人要是修鍊，第一重至少要六七日才能練成，而他現在竟然只花了一個時辰就練成了第一重，速度快的簡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不過我現在精神力比前世起步時強出了兩成還多，而且這個世界神性粒子濃度也遠超前世，有這樣的速度，似乎也說得過去。」
陸離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忽然之間抬起右手。
同一時間，身後的白**像虛影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巨大的右臂抬起，手中的寶瓶虛影懸浮在掌心半尺來高的地方。
碰！
一拳緊握，空氣中傳來一聲重疊的氣爆，巨大的聲響回蕩在狹小的屋子裡。
「很好！」
一閃身，陸離跳下床鋪，眼中閃過莫名的光芒。
練成陰煞天魔相第一重后，在魔像的加持下，他的氣力恢復到了差不多五百斤的水準，雖說還不及這一世曾經的巔峰肉身，但要知道這才只是陰煞天魔相的第一重而已。
以他現在的修鍊速度，相信練成第二重最多只需要四五日，一個月後，差不多就能達到第四重境界。
而一旦達到第四重，他的氣力輕而易舉就能打破內氣境武者的極限，達到兩千多斤。
到時候即便沒有恢復內氣，他也有自信抗衡普通的內氣境五層高手。
「陸元佑，我早就說過，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呢。」
臉上露出一抹冷笑，陸離再次將意識沉入腦海深處。
「零，煉化體內煞氣的方案是什麼？」
其實他大概能夠猜到為什麼零會挑選出陰煞天魔相讓自己修鍊，因為陰煞天魔相本身就是極寒屬性，與體內的煞氣有大部分相同的地方，既然自己無法找到克制煞氣的物質，那就只能通過相同屬性的魔像來煉化了。
「主人，方案已經傳輸至主體，不過其中有一定的風險，你體內煞氣還存在一部分吞噬屬性，這是無法精準分析的煉化部分。」
陸離點了點頭，這種風險他自己其實已經有所預料，畢竟陰煞天魔相只有極寒屬性而已，缺少吞噬屬性。
「不管了。」
腦海中將零傳過來的煉化方案過了一遍，他心中始終還是有一種緊迫感。
如果煉化不了體內的煞氣，他的壽命最多只剩下一年，就算一年內將陰煞天魔相修鍊到第六重甚至第七重，只怕也只能延緩煞氣對自己精血的吞噬，到最後，依舊逃不過被吸成人乾的結果。
再者說，實力不夠的話，又談何去對付躲在背後算計自己的人。
這種命運被掌握在別人手裡的滋味，絕不會讓人好受。
「賭一把！」
陸離踱步到窗邊，將窗戶關上，屋子裡光線頓時變得有些陰暗，隨後他便盤膝在屋子中央的地板上坐下，開始準備煉化體內的煞氣。
根據零給出的方案，他首先要將體內的煞氣分成兩股，一股極寒，一股吞噬，其中極寒的煞氣佔了七成以上，吞噬煞氣只有三成不到。
不過最為兇險的，反而卻是這三成不到的吞噬煞氣，稍有不慎，就會讓其暴走，以自己目前的狀況，根本承受不起這種暴走的後果。
「開始吧。」
......
太陽在不知不覺中落下，偌大的陸府之中，可見炊煙裊裊升起，人聲鼎沸。
作為蒼翼城最大的幾個家族之一，陸家不僅有數百族人，招收的武者也有數百，這時候都各自成群，吃飯玩樂。
唯有陸離所在的破落小院，似乎早就被人遺忘，喧囂至這裡隔絕。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清晨，第一縷陽光穿透了雲層，落在破落的院子里，穿過老舊的窗戶，照在了狹小的屋子裡。
屋內瀰漫了大片寒氣，呈霧狀，將屋子內所有的傢具都覆蓋上了一層白色的冰霜。
陸離一動不動的盤膝坐於地板上，頭髮和眉毛都被冰霜凍結了，渾身上下都有白色的冰霜覆蓋，仿若一具冰雕。
「還差一點。」
陸離的思維依舊活躍，甚至可以這麼說，他的身體和精神狀態竟是前所未有的好，這種感覺，彷彿就像回到了一年前，還是巔峰時候的自己。
一晚上的煉化，在零的精確方案指導下，他已經成功煉化了體內七成的寒屬性煞氣，重新讓自己的細胞活性恢復到了正常狀態，再生能力，造血能力，基本上跟普通的內氣五層武者持平。
而且意外中的收穫是，這七成的寒屬性煞氣被煉化后，雖然沒有直接讓他突破境界，但卻大幅度提升了他的陰煞天魔相寒屬性，現在屋子內瀰漫的冰霜，就是魔像寒屬性的顯化，是正常值的三倍還多。
不過現在剩下那三成不到的吞噬煞氣，卻到了最關鍵的煉化時刻。
此刻陸離的丹田之後，一團黑氣猶如墨汁一般盤旋在那裡，陸離調動了身後陰煞天魔相所有的力量，形成了一個空心的冰球，將這團黑氣封印在裡面，並不斷壓縮煉化。
純白色的魔像之力，不斷與黑氣碰撞摩擦，逸散出來的力道猶如閃電一般，不斷打擊在丹田內壁上。
陸離緊皺眉頭，咬緊牙關。
這種感覺，就像有人用無數把刀在自己腹中絞動一般，痛處深入骨髓，但陸離依舊是一聲不吭。
「給我滅！」
猛然之間，冰球瘋狂縮小，體內的黑氣被壓縮成了指甲蓋大小。
但吞噬煞氣的反彈力量卻是猛增數倍，瘋狂攻擊冰球內壁，只見那冰球不斷縮小膨脹，來回變化，表面上也出現了無數裂紋。
陸離悶哼一聲，嘴角滲出一絲鮮血，但很快又被寒氣凝成了冰條。
他心知不妙，一旦讓那吞噬煞氣破冰而出，只怕自己的丹田立時便會炸掉，到時候就算不死，自己只怕也會廢掉。
「零！」
陸離忽然大喝一聲，眼中白光閃爍，一雙眼珠已經完全變成了純白色，無數數據流在眼底閃爍而過。
「與主體數據同步，開始重新構建魔像之力。」
這一剎那，陸離身上再也看不見一絲人氣，表情冰冷的彷彿機器，一人一智腦保持完全同步，瘋狂運轉。
丹田內，冰球表面閃過無數條紋，裂縫瞬間修復，內壁之中，生出無數倒刺，隨後猛地收縮。
轟！
耳畔傳來一聲轟鳴，陸離一時間只覺得頭暈眼花，眼前的景象天翻地覆，耳邊出現了雷鳴一般的聲音。
同一時刻，丹田內冰球和黑色的煞氣同時爆炸，那黑氣在一瞬間，化作一條黑線，順著陸離的體內經脈，直灌頭頂百會穴，最後衝出體外，化作一道黑煙，消失在了他身後魔像的寶瓶中。
「成功了嗎？」
好半天之後，陸離終於回過神來，這一剎那，只感覺天地都耳目一新，就好像自己身上一直背負著的萬斤枷鎖，突然就消失了。
「看來是成功了。」
站起身，陸離渾身一震，體表的冰霜如碎掉的玻璃一般，紛紛抖落。
他活動了一下身體，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這種久違的感覺，讓他竟有些忍不住放聲長笑。
「零，檢測一下我體內的煞氣。」
「微波發送，檢測中......獲取檢測結果，煞氣殘餘量，0.00%。」
「很好！」
陸離終於徹底放下心來，隨即眉心白光一閃，身後巨大的陰煞天魔相化作一縷光輝，縮入了他的頭頂，化作一道一指來高的虛影，存在於他的識海之中。
「陰煞天魔相只在對敵的時候顯化最好，否則太過損耗精神力。」
除去了體內的煞氣，陸離只感覺渾身一輕，至此以後，他終於擺脫了來到這個世界最大的一個難題。
「不過這還遠遠不夠，如果三個月後，書院的大比我拿不到好名次，依舊逃不開被發配到漠北邊塞的命運。」
他很清楚漠北邊塞是個什麼地方，那裡用人吃人來形容都一點不為過。他曾經就聽聞過一件事，一個陸家招收的外來武者，乃是內氣八層的高手，但卻因為犯了大錯，被押解到漠北邊塞服刑。
最後的結果卻是，這個內氣八層的高手，竟然連三個月都沒有撐過，就被漠北的蠻族高手給分屍了，最後連完整的屍骨都沒有找到。
「連內氣八層的武者都朝不保夕，北疆，真的是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