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墨家相助

第259章 墨家相助

樂正珩此時覺得有些寸步難行,看著太陽越升越高,他感覺眼前的事情比丟了符節更麻煩。他此刻真想把周圍的人打翻,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郝掌柜見樂正珩實在為難,便說道:「客官若真是楚國來的大官,那小人就派人到衙門稟告一聲,都是官家的事,自然好處理。只是,客官莫要害了小人。」

聽了這話,樂正珩心中忽然溫暖了起來,他忙將符節夾在胳肢窩裡,雙手緊緊握著郝掌柜的手,激動地說道:「真是太感謝郝掌柜了!大恩大德,定當后報!」

小劉在一旁拽著郝掌柜的衣袖,並不斷使眼色,郝掌柜對小劉道:「老輩人都說『與人為善,與己為善』。何況,我看他並不像姦猾之人,我們能幫就幫了。」

正在這時,就聽見前院吵吵鬧鬧,忽然跑來一個夥計,一邊跑一邊喊:「掌柜的,不好了!掌柜的,不好了!衙門來人了!」

「衙門?」郝掌柜一聽,跺腳砸拳道:「禍事了!」

樂正珩冷笑道:「這事兒弄的,跟排練好一樣,我要看看,倒底還能有哪些花樣?」

小劉這時往後退了退,低頭不語了。周圍的夥計也都往後退了退。不一會兒,衙門的差役便到了馬棚。

郝掌柜一見,忙笑臉迎上去,對捕頭譚秉直說道:「這麼一大早,譚捕頭就來到小店,不知所為何事?」

譚秉直將郝掌柜拽到一邊,低聲道:「郝掌柜,你是個忠厚小心的人,這事兒你也不要多管,只管站到一邊就行了。」說著,譚秉直站直了身子,朗聲道:「有人舉報,說這裡有人故意殺死了馬匹,要知道,君上早已下令,擅殺馬匹者,要治以重罪的,是誰這麼大膽?」

樂正珩此時孤獨地站在馬匹旁,猶豫著要不要亮出身份。

這時,小劉壯著膽子往前上了幾步,戰戰兢兢地指著樂正珩,說道:「是他的馬死了,他說他是楚國派來的使者,他還說他手裡的拐杖就是使者的憑證,譚捕頭可以問他,這事其實和小店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譚秉直看了看小劉,嚇得小劉又站了回去。譚秉直來到樂正珩跟前,看到他手裡的符節,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見他衣著雖然平常,卻有幾分氣質,於是微笑地問道:「閣下手中拿得可是符節?」

樂正珩看看譚秉直,心中鬆了一口氣,禁不住說道:「總算遇到個明白人了,真正是楚國的符節,我還帶著楚王寫給秦國君上的信件,不料昨夜馬匹忽然死去,以致僵在這裡,耽擱了行程,還望譚捕頭高抬貴手,放本使過去。」

譚秉直不解道:「不對啊?你既是楚國派來的使者,又有符節,又有書信,理當住在官家的驛站,卻為何自掏腰包,非要住在客棧呢?這也解釋不通啊?」

「唉!」樂正珩見太陽懸在天上,卻陷在此地不得脫身,心中不免焦躁,「到了秦國,我本來都是住在驛站的,只是到了貴地才住了客棧,個中詳情,日後定當相告,只是本使有王命在身,實在不敢再耽擱了。」

聽了這話,譚秉直眼睛一亮,微笑地問道:「楚使既然從驛站而來,可曾見過邊關驛丞呂大人?」

「呂大人?」樂正珩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什麼呂大人,於是歉意道:「本使沒有遇見捕頭所說的呂大人,連一個姓呂的都沒有見過。」

「那麼,賴延年賴大人呢?」譚秉直繼續微笑地問道。

樂正珩一聽說得是賴延年,又見譚秉直滿面春風,於是放心道:「賴大人為人和善,盡職盡責,本使豈能忘記?」

「哈哈!」譚秉直冷笑道:「好一個楚使大人,既然如此,那只有兒媳婦坐堂——公事公辦了。」說著,譚秉直立即翻了臉,嚴肅道:「立即派人檢查,看看這馬究竟是怎麼死的?」旁邊的差役領命而去。

樂正珩登時就目瞪舌強了,他試探著問道:「剛才還說得好好的,怎麼譚捕頭忽然就翻臉不認人了?」

「哼!」譚秉直瞪著樂正珩,怒道:「蹲在茅坑問香臭——明知故問,若不是你在驛站混淆是非,呂伯騫大人的千金又怎麼會被關起來呢?你還說連一個姓呂的都沒有見過,如此奸詐之徒,差點兒讓你逃脫了。」

郝掌柜這時沖著樂正珩連連嘆氣道:「唉!你這個小夥子,怎麼好事不做,偏偏去陷害呂大人呢?如今,我也幫不了你了。」

樂正珩這時想了起來,問譚秉直道:「捕頭說得可是呂昭蘭?」

「呸!」譚秉直啐了樂正珩一口,斥道:「小姐的名諱,豈是你一個外邦人可以隨便叫的?」說著,譚秉直右手一伸,藐視道:「請楚使大人移步,到衙門去跟縣令大人解釋吧!」

樂正珩此時已無計可施,雖然焦急,也沒有辦法,只好走一步說一步了。樂正珩將住店的錢給了郝掌柜,郝掌柜將樂正珩的手推了回去。

譚秉直一把搶過樂正珩的錢,塞到郝掌柜的手中,「你不要亂髮善心,這是你應得的錢,為什麼不要?」

「唉!」郝掌柜搖了搖頭,對樂正珩道:「到了衙門,你就實話實說,縣令大人明察秋毫,不會冤枉了你的。」

樂正珩感動地沖郝掌柜抱拳道:「多謝郝掌柜。」隨後,樂正珩便跟著譚秉直出了客棧,朝衙門走去。

到了衙門,縣令卻不在。譚秉直厲聲對樂正珩道:「你先在這兒侯著吧,等縣令大人來了,再說你殺馬和真假使者的事兒。」

「真假使者?」樂正珩一聽,都覺得好笑。譚秉直說完之後便出去了。門口站著差役,樂正珩一看,反正也出不去,於是趴在案几上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正在甜美之時,忽然就被推醒了。樂正珩睜開眼,見面前站著一個衣著簡樸但精神抖擻的人。

「你幹什麼?」樂正珩問道:「縣令大人來了嗎?」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塗維賢。塗維賢悄聲道:「閣下可是從楚國來的使者,而且還是雲夢山清溪先生的徒弟?」

樂正珩一聽,睡意全無,立即坐直了,看了看門外的差役,小聲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的?」

塗維賢抱拳道:「在下墨家塗維賢,曾經受過雲淇賢弟的恩惠,今日特來幫你脫身的。你的符節,也是我幫你找到的,只是當日不便現身。」

樂正珩此時誰也不敢相信了,可是聽塗維賢說的事,倒有幾分是真的,於是他點了點頭。

塗維賢站了起來,從容地走到門口,從袖子中取出一卷帛布,說道:「這是縣令大人的吩咐。」

門口的差役仔細看了帛布上的文字,而且還有縣令大人的印章,又看了看塗維賢,將信將疑道:「既是大人的吩咐,應該讓我等去辦,怎麼會勞駕閣下呢?再說,閣下看著面生,不像衙門裡的人。」

塗維賢頗有些傲慢地說:「我是大人家的僕從,大人家的僕從,你們都認識嗎?再說,這是大人的吩咐,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說著,塗維賢將袖子一甩,頭扭在一邊。

差役見狀,忙陪笑道:「得罪了得罪了!我們也是怕丟了差事。」

「哼!」塗維賢也不理睬差役,轉身走到樂正珩跟前,「走吧,跟我去面見縣令大人!」

樂正珩像得了特赦令,高興地慢慢站了起來,握緊符節,跟著塗維賢從衙門後門出來了。

「多謝塗兄,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要耽擱到什麼時候呢!」說著,樂正珩便準備離開。塗維賢一把拽住樂正珩,低聲道:「你現在還走不了。」

「怎麼了?」樂正珩不解。

塗維賢道:「此地離櫟陽還有一百多里的路程,你要兩隻腳走到那裡嗎?」

「買匹馬不就行了?」樂正珩像久在樊籠中的鳥,忽然得了自由,感覺一身輕鬆。

塗維賢道:「你的馬是被人害死的,我與殺手交過手,此人武功很高,而且一早衙門就知道客棧死了馬,很明顯,這是早就設好的圈套,你如今去買馬,指不定又會生出什麼事端呢!到時候,不知道又要浪費多少時間。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去見縣令,沒有官方的許可,你走不了。」

「啊?」樂正珩越發不解,「剛才那帛布文書不是假的嗎?」

「假的?」塗維賢不屑道:「我墨家濟危扶困,光明正大,騙人的江湖伎倆,我們怎麼會用呢?」

樂正珩更加疑惑了,「既然縣令大人要放我,又何必抓我呢?」

「哎呀!」塗維賢往前拽著樂正珩,「你的問題還真多,如果不是我去找縣令大人,你怎麼能得救呢?這縣令大人仰慕我墨家已久,我答應他只要他幫助了墨家,墨家一定會報答他,他這才肯幫忙的,但捕頭譚秉直和呂家關係很好,大人怕他為難你,所以才讓我偷偷來接你。這下,你該踏實跟我走了吧?」

「呵呵!」樂正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吧。」

樂正珩跟著塗維賢到了縣令家,縣令詢問了他幾句,隨後他便騎上縣令贈的馬出發了,塗維賢怕樂正珩中間再出現什麼差錯,於是一路跟著他,將他安全地送到了櫟陽,然後才回去交差了。

住到了櫟陽驛館,樂正珩的心情才放鬆了些。驛丞石曠遠問道:「楚使一路上可還順利?」

樂正珩看著石曠遠,見其頭髮花白,眉毛瘦長,眼睛眯著,滿是笑意,臉稍長,而膚色很白,只是有了年紀,臉上皺紋道道,顯出歲月的痕迹來。樂正珩微笑地說道:「還算順利吧。」

「順利?」石曠遠明知故問道:「你是不是在邊關驛站遇到呂伯騫大人的千金了?」

樂正珩一聽又是姓呂的,頓時泄氣了,無奈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連呂大人的面都沒有見過,何苦要陷害他和他的家人?」

「哈哈!」石曠遠捻須笑道:「你不用擔心,老夫和呂大人是至交好友,驛站的事,呂大人已經來了書信,純粹是一場誤會,況且你又是雲夢山清溪先生的弟子,絕對不會做出栽贓嫁禍的事情來。」

樂正珩想了想,問道:「有句話,晚輩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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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淇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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