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願得一心 先愛的人先輸
利落地收回與暮亦封對視的目光，尹依馨看向暮須霽，清冷地說道，「暮亦封不會殺人！只要你現在放過岑秘書，他會放過你！」
暮須霽把閑著的手插進了褲袋，輕鬆一笑，這樣說道，「小姑娘，你真是天真……你說暮亦封不會殺人？」說完，暮須霽又是嘲諷一笑。
尹依馨的眼神卻十分地堅定，認真地道，「是的，他絕對不會殺你！」
她之所以能這樣肯定，因為她相信暮亦封的為人。
暮亦封曾經做過律師，並且一直幫助弱者，這樣的人，永遠都秉承著一顆善良的心。
就像他對待暮光，他也沒有趕盡殺絕，而是讓暮光進了監獄。
「你以為我會相信？」暮須霽顯然沒有把尹依馨的話聽進去，他嘲弄地說道，「留著我，就是留著後患，暮亦封不會這麼傻！」
「是你把人性想得太黑暗！！」尹依馨沉冷地說道。
暮須霽哈哈一笑，「我不得不說，小姑娘你是真的天真……不過你真的很有趣。」
「請做出你的決定。」尹依馨不再和暮須霽廢話，淡聲吐出。
孰料，這一刻，暮須霽直接收住臉上的笑容，冰冷取代了他原本輕鬆的表情，他瞪著暮亦封，陰冷的口吻說道，「要做選擇的是你……你要這個為了你可以不顧性命的女人，還是要這個跟你共患難多年的女人？」
「暮須霽……」
尹依馨試圖勸說，然而話未出口，已被暮須霽打斷，「不用說了……成王敗寇，我不求有活路，但我一定會找個人跟我一起上路！」
話音剛落，只見暮須霽的右手舉起了槍，對著尹依馨的腦袋。
這一瞬間，空氣似乎都凝結了，空氣里彷彿飄蕩著即將要到來的血腥味。
尹依馨屏住呼吸，努力讓自己保持不恐懼的樣子。
暮須霽繼續對暮亦封說道，「很顯然，當我命令我的手下與我同時開槍的時候，你的狙擊手只能先救其中一個……因為我知道你帶來的狙擊手只有一個。」
是的，暮須霽已經算準暮亦封接下去能做的選擇……
狙擊手救岑若心，那麼暮須霽會開槍殺了尹依馨，那麼縱然之後暮須霽再被狙擊手擊斃，暮須霽也成功得到尹依馨去地下作伴……
而狙擊手如果救尹依馨，那麼暮須霽的手下就會開槍殺了岑若心，同理，最終暮須霽依然有岑若心作伴走向黃泉……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暮亦封的抉擇，包括尹依馨。
她表面看起來若無其事，但其實也是畏懼死亡的……
不過，直到這一刻她也沒有後悔自己從車上下來……
「看起來小姑娘你倒是很淡定！」暮須霽輕笑說道。
尹依馨不想聽暮須霽的廢話，她閉上了眼。
她覺得，不管是怎樣的結果，她都認……
總之，剛才那一刻，她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暮亦封出事。
暮須霽似乎失去了耐性，他把槍抵在了尹依馨的太陽穴，用冰冷的口吻說道，「怎麼樣，暮亦封……你到底要哪個女人死？」
此刻的岑若心緊緊地望著暮亦封，她的眼睛里有著一絲迫切的求生欲。
暮亦封似乎感覺到岑若心的目光，他側過頭，深深看了岑若心一眼。
岑若心搖著頭，表情很痛苦，卻又似乎在懇求暮亦封不要這樣殘忍……
尹依馨始終淡定，她為了消除自己內心的恐懼，努力回憶著和暮亦封從相識的那一晚到今天的所有情景。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她已經這麼地喜歡他……
其實她早就知道，她喜歡這個人……
第一次從他身旁醒來，望著他英俊的側顏，她的心忍不住地怦怦直跳。
她早就對他印象極好，每次在畢宅看到他，她都忍不住用餘光偷偷瞄他兩眼……
不過她一直都有自知之明，知道她和他不可能。
後來她沒有想到他們會產生那樣的交集，他事後的表現也沒有讓她失望，只是她始終清楚，她和他是雲泥之別的人，而且，他並不喜歡她……
所以在他跟她提出結婚的時候，她才會拒絕……因為她怕自己的心會淪陷，到時候自己會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可她沒有想到，他們終究還是要結為夫妻，並且還舉行了盛大了婚禮……
她想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她和暮亦封在婚禮上宣讀的誓詞，更不會忘記彼此在所有人祝福下的親吻……
儘管那時候其實只是四片唇瓣的摩擦，卻深深觸動了她的心……
之後來到聖地亞哥，他們一起賭博，一起在天台上共患難……
這所有的事情，都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底，成為她和他之間的回憶，也讓他更加如烙印般刻在她的心底……
這一刻她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喜歡他，甚至可以說……她想要跟他一起走過餘生，並且希冀他也能喜歡她。
想到這裡，尹依馨不知何時凝聚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了出來，酸澀也堵住了她的喉嚨……
是的……
她覺得她要跟自己這輩子第一次喜歡的人說告別了……
因為，她覺得他會選的人是岑若心。
岑若心從他接管暮氏集團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幫暮亦封做事，這些年，忠心耿耿，更是為了幫暮亦封，不惜犧牲自己接近暮須霽……
她很清楚，暮亦封和岑若心之間早就存在著超越上司和下屬之間的感情，也許是友誼，也許是其他……
總之，暮亦封是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岑若心死的，否則也不會冒險來救岑若心。
而她……
不過只是突然出現在暮亦封世界的人，雖然跟他共了幾次患難，但到底跟他連朋友都談不上……
他們掛著夫妻的名義，其實只是合作關係。
他需要她的幫助，而她想要他的錢……僅此而已。
所以，這一刻他會選擇誰活著，已經顯而易見……
當然，她不能說這是暮亦封的殘忍，畢竟他也沒有選擇……
只能說，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只能她自己承擔……
誰讓她不聽暮亦封說的好好獃在車上呢？
可是……
她不後悔，她真的不後悔……
她希望他好好的，而她知道，如果這一次她真的死了，他一定會幫她照顧好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