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註定早夭
「你看這孩子,連哭都不會,你說她沒毛病,誰信啊?」達西童撇了撇嘴道。
容老爺子容大海恨恨地瞅了他一眼兒,關切地看向山子:「山子,你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老爺子,孩子才剛出生,具體的情況,等我和歡子的檢查結果出來,就知道了。您也別急,我看不是什麼大毛病。」山子斟酌著措辭道。
「喲,說了半天,還是有毛病啊!我說呢,怎麼可能會沒有毛病!真是!」達西童抱臂,高揚著下巴語氣不善地說。
「你個老小子!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容老爺子指著達西童罵道。
「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樂意說呢!」達西童抿緊嘴,跟小孩兒一樣兒生起氣來。
容恣目光輕輕地掃過山子懷裡的孩子,隨後轉向唐晚輕所在的房間方向:「她怎麼樣?」
「嫂子的情況還好,傷口已經縫合好。等麻醉過了,就會醒。」山子道。
「嗯,抱下去吧。」容恣道。
山子點頭,這時歡子也從房間里出來,摘下了口罩,脫下了白大褂。
容恣上前欲往裡走,歡子出來,接過山子懷裡的孩子。低眉一看,倒是個粉嫩的小糰子。
「交給你們。」經過山子和歡子身邊的時候,容恣復又補了一句。
山子和歡子齊點頭,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了眼懷裡的孩子,心裡已有了計較。
——
次日,唐晚輕睜開眼,就看到容恣合衣躺在她身邊兒。
她伸手摸了摸肚皮,昨天麻醉之後,她的意識就開始模糊,後面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也不知道孩子怎麼樣了。
容恣早就在唐晚輕細微的響動中醒了,轉過眼,就留意到,她伸手摸自己肚皮。
他笑了一下,嘴角淡淡的弧度,透著慵懶的風情:「在山子歡子那裡。」
唐晚輕這才放下心來,隨後微挑眉繼續看著他。
容恣補道:「女兒。」
「看來,魏書沒有說錯。果然是個女兒。」唐晚輕道。
「嗯。」容恣應了一聲兒。
「還疼嗎?」容恣問,昨天她是剖腹。
縫合好的傷口,在麻醉之後,就會開始泛疼。
唐晚輕卻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怎麼了,那傷口似乎不存在似的,一點兒也不疼。
「真不疼?」容恣不信地問。
「不疼。」唐晚輕道。
容恣聞言,懷疑地掀開她身上蓋著的被子,查看她的傷口。
隨後,瞳孔緊縮,昨天縫合的傷口,他雖然不知道在哪裡。可眼下,這肚皮上一點兒刀口和疤痕也沒有,那算什麼事?
除了纏著那圈兒紗布,似乎找不著她昨天剖腹動刀的存證了。
「怎麼了?」唐晚輕問。
容恣將棉被放下,聲音微沉:「你的傷口不見了。」
「不見了?那是,那是好了嗎?」唐晚輕問。
容恣傾頭。
唐晚輕也有些不信,一手伸進棉被裡的肚皮上,來回摸了摸,光滑如初,傷口是真不見了。
這也太詭異了。
難道是,那兩塊晶石作祟?
「怎麼會這樣?上次,上次你的腿,也是這樣嗎?」唐晚輕看向容恣。
容恣傾頭。
這不葯自愈的能力,也太好了。居然能像完全沒有受過傷一樣兒!
太神奇了!
唐晚輕沉默了一會兒,她記得山子說過,這應該是晶石的能量起的作用。
一時之間,對於晶石對人體改造所形成的未知領域,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孩子的名字,你想了嗎?」唐晚輕問。
容恣道:「沒有。你起吧。」
「我?我怕起不好。」唐晚輕笑著說。
「那就讓別人起。」容恣很乾脆道。
他倒是一點兒也不掙這起名的權利。
那倒是,他對這些事情,向來都看得很淡。淡到漠不關心。哪怕是他的親生兒女又如何。
「讓老爺子起吧。他應該會很樂意。你讓歡子把孩子抱過來我看看行嗎?」
「我還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唐晚輕對容恣道,一臉母愛與希期。
容恣皺眉,面有不悅,但深斂著,倒也讓人捉不清他的情緒。
「嗯。等她醒了再說。」
唐晚輕點了下頭,這話她覺得沒毛病,事後過去了三兩天,才覺察出不對來。
原來,那孩子,自從落地之後,就一直閉眼睡著,不哭不鬧,不吃不喝,除了鼻孔里淺淺的呼息和心跳,幾乎讓人以為生下的,是個沒有生命體征的孩子。
第四日,唐晚輕才從歡子嘴裡得知孩子的情況,容家一院子的人,也為了這孩子弄得焦頭爛額。
容老爺子容大海祖祠都祭了三回,肥豬宰殺了三頭,這孩子就是沒有半點兒醒來的跡象。
不過,動靜這麼大,也影響不到朱雀院兒西廂的容天愛,她成天抱著那骨灰盒子,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容老爺子容大海有事沒事找她說說這事兒,也不見她有什麼反應。
魏書下盤龍山去京城裡接人,把唐老四唐長青接過來了,唐寶安倒是沒有跟過來。
她似乎被家裡人絆住了腳,沒上盤龍山容宅。
「四叔,你看,這都過去好幾天了,這孩子怎麼還不醒?我擔心,這孩子不吃不喝會不會熬不下去?正常人,七天不吃不喝已是極限,何況是這麼小的孩子?」魏書問。
唐老四唐長青看了看躺在實驗室搖籃里的孩子:「我記得晚輕受傷那會兒,也睡過十天半個月。」
「可是…….」魏書急道。
山子卻伸手阻止了魏書繼續說下去:「四叔的意思是,這孩子也會睡上個十天半個月。」
「不一定。我看她各項身命體征都正常,她不醒。相信她體內自有什麼東西讓她維持這樣熟睡的狀態。」
「是晶石嗎?可是,我們仔細檢查過她的全身,她身上沒有晶石啊。」歡子道。
「有。孩子的胸口,就有兩塊晶石模樣的藍色印記。」山子道。
說完,還將孩子的衣裳解開,就在孩子的胸口,赫然有兩塊菱形狀態的晶石印記,並排地印在上面。
有點像是刺青。
「這兩個,會不會就是晶石?」歡子大膽地問。
唐老四唐長青掃了一眼:「不會。這東西應該是胎記。」
「那如果是胎記,怎麼會跟那兩晶石那麼像?這也太湊巧了。」歡子道。
「四叔,照目前來看,我們什麼也不能做?」山子問。
唐老四唐長青點了下頭:「等吧。讓人留意她每天的情況,說不定就會有所發現。」
「目前只能這樣了。」
——
唐晚輕自從得知孩子是這個病徵之後,每天都會來瞅一瞅。
每天都會跟她說說話,說的話也不多,大多是圍繞火火的。
火火也來瞧過幾次他的小妹妹,搭理過幾回,見人家不理他,漸漸也失去了興緻。
容老爺子容大海那邊幾乎什麼法子都用了,燒香拜佛,祭天祭祖的,都忙了一圈兒。
前一陣兒聽說京城郊區隱居著一個世外高人,相面算命很有一套,於是老頭子花了大價錢,把人家請了過來。
那個號稱是鐵口直斷的人,一頭白髮外加一身道袍,瞅著倒是道骨清風的,可在吃食上卻一點兒也不忌口,好酒好肉來者不拒。
吃好了,喝好了,這高人開始算命,先算了老爺子的,說得倒是客客氣氣,直說他一生唯刑克妻星,說他夫人死得早,不過好在財祿子息不缺。
容老爺子容大海覺得他說得准,就讓人把唐晚輕和火火請過去了。
容恣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沒一起來。
「這個八字吧,出生倒是好,生於溫柔富貴窩,不缺錢花。人也聰明,文昌學堂臨日,學業上也有成就。就一點兒不好,姻緣坎坷,紅鸞難成,命中有一夫星,從柱上看倒是般配,可惜啊。這夫星晦暗,只怕是個短壽之人。要是這樣一來,這個八字吧,最後怕是孤寡終老。」
「老先生這說得八九不離十,先生猜猜,這是誰的八字?」容老爺子容大海問。
那世外高興摸了一下自己胸前白髮,老神在在地說:「這八字是個女性。是令愛吧。」
「中了,中了!沒錯,就是容天愛。」容老爺子容大海感慨道。
「那她現在這樣,怎麼做才好?」容大海追問。
「由天不由人,由命不由己。」那人道。
容老爺子容大海努了下嘴,正巧這會兒唐晚輕被領進了側廳,他指著她唐晚輕道:「你看看,她怎樣?」
那世外高人乜眼睃了唐晚輕一眼兒,也不知道是不是給驚到了,而後立馬瞪大了眼兒,瞅著她道:「這這這相貌…….不應該啊……」
「什麼不應該?」容老爺子容大海問。
唐晚輕牽著火火也聽得一頭霧水。
「你這相貌,天人啊。既然是天人,又怎麼會在這裡。不對不對,你應該活不久了。」那世外高興捻開自己的頭髮,篤道。
容老爺子容大海一聽,登時不高興:「你胡說什麼呢!什麼叫活不久了。」
「非人非親生,非天非地來,天人不在地,凡人不在天。容老爺子,你要是不信,就看一個月後吧。她命中注意一子一女,女命早夭,不過一子倒是天煞星下凡,一生無病無災。只可惜,註定骨肉離散,六親難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