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枉然
氣氛變得格外的沉默，耳畔嘈雜的尖叫聲還在不斷地響起。
秦九沒理他，目不斜視地從祁博士身邊繞到了他身後的屋子裡，青藤在屋子裡翻了幾下。
沒找到什麼特殊的東西，屋裡唯一的鐵盒子倒是被打開了，只是她剛剛親眼看著那些半成品試驗品從那裡面鑽出來，所以她只簡單地瞄了一眼，見裡面沒什麼東西，秦九回頭，定定地盯著祁博士狀似無意間抱在懷裡的盒子。
「你懷裡抱著的，是新人類藥劑么？」她眼神格外的犀利。
祁博士擦了擦額間不存在的汗，本來準備趁著秦九翻東西的時間逃走的心思泄了大半，再聽見秦九的話，心道這回是徹底逃不過了。
「到底是不是？」
冷靜自持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極易察覺的煩躁。
地上兩道影子在搖搖欲墜的燈光下，距離越來越近。
祁博士暗嘆一聲，第一次抬起頭，直視秦九，「這個盒子裡面，的確是新人類藥劑。」
說罷，他把那個盒子往前一送，等了半天，卻發現秦九並沒有接，祁博士疑惑地望向秦九，卻見對方面上一副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表情，心下一驚。
「你這麼輕易就把這藥劑給我，不會是有詐吧？」
悠然的聲音恍如驚雷般在祁博士耳膜炸起。
面上表情未變，只是低垂下的眼裡的情緒卻是紛紜繁雜，祁博士捏著盒子兩邊的手微緊，用自己一貫的應對之策，淡聲道，「我只是順勢而為，畢竟我惜命，研究所都沒了，我再做什麼也沒有什麼用。」
因他語氣里那股淡淡的悲傷感，秦九還多看了他一眼，啞然一笑，手伸了出去，只是在指尖觸碰到冰涼盒子的剎那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停了手，極其自然地收回手，道，「不如你把它打開讓我看看？」
對方瞬間抬起的頭和那掩藏不住的慌亂的表情落入秦九的眼裡，心裡頓時有了計較。
「這個盒子裡面的秘密還真不少啊。」
秦九挑了挑眉，「既然你是一直研究它的，現在讓你自己打開，也不過分吧。」
祁博士臉色極為難看。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都那樣說了，秦九居然在最後的關頭停住了手，剎住了車，還讓他自己打開這盒子。
可他比誰都清楚，這盒子早在上一次秦九來這裡的時候，他就給這個盒子裝了爆破裝置，如果強行打開，肯定會爆炸。
當然了，祁博士是有鑰匙的，用鑰匙不會觸碰到爆破裝置，只是新人類藥劑就守不住了。
環著臂，秦九咳了兩聲，打斷祁博士的沉默。
「我時間有限，別跟我耍花樣，就算一直拖，再來人也是一樣的下場，你還不如痛痛快快地把這個打開，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不然……」
說著，秦九瞄了一眼鐵盒子，幽幽道，「這盒子的鑰匙，我怎麼也能找到不是么？」
這話完全就是威脅了，祁博士豈有聽不懂之理，他再次嘆了一口氣，微微佝僂的背變得愈發的佝僂，人也恍如再度老了幾歲。
只見他盯著地面盯了良久，慢騰騰地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鑰匙串發出清脆的聲音，找到鑰匙準備往盒子里插去時，祁博士抬頭特意看了一眼秦九，卻見她謹慎地後退了幾步，心裡微嘆。
敗局已定，再怎麼挽回，也只是隔靴搔癢罷了。
鐵盒子被打開了，沒有發生什麼爆炸的情況，祁博士的確是惜命的，更重要的是，他明白了對於這個謹慎的秦九來說，想用那點爆破裝置來重傷她，根本沒有一點用。
拿到所謂的新人類藥劑時，秦九頗有些驚訝，手裡這管冰晶般濃稠的液體，便是末等文明裡，眾人趨之若鶩的珍寶？
「滴——已完成新人類藥劑任務，完成獎勵：幸運果一枚，請問是否現在提取？」
「檢測到新人類藥劑仍有殘缺，請問是否修復？」
秦九驚訝，系統能修復？怎麼和之前說的不一樣？
「先不提取幸運果，對了，修復的條件是什麼？」她猜條件肯定不簡單。
果不其然，系統果然是獅子大開口。
「十個二級幣修復。」
「你咋不去搶……」秦九下意識的反應。
又不是買，只是一個修復，居然要十個二級幣，也就是十萬人氣值，她之前一個月能不能攢這麼多的人氣值都是個問題，她順道瞄了一眼直播間，還剩下三個二級幣。
指望系統是不可能了，秦九目光移到一臉灰敗的祁博士身上，扯起一抹笑，道，「跟著我的事，你考慮好了沒？」
說完，見祁博士沒有半點反應，秦九也沒有失望，畢竟她剛毀了研究所，現在就讓這個看起來很重量級的人物投降並且答應她的條件，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種立刻就答應的，秦九反而會覺得假，祁博士的反應，才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
不過正常歸正常，她不可能在這裡再耗下去，瞥了一眼祁博士，「給你兩個選擇，死或者跟著我走，一分鐘考慮的時間。」
「如果一分鐘后，你還磨磨唧唧拖時間的話，那我就認定你是選了死！」
秦九不容置疑的聲音讓祁博士一下子陷入兩難之境。
最開始他還能淡然，但幾十秒過去后，身周的氣壓越來越低，秦九盯著他的眼裡毫無感情波動，像盯這一個死人似的，祁博士慌了。
「還沒想好？」
「我跟你走。」
唇角勾了勾，秦九若有所指，「希望你是真的這麼想。」
祁博士這回卻沒有逃避，只很冷靜地道，「既然已經選擇了，那我就不會反悔，走吧。」
研究所都毀了，祁一生死不明，祁二祁三都還在外，不過就連祁一都中招了，祁二祁三還不如不回來。
而且看情況，秦九說一不二，若他真的不選，也許現在還真就是死路一條。
他老了，跟自己過不去，沒有必要。
跟著秦九，也不過是繼續研究新人類藥劑，那是他畢生的工作，即使秦九放了他，沒了那瓶藥劑，活著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