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遠行

天津塘沽港碼頭顯要泊位上，一艘戰列艦、一艘驅除艦赫然挺立。舷號001，這是在威海曾繳獲日本的戰列艦。驅除艦是原德國青島艦隊的戰艦，這兩艘戰艦是中國海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型戰艦。

兩艘戰艦粉刷一新，艦上的彩旗迎風招展。軍樂隊在碼頭上演奏，艦上的水兵站在甲板上列隊。水兵中有洋人面孔，給人以新奇的感覺。這些洋人水兵是原青島德海軍官兵，德國戰敗后，為了生計他們自願加入中國海軍服役。

戰艦遠航，需要有經驗的士兵，戰艦上的大副、領航員等職務都由德國水兵擔任。如此大的陣勢，顯然是迎接一位重要人物到來。果不其然，在人們期盼下，幾輛黑色小轎車進入碼頭。位於中間的轎車，侍衛打開車門，葛雲飛一身戎裝攜夫人文清下車。後面海軍司令官薩鎮冰攜夫人下車，軍樂團開始奏樂，旋律雄壯有力、歡快愉悅。

6月末巴黎世界和平大會結束不到3天，葛雲飛選擇這個節骨眼出行，其實是中國向世界傳達一個信息。此番以外長唐紹儀率領中方代表團，前往巴黎參加世界和平大會，遭受了列強的種種刁難，若不是拜蘇聯所賜，讓歐美列強談虎色變，恐怕戰後利益分配要大打折扣。中國雖然挺起了腰桿，但列強各國在骨子裡並不認可，聯手打壓也就不足為奇。

就在巴黎世界和平大會結束當天，中方宣佈於德國恢復邦交關係，同時宣佈於德國展開經濟、科技領域的合作。7月5日，以葛雲飛為首的中國軍事代表團，前往德國進行友好訪問，這無疑成為爆炸式新聞。中方派軍事代表團訪問德國，毫無疑問是展開軍事方面的合作。德國戰敗后，巴黎和平大會已經形成決議，限制德國武器發展。而中方在一時間派出軍事代表團訪問德國，無疑給西方世界一技響亮的耳光。

顯而易見，中方表露出的信息，是一種報復行為，只不過採用的方式不同而已。不久，戰艦一聲長笛緩緩駛離碼頭，黑煙瀰漫並形成一道黑煞般的身軀，在空中飛舞。所謂軍事代表團，其實成員並不多，只有海軍司令官薩鎮冰陪同，葛雲飛無疑是主角，隨行人員除了侍衛還有幾位武官陪同。

此番葛雲飛德國之行，其實早有預謀，不過是提前而已。鑒於德國受巴黎和約制肘，因此他要說服德國人把研製先進武器裝備的研發放在中國，時下機會難得，有必要藉助的德國先進科學技術、先進的製造技術，加快中國經濟發展。中德之間沒有根本的利害衝突，時下中國在東亞崛起，德國若想重振旗鼓，同樣需要中國這個龐大的市場。在利益面前，沒有人會拒絕。

幾天以後，戰艦在南海劈波斬浪，湛藍的海水形成兩道潔白的痕迹。戰艦進入南海海域，海鳥越發多了起來。大膽的海鳥落到戰艦甲板上尋找食物，文青和薩夫人手裡拿著食物，興高采烈餵食，藉以打發海上寂寞的時光。

海天一色、碧空如洗。此時，葛雲飛和薩鎮冰站在甲板上，向四外海域張望。「總長，前面就是太平島，已經派遣部隊把守，是否去該島視察一番？」

「時間緊迫，回程再去太平島看看。此番我們在南海劃定九段線，是為了日後減少麻煩。」「我聽說在巴黎和會上，有關南海九段線，英國人反對強烈，美國人反應冷淡，法國人表現有些意外，居然投了贊成票。」「高盧雄雞投贊成票是顧忌安南。法國人想長久經營安南沒有中國的支持，是無法安穩的。唐外長已經明確表態，不干涉法國人在安南的利益。」

「怪不得法國人如此給面子，甚至不惜得罪英國人。」「說白了這都是利益使然，國與國之間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中德關係也是如此。如今中國成為東亞強國，他們自然要遵循叢林法則。」「總長，此番前往德國，是要購買德國的戰艦嗎，據我所知，有幾艘沒有建成的戰艦還在船塢里，戰艦的噸位是我們急需的。」

「根據巴黎和約，德國沒有權利轉讓戰艦，我們沒有必要蹚渾水給人以口實。此番前往德國主要是科學技術方面的合作。德國戰敗、滿目蒼夷，他們需要恢復經濟。精英人才決定國家的經濟騰飛和未來，但需要時間我們等不起，因此必須利用德國的人才，工業製造技術為我們服務，尤其是在科技領域，中德之間要展開全方位合作。」

「另外，我這次德國之行，要購買一座德國造船廠的全套設備，儘快提升我們的造船技術。德國人對我們的衝鋒槍很感興趣，我準備把圖紙無償的送給他們。」葛雲飛詭秘的笑了一下，薩鎮冰不明就裡問道：「總長，你的表情很怪異，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德國的製造技術非常先進，即便我們不提供圖紙他們也很快會開發出這款衝鋒槍，就算送個人情吧。」

「總長，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吧！」「先予后取，這是經商之道，我要的不是一兩件先進武器，而是需要打造大國利器的能力。我估計德國人會提出在坦克、戰機方面進行合作，我也會毫無保留答應他們。我要的東西起碼10年以後才能看到效益，當德國人明白過來悔之晚唉，大國博弈需要大智慧。」

葛雲飛接道：「我們允許西方列強來中國投資辦廠，表面上是我們讓出了市場，其實則不然。我們的目的是把資金引進來，先進位造技術引進來，先進的管理經驗引進來。此乃厚積薄發，有一天當我們突然發力，世界將為之顫抖，這是我們向經濟、軍事強國邁進的捷徑。」薩鎮冰聞聽有些激動，一腔熱血在胸中翻騰道。

「總長的話語哲理深奧，但令人振奮。你在著眼十年後甚至百年後的中國，民族復興大業有望，曙光就在前面。」「薩司令，只要國內不發生動亂，並且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就一定能到達勝利的彼岸，對此我充滿信心。」

幾天後戰艦進入馬六甲海峽，並停靠在新加坡港口。碼頭上人山人海，盛大的歡迎場面令人驚詫。

葛雲飛還在海上，要途徑馬來半島的消息，早在南洋華僑中掀起浪潮。大批華僑聚集在新加坡，隆重歡迎葛雲飛到來。多年來由於滿清王朝的懦弱無能，海外華僑備受欺凌，他們就像無根無萍的孩子，盼望著祖國的呵護。大陸取得對日作戰勝利后，海外華僑的地位水漲船高，祖國的強大讓他們獲得了應有的尊重。

此番，聽說中國的傳奇將軍葛雲飛前往歐洲訪問路過新加坡，大批華僑從南洋諸島彙集到新加坡，目睹大陸來的民族英雄。當葛雲飛於夫人文青緩緩走下戰艦旋梯，鑼鼓開始敲響，舞獅開始騰躍。英國南洋總督攜夫人首先迎上前，雙方禮節的寒暄后，葛雲飛攜夫人走向華僑代表。此時，一名老者淚流滿面跪在地上，華僑代表紛紛跪在地上。

「尊敬的葛將軍，老夫代表南洋華僑拜見將軍大人！」「老伯請起！」葛雲飛親自攙扶起老者接道：「各位請起！」老者激動的擦乾眼淚道：「葛將軍，老夫乃南洋華僑商會會長。前不久拜讀了國民政府告海外同胞書，老夫激動地是徹夜難眠。驚聞葛將軍前往歐洲訪問路過新加坡，老夫受南洋華僑重託，故在此隆重迎接葛將軍到來。」

「老伯，見到你們如同見到親人，我非常高興！」葛雲飛提高嗓音接道：「同胞們，長久以來海外同胞被腐朽的滿清王朝視作棄民備受欺凌，你們受苦了。同胞們，血濃於水，今後海外華僑也是祖國大家庭的一員，是我們的親人，強大的祖國就是你們的靠山。我代表國民政府鄭重的宣告：任何人、任何團體、政府，以莫須有的理由若在迫害海外華僑，國民政府絕不答應，將一追到底、絕不姑息！」

隨後，葛雲飛發表了長篇演講，詳細介紹了祖國大陸發生的巨變，同時要求海外華僑遵守守當地的法規，發揚中華民族海納百川的優良傳統，於當地人友好相處、和諧共生。葛雲飛在碼頭上逗留了一上午，戀戀不捨的告別了同胞們繼續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