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心臟

烏納斯快速消化惡魔訴說的信息，「你的計劃跟我好像沒有關係。」

「是的，連貝瑟瑞斯也無法確定您是否會親自追來，但這並不影響我的行動。」

事實確實如此，瓦里瑪薩斯的主要目標只有凋零者和路易莎，收拾烏納斯只是順手而為。

「你和貝瑟瑞斯是什麼時候聯絡上的？」

「十天前。」

貝瑟瑞斯就是在十幾天前才獲得一些可支配的邪能，它果然沒有閑著，一有機會就開始策劃陰謀。

也許是對現實感到束手無策，胸口中的惡魔已經沉默了很長時間，這時被提到，貝瑟瑞斯不能再裝啞巴了，「偉大的惡魔領主，追究您魔化之前的事已經再無意義，現在，我也願意臣服於您！」

「很好，」烏納斯輕笑道，「那麼，向我獻出你們的真名吧。」

「這…」

真名是惡魔最重要的東西，有了它就能徹底控制惡魔的命運。

「我拒絕。」兩名惡魔幾乎異口同聲。

相比被殺死後回到扭曲虛空等待重生，交出真名然後被永遠奴役當然是個更糟的選項。

「那你們就去死吧！」烏納斯雙翼嘩的一聲猛然展開，不需半秒，他就能將虛弱的瓦里瑪薩斯撕為碎片。

「慢著！」瓦里瑪薩斯連忙求饒，「您可能不知道，連萬魔之神也不會輕易逼迫任何惡魔獻上真名，惡魔之間只接受公平的交易！」

初次當上惡魔，烏納斯並不了解它們的常識，一時之間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我可以與您簽訂契約，為您服務一百年，一百年後，您必須賜我自由。」

惡魔最擅長的詐騙契約又出現了，烏納斯根本不信，「我不接受任何契約，真名或者滅亡，你自己選擇！」

如此蠻橫的要求令瓦里瑪薩斯氣得渾身發抖，不講道理的敵人是最難纏的。

如果在這裡死亡，它在幽暗城的苦心經營將煙消雲散，計劃中的宏圖偉業毀於一旦。

其本身靈魂則將回到扭曲虛空，等待不可預料的重生機會和漫長的成長時間，甚至可能經歷多個輪迴才能達到今時今日的成就，一切比從零開始更糟糕。

交出真名更是萬萬不能的，瓦里瑪薩斯努力思考折中的方案，自認做出了最大的妥協，「我可以將三分之一的真名交給您，這已足以表達我的誠意。」

擁有三分之一的真名已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約束惡魔，只要不是強烈違背其意志的命令——比如強行讓它自殺，一般的指令它都必須低頭。

「想想我們合作所能夠創造的偉大事業吧，烏納斯閣下，整個洛丹倫都將是我們魔族的囊中之物！」

烏納斯冷冷一笑，對「我們魔族」這句話感到刺耳，魔化之後他的情感雖然發生巨大轉變，但由於擁有上一世的記憶，對惡魔身份並沒有自我認同感。

不管人類也好惡魔也罷，在艾澤拉斯，他始終是個異界來客，無法真正融入這個世界，所以，他保留了自己獨有的思維。

只不過魔化極度放大了他的負面慾望——掠奪、佔有、奴役、殺戮和毀滅，這些東西成為了他的本能。

那個代表著邪能的「意志」在將他改造完畢同時，也賦予了他所有惡魔最終極的使命——毀滅這個世界。

單一個體顯然是無法完成這個使命的，他必須去掠奪、佔有和奴役，才能獲得更強的力量進行殺戮與毀滅。

所以，當試探到瓦里瑪薩斯的底線后，烏納斯終於點點頭，接受了恐懼魔王的臣服。

瓦里瑪薩斯命令亡靈士兵散開，然後吃力的飛到烏納斯面前，單膝跪下，低聲念起拗口的咒文。

不久，一顆綠色的寶石從它額頭中間擠出來，緩緩上升，懸停在雙角之間。

烏納斯一把抓過來吞入口中，一個殘缺的矩陣出現在腦海中，由無數複雜的銘文組合而成，這就是瓦里瑪薩斯三分之一的具現化真名。

微妙的聯繫在兩人之間建立起來，烏納斯滿意的點點頭，「輪到你了，貝瑟瑞斯！」

胸口的惡魔卻開始裝死，貝瑟瑞斯自恃與瓦里瑪薩斯境況不同，竟然想要矇混過關？

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

烏納斯舉起右爪，毫不猶豫的插入自己的胸口，一把就將心臟從胸腔中扯出來，仍然連接著動靜脈的黑色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著，貝瑟瑞斯就寄生在這裡。

「今天就徹底解決你！」

利爪猛然收緊，心臟在擠壓中飆射出腥臭的血汁，貝瑟瑞斯驚恐的大叫：「你瘋了嗎！」

烏納斯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就像手上的不過是一顆腐爛的西紅柿，而非自己的心臟。

「我的真名！獻給您！」

貝瑟瑞斯終於妥協了，任何陰謀詭計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是無效的，它甚至有些急切的獻上自己的真名。

慌亂之中，惡魔幾乎獻上了一半的真名矩陣。

烏納斯冷笑著停手，從容的將心臟塞回體內，只見胸口的大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閉合，不到10秒就恢復了原狀，一絲傷痕都沒有留下。

這就是獻祭翡翠樹后他得到的特殊贈予——與巨衫不相上下的再生能力。

他有自信在死亡前再生出任何重要器官，所以才肆無忌憚的虐待自己的心臟。

當然，這其實冒了一點風險，但是換來貝瑟瑞斯的屈服，這點冒險不值一提。

靜靜的站了一小會兒，被捏癟的心臟終於完全恢復活力。

烏納斯嘿然一笑，收服了兩隻惡魔，奴役他人的慾望得到極大滿足，其他方面的慾望變得更加飢.渴起來。

「瓦里瑪薩斯，快說出你為新主人征服洛丹倫的計劃吧，本座已經迫不及待了！」

瓦里瑪薩斯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點頭道：「遵命，偉大的閣下，這個計劃的關鍵就是米奈希爾公主。」

「哦？一個幾乎失去所有的女人也能如此重要？」

「是的，她失去了所有的東西，除了最寶貴的一樣——血脈，」惡魔娓娓道來，「米奈希爾家族已經統治了洛丹倫近三個世紀，這個世界的人類將血脈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所有的貴族和平民已經習慣於米奈希爾的統治，她本人就是一面極具號召力的旗幟，只要有我們的扶抬，重新登上王座並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