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九 契機
,九龍奇案錄
四匹駿馬清早出了博州府的城門,直奔博陵縣而去。
來博州時坐的馬車,把幾個江湖出身的大俠們都憋悶的不行,所以這一次去博陵縣,霍元極果斷選擇了騎快馬前往。
四匹快馬僅僅用了半天的時間,就來到了位於博州東方的博陵縣。
不過,四人並沒有進縣城,而是在進了縣境內,直奔昔年樂平庄的鄰村安平村而去,希望能在這裡得到一些關於當年樂平庄瘟疫的消息。
只是,當安平村的村民,在聽到「樂平庄」三字之後,就如同談虎色變一樣紛紛變了臉色,然後就各自找借口離開了。
於是,眾人忙活了半天,卻是一無所獲。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得先想辦法打消村裡人的戒心,否則根本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唐鳳玲坐在村頭的一塊大石頭上說道。
霍元極深以為然。
安平村的村民們明顯對樂平庄的事情守口如瓶。
「應該是害怕劉空和閔林。」
林霏霏道。
「此二人這些年一個是博州府尹,一個博陵縣令,想對付一個歸於自己屬地內的小村子,易如反掌。哪怕那兩個人如今走了,餘威也足以震懾這些村民了。」
唐鳳玲點點頭道:「所以,只要我們告訴村民他們二人的死訊,或許就能解除他們的戒備心了?」
霍元極和林霏霏都點點頭。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旁傳來一聲異響。
幾人轉頭看時,只見一個年輕的樵夫站在旁邊,腳下還有一款剛剛砍好的柴禾。
方才的異響,正是這柴禾落地發出的。
但是,此刻那年輕的樵夫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件事,而是站在原地,滿臉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消息的模樣。
盜聖笑道:「乖徒兒,你們的突破點出現了。」
唐鳳玲和霍元極,林霏霏互相對視一眼,霍元極第一個走了上去。
「這位兄台,你沒事吧?」
年輕的樵夫這時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地上掉落的柴禾,歉意道:「沒事,沒事。」
說著他撿起了地上的柴禾。
霍元極笑了笑,轉頭回去,和林霏霏三人繼續商量。
「那也就是說,只要我們將閔林和和劉空在京城被燒死的消息告訴這裡的村民們,應該就可以了吧?」
「應該是,只要讓村民們確認他們已死,他們在樂平庄到底做下了什麼事,就自然可以知道了。」
三人說話的聲音不小,那樵夫本已經打算離開,卻因為聽到了他們的話,而再次駐足。
在又站了一會兒后,他朝著三人走了過去。
盜聖見此情形,笑了。
「幾位,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霍元極三人同時回頭,看他。
樵夫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道:「是在下冒昧了,在下李非,是這安平村的村民。無意中聽到幾位的談話,還望見諒。」
言談舉止,完全不似小村樵夫,更像是個飽讀詩書的讀書人。
霍元極笑道:「李兄言重了,我名霍元極,忝為九龍府捕頭,方才李兄所問,我可以保證屬實,閔林與劉空皆在京城被殺。」
李非的眼睛幾乎是霎時間睜大了。
「九龍府?」
霍元極解釋道:「九龍府,是去年由陛下下令組建的機構,主要就是調查各種懸桉,掌事之人就是辰公之子。」
李非點了點頭道:「辰公之子,原來如此。敢問霍兄,那閔林與劉空,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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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極道:「具體的死因還不清楚,但他們的屍體,都是在火災現場發現的。」
李非目光一閃道:「火災現場發現的?」
霍元極笑道:「是。兩人的身份都經過驗證,可以確認就是他們。」
李非聞言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多謝霍兄告知。」
霍元極點點頭,隨後與唐鳳玲和林霏霏商量,要不要去村裡貼個告示,就說那兩個人死了。
這時,李非又問道:「霍兄想知道當年樂平庄發生之事?」
霍元極點點頭道:「我們查到當年劉空任博凌縣令之時,曾因瘟疫燒毀了樂平庄,但我們覺得以劉空在當地的官聲,此時怕是還有內情,故而前來調查。只是這安平村之人害怕那二賊威勢,不敢告知。」
李非聞言,看了看三人,而後沉吟片刻道:「霍兄,你若真想得知當年的內情,我倒認識一位從樂平庄逃出來的人。」
霍元極大喜道:「果真?還請李兄代為引薦。」
李非點了點頭道:「那還請幾位隨先我回家。」
四個人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
……
李非帶著四人來到安平村的一戶人家門前。
說是人家,但其實只是一個籬笆院,裡面坐落著一座三開間的茅草屋,院子里養著幾隻老母雞和一隻大黃狗,一見到眾人進來,那頭看上去年歲不算太大的大黃狗就是沖著吠叫起來。
「大黃,安靜。」
李非雖然言行舉止都像是個讀書人,但是給大黃狗取得名卻沒有讀書人引經據典的風味,倒更貼切他樵夫的身份。
大黃狗安靜了下來,李非放好辛辛苦苦打來的柴禾,帶著眾人進了茅草屋中間的堂屋坐下。
「李兄家中沒有其他人了嗎?」霍元極打量了一下四周,問道。
李非道:「雙親俱已辭世多年,我又暫未婚配,尚無妻小。」
霍元極帶著幾分歉意道:「原來如此,倒是我孟浪了。」
李非笑了笑,給眾人上好了茶,就告罪一聲道:「霍兄,兩位姑娘,我先失陪片刻。」
說罷,徑直走向了東廂房。
霍元極與林霏霏,唐鳳玲互相對視了一眼。
此時,已經關上了門的東廂房內,傳來了李非說話的聲音。
李非雖說關上了門,但這一牆之隔對於在場的四位大高手而言,根本就算不上是阻擋,
因此,三人還是很輕而易舉地將李非的話聽去了。
只聽到廂房之中的李非痛哭流涕,嘴裡還念叨著「他終於死了,老天有眼」之類的話語。
三人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
隨後耳中就聽到了一句極為關鍵的話語:
「爹娘,你們二老在天有靈,終於可以瞑目了。」
三人聞言大吃一驚。
李非,莫非就是當年樂平庄毀村之時,留存下來的遺孤?
……
……
公孫到來的時候,辰御天還在思索桉情。
看到公孫到來,他立刻請其坐下,問道:「公孫,屍體檢驗的結果如何?能確定身份嗎?」
公孫搖了搖頭,「燒的面目全非,很難準確判斷。不過我也有發現要向大人稟報。」
辰御天微微挑了挑眉。
公孫繼續道:「我發現這一次的死者,雖說死因和閔林一樣,都是先被餓了幾天之後再燒死,此前四肢都有被武力打斷的跡象。但是手法卻不盡相同。」
辰御天不由自主皺眉道:「你的意思是……」
公孫道:「大人也見過閔林的被燒焦的屍身,我仔細檢查過,其四肢斷裂處的骨頭形狀,分明就是被巨力強行掰斷的。而這具屍體,卻並不是如此。他的四肢之所以會斷,是因為四肢的神經經絡,都被焚燒得一乾二淨。」
辰御天的臉上露出一絲震驚之色。
「你說什麼?這不太可能吧……雖說那場火不小,但是沒少多久就被天寒消滅,照理來說,不應該能夠焚燒到神經乃至經絡,否則別說完整的屍身,我們找到應該已經是一攤骨灰才對了。」
公孫點了點頭,「大人說的沒錯。所以我敢肯定,死者的神經經絡,並非在火場燒毀,而是在死者死前,就已經被燒毀。」
辰御天更加吃驚了。
「你的意思是……火內力?」
公孫點了點頭,「不錯。而且兇手還要有對這股內力極強的掌控力,才能準確用內力燒毀死者四肢的神經經絡,以及一種陰寒屬性的火內力。」
「陰寒屬性的火內力?」
辰御天覺得有些離譜,但也清楚,若是陽罡屬性的火內力,就算使用者控制得再妙至毫巔,也會因為內力自身的屬性,而在進入死者體內之後狂暴起來,從而燒毀經絡之外的骨頭甚至是從內而外讓一個人燒起來。
可這天下,真的有陰寒屬性的火內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