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失望·意外
如果在主物質位面針對「誰是完美生靈」做一個調查，答案可能五花八門。
出於某種奇妙的種族自尊心，有人會無視事實、不顧一切地認為自身所屬的種族才是最完美的，即便他自己也知道是在自欺欺人，有人會從實際出發更傾向於將手中神聖一票投給巨龍和泰坦，這兩種一成年便能獲得四階實力的傳奇生物在潛力和天賦方面的優秀向來有目共睹，是其他種族難以企及的。
此外，精靈、黑暗精靈、娜迦、美人魚等長壽、半長壽種族也各有其獨到之處。
當然，這種「完美」只是相對的，世上沒有哪種生物真正完美無缺，即便是巨龍和泰坦，也繞不開諸如成長期漫長、生育率低下等問題，不然如今主宰主物質位面的也輪不到人類。
不過，現在，《終極完美生靈》擺在塔洛斯面前。
對《終極完美生靈》的好奇稍稍驅散了剛才看到六大原始神靈的震撼和驚懼，塔洛斯平復了一下心情，環顧四周，確定這間白房子中並無其他活物存在，這才快速瀏覽起來。
《終極完美生靈》這幅壁畫長寬幾乎達到100呎*61呎，十分巨大，左邊，是一個人類，中間，是無數關於人類的骨骼圖、肌肉分布圖、解剖圖、細化到一根骨骼、一塊內髒的圖紙，以及其他大段大段每個字塔洛斯都能勉強看懂，但一連起來就莫名其妙、完全不知所云的註釋。
右邊，依然是一個人類，不過身體是透明的，同樣標註著某些神秘的咒文和數字，考慮到圖案特意渲染出來的那種朦朧和虛幻，塔洛斯猜這應該是人類的靈魂形態。
「終極完美生靈就是人類？」塔洛斯沉思著，「前世人類被稱為萬物之靈有很多原因，但其中之一是因為人類是唯一一種已知的高等動物，沒有其他競爭對手，可這裡不是地球。難道人類這種生物真的存在某種其他種族到現在為止都從來沒有發現過的特質。」
作為一隻六臂娜迦，塔洛斯有些不服氣。
就在塔洛斯因為壁畫上的內容困惑不已時，本該是靜止的壁畫居然輕輕晃動了一下，閃過道道如同漣漪般的波紋，隨後，上面的內容發生變化。
壁畫依然分成三部分，左邊是形象圖，中間是註釋，右邊是靈魂形態，只是，這一次顯現出來的是精靈，高等精靈。
看到這一幕，塔洛斯恍然大悟：「幾幅壁畫看下來，我先入為主地認為《終極完美生靈》應該也是一張壁畫，但他不是，他的內容太多也太複雜，無論人類還是高等精靈都只是其中一部分，真正核心的東西還沒有完全展示出來。」
果然，當塔洛斯閱讀完高等精靈部分時，壁畫上的內容再次變化，這一次顯現出來的是娜迦，一隻蛇髮女妖。
……
「人類、精靈、娜迦、矮人、巨龍、泰坦，壁畫上已經出現六大種族，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美人魚，還是獸人？」
獸人是一個龐大的族群，光是內部就可以分為羅剎獅人、牛頭人、豺狼人、蜥蜴人、半人馬、鷹身女妖、蛙人等多個種族，身為六臂娜迦，塔洛斯理所當然地投同為多臂種族的羅剎獅人一票。
不過，接下來出現的圖案既不是美人魚，也不是獸人中的任何一種，而是一隻古怪的巨人。
塔洛斯稱呼他為巨人是因為按照標註，他的身高達到500呎，比黃金泰坦還要高大，說古怪是因為他的背後長有一對翼展達到800呎的龍翼。
「泰坦的身體，巨龍的翅膀，這算是結合了兩種傳奇生物各自的優點嗎？莫非所謂的終極完美生靈就是將各個種族最出色的部分結合在一起？」
塔洛斯沒有進行過生物改造實驗，不知道其中原理也不知道在過程中可能會遇到的問題，但單從圖案來看似乎並不難，第一步，找到各個種族最完美的部分，第二步，將這些器官部位拼湊在一起，理論上來說只需要兩個簡單的步驟，終極完美生靈就誕生了。
無懈可擊的邏輯。
壁畫顯然不同意塔洛斯的看法，因為在接下來長達三分鐘的時間裡壁畫閃過種種娜迦此前從未見過的生物，並且身上屬於其他生物的特徵越來越多，屬於精靈的優雅俊美，屬於娜迦海妖的蛇發……
不知道是第幾張圖案后，壁畫一分為六，開始演化分別以人類、精靈、娜迦、矮人、泰坦和巨龍為主導、融合其他生物天賦或能力的所謂完美生物，並伴隨著塔洛斯無法看懂的類似雜交混血又似是而非，以及各種互換器官等操作。
隨著時間推移，壁畫閃爍的速度越來越快，以塔洛斯五階的視力和動態捕捉能力都看得眼花繚亂，頭暈腦脹，但他還是咬牙堅持下去，終於，在始祖蛇神身體顫抖著快要還原成一道滾滾濃煙時，壁畫停止下來，顯化出真正的終極完美生靈。
那是一個高大的女巨人，漂亮絕倫，比塔洛斯以往見過的任何生物都要來的出色，包括月亮女神、財富女神、海洋女神等神靈，身形健美，體格勻稱，每一塊線條漂亮的肌肉中都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渾身沐浴在純粹柔和的光芒中，如果不是十分確定自己正在看一幅壁畫，塔洛斯都要以為他正對著的一個發光體。
奇怪的是，塔洛斯在女巨人身上看不到任何屬於其他種族或生物的特徵，所謂的終極完美生靈除了漂亮一些、強壯一些、高大一些，似乎有些……
塔洛斯不知道怎麼形容，大概是平平無奇。
娜迦十分失望，覺得剛才幾分鐘時間都白費了，但有一點需要承認，在觀看壁畫過程中原本一直若有若無困擾著他的負面情緒基本消散。
再前方，已經沒有其他壁畫，始祖蛇神張開里世界，如法炮製，離開這個籠罩著血腥和殘忍的實驗室，前往上一層。
身後，壁畫，塔洛斯看不到的地方，女巨人的金色長發忽然無風自動，一簇一簇相互匯合，然後膨脹、扭曲，化作一條條不斷嘶鳴著的毒蛇。
蛇發飛舞，女巨人目光堅毅，奮力躍起，一拳砸在壁畫上。
這麼描述可能有些奇怪，但事實確實如此，壁畫中的女巨人一拳砸在壁畫上，下一秒，白色牆壁上的壁畫表面出現蛛網狀的裂縫。
女巨人伸出雙手一把抓住最大的一處裂縫，怒吼著將它撕成更大的碎裂，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降臨到現實世界中。
可是，隨著一陣類似電流的滋滋聲，裂縫中湧現出無數閃爍著金色光輝的符咒，密密麻麻的，數以億計。
女巨人吃痛，被電了回去。
轟！
又是一拳，壁畫破損得更為嚴重，但在裂縫中遊走的金色符咒也更多了。
電流一樣的聲音在白房子中回蕩，無數金色符咒交織成一道洪流，為壁畫蒙上一層金色的光。
沉悶的拳擊聲和嘶吼不斷從金光下面的壁畫中傳來，咔嚓幾聲脆響，金光中呈現出女巨人不斷向外突破的手掌和腦袋輪廓，不斷掙扎，不斷蠕動，遠遠望去像是一張薄膜在某種外力的作用下呈現出種種扭曲的景象，又像是一團失敗的橡皮泥作品，有些怪異，也有些駭人。
一種無形的力量撫摸在壁畫上，將金光中的蠕動和褶皺一點點抹平，幾秒鐘后，金光散去，壁畫恢復模樣，沒有破損，也沒有女巨人，展示著最初屬於人類的畫面。
***
塔洛斯的運氣不錯，一路向上，沒有遇到其他守衛，也沒有觸發任何魔法防禦體系，事實上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幸運過了頭，順利的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有誰會介意運氣好呢。
幾分鐘后，塔洛斯來到一個明顯類似宿舍的地方，更棒的是，房間中有兩個青銅怪人，正說著他十分感興趣的話。
誰都沒有發現，角落裡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團團成一團的黑煙。
「謝天謝地，沒有責罵，沒有懲罰，平安度過一個月，接下來七天時間我要到LV233位面上好好放鬆一下。你呢，兄弟？」
塔洛斯不知道LV233位面在哪裡，但聽起來絕對不是上古巨神卡夏城堡所在的地方，如果好好利用，說不定能順利離開這裡，找到一條生路。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現階段的塔洛斯對上上古巨神中的任意一位下場都不會很好看。
他需要時間。
「我暫時還沒有想好，或許會到角斗場中好好鍛煉一下自己。」
「別那麼掃興，和我一起去LV233位面吧，那裡有漂亮的女人，甘醇的美酒，以及七神堡永遠都不會有的輕鬆活躍，相信我，那裡雖然落後，但絕對是個放鬆身心的好地方。」
「再說——」最先開始說話的聲音繼續喋喋不休地繼續說，「我們青銅人想要進化到白銀人可不容易，需要以百年時間計算的鍛煉和戰鬥，時間長著呢，不差這七天。」
「好吧，希望那裡真的有像你描述得那麼棒。」
「相信我，那將是快樂的七天時光，只要一次，你就會愛死她的。」
打定主意后，兩個青銅怪人開始向外走去，塔洛斯有些焦急，一個明顯可以離開卡夏城堡的機會放在他面前，無奈一時間找不到同行的辦法。
以他現在這副模樣，想要混在青銅怪人中實在太顯眼了，變形術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塔洛斯是一位史詩騎士，不會魔法。
就在一個青銅人拉開房門的瞬間，塔洛斯終於想到一個主意，原初慾望寄生，剛剛才發現的一個新功能。
當然，前提是眼前這兩個青銅人腦中有足夠多和【銀玉】相關的思維和念頭，並且能被塔洛斯感知到。
時間緊迫，機會難得，始祖蛇神閉上眼睛，全力感知。
世界從塔洛斯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細密的光線，它們是純粹由聲音和畫面構成的信息流，混亂、駁雜、無序，有時是夢囈一般的呢喃低語，有時是歇斯底里的破碎片段，彷彿洪水源源不斷地湧入始祖蛇神的思維中。
塔洛斯第一次通過銀玉化身感知到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新奇，又危險，忍受著怪異的尖嘯和囈語，撥開那些雜亂的、沒有任何意義的信息垃圾，始祖蛇神找到一團明顯帶著【銀玉】氣息的思維，那是他的目標，可以暫時寄居的地方。
一團黑煙從現實世界消失，隨後，塔洛斯發現自己來到一個全新的地方，青銅人性致勃勃的銀玉念頭中。
「你怎麼了？」青銅人發現剛剛還念叨著激情啊快活啊的同伴楞了一下。
「沒什麼，只是忽然想起LV233位面上一個叫卡羅爾的****，我跟你說，她……」
大概是目標沒有昏迷，或者受到禁錮的緣故，塔洛斯並沒有看到青銅人的記憶，但那些數量繁多的銀玉念頭已經足夠始祖蛇神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個充滿黃色廢料的大腦，也是他能順利寄居其中的緣由。
始祖蛇神在這些荒淫念頭中遊盪著，發現這個青銅人簡直是一頭隨時隨地可以發情的公牛，和數量眾多的女性青銅人保持著不正當男女關係，並且，嗯，有些生冷不忌。
看在青銅人即將帶他離開卡夏城堡的份上，塔洛斯決定不額外發表評價。
借著青銅人的視角，塔洛斯發現他們行走在一座巨大的城堡中，周圍往來的不是青銅怪人就是白銀怪人，其他種族好像除了待在蜂巢實驗室就沒有出來活動的資格。
又向前行進了一段距離，兩個青銅人已經離開城堡主建築，進入一個漂亮又巨大的花園，奇怪的是，不少青銅人步履匆匆，像是一群剛被趕回來的鴨子。
兩個青銅人似乎意識到什麼，連忙後退，準備找個地方躲起來，但已經晚了，一個白銀人呵斥道：「站住，給我回來。」
「受過禮儀培訓嗎？」
青銅人連忙搖頭。
「算了，沒有也無所謂，蜂巢剛剛遭遇外來者入侵，四個小隊被派到那裡，現在水晶大廳人手嚴重不足，你們趕緊頂上，有什麼事待會再說。」
意識到被抓壯丁，青銅人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可是，我們正在休假，準備前往LV233位面呢。」
「都這個時候還什麼233位面，卡夏殿下要在水晶大廳為法約爾殿下、蘇倫美爾殿下和斯通殿下舉辦盛大的宴會，要是人手不足，氣氛不夠隆重，場面不夠壯觀，你應該知道後果的。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