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本源玄說

真理往往就掌握在少數人手裡–創世之神梵得斯

█戨登曼神廟上二層－修習區

昨日深夜，莫尼已經知道可以進入禁地學習，興奮的夜未能眛，早朝過後即精神矍鑠地步入了修習區，按他的想法，就是為臨近之日做足最後的準備。~~~~此時，他正在為一卷素書（*）中的四個字而撓頭。

「萬力源已？這是誇張的自大，還是另有隱情？」莫尼這一上午閱覽了近百卷素書，卻被眼前這卷搞糊塗了，這簡單的四個字，或許根本就是作者的偏激，但如果不是，那他從始至今的理論基礎就會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此卷的書者是一位，曾經縱橫天下的強者在修鍊方面的心得，此人也被後人猜測是最可能已經突破神聖級的傳奇存在，她的名字叫芭莎，稱號『焚天』是一位火系法聖。

『焚天法聖』除此一卷素書手記外，再無它作存世，雖珍貴，但卻因其太過簡要，而使旁人無法理解，慢慢便淪為了古董，並被大多的機構所收藏。

這句話，莫尼一開始還真沒注意，早在《神魔雜談》關於能量的篇章中就有過記載，明顯出處正是這素書，雖為加以明示，但前後關聯的話語，另他認為這並非無的放矢，何況這手卷的作者可是響噹噹的大人物。

感知本就是莫尼無法彌補的缺陷，因此，天地間玄妙萬千的能量形式他也就只了解生命能量的範疇，而這四個字似乎是在說明，所有的能量形式都來源於自身「難道此已非彼已，另作它意？」莫尼糾結的苦思冥想到。

縱使耗費心機加持【理解】，問題也再不像從前一樣迎刃而解，莫尼有生以來遇到了真正的難題。對於自身現存能量的了解他無以為繼，其它的能量形式他更是毫無感受，通過理解術的神奇，他開始海量調取記憶、融合片段、回憶典籍，而代表智慧的金光也逐漸的從瞳孔映射出來。

「萬力源已、萬法由心、眾界唯識、不動根本。」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莫尼識海逐漸空明，思考過後只有十六個字留在了其中，他的直覺似乎抓住了什麼，但又不明所以，這十六個字相互之間正是講明的了同一個道理，而這道理為什麼絕大多的書或人沒有提及，難道久遠來大家都錯了？這裡也不乏先知與強者呀？他不相信真理只掌握在少數人手裡，就算弊帚自珍也應殊途同歸也對。

「已有力而非萬力，天有法卻非心法，雖有識但未必縱橫眾界呀？如果非是如此，那只有一種解釋，即是神。而這些思想的創造者，就算再強大，也還是人，他們的終極道路，難道是成神？或者本就不凡？或許人也可以修成神？」莫尼可以用太多的理由去抨擊，但他似乎是在跟自己過不去，還總覺得那似乎行的通。

「人非神，神非人，就算人就是神，又怎麼會有萬力源發？人有志、神有格，雖糾纏複雜但……，呀！會不會是……」莫尼想到這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身體似乎也為之一震。

「克瑞斯曼人（*）的元素體質、安則菲姆人（*）的鍊金術與魔導科技、精靈族的自然奧術、矮人族的符文魔法、獸人的戰壕、龍族的龍語術等等，為什麼克瑞斯曼人不會龍語術，而安則菲姆人又不習符文呢？是他們跟本就習之無用，這些所謂的傳承，到底是什麼呢？跨越種族的傳承為什麼就要發生異變呢？之前的理論與傳承是不是同宗同源呢？那我為什麼又是白人呢？」莫尼似乎抓住了一絲關鍵，識海從未如現在這般波瀾洶湧，下意識的語隨心出，開始自言自語起來，聲音也逐漸不受控制的放大。

經由幾乎會被所有人忽略的四個字，而總結出一套理論，這不能不說是因為莫尼的固執，明之不可為而為之的性格，外加書本的積累與靈活強大的頭腦，莫尼緊抓那絲明悟反覆推敲著，雖短時還不可能撥雲見日，但眼中的金芒確越來越盛，漸有集束之意。www.

莫尼糾結的這種理論，其實早已存在，或者說從未消失，但太多的人以身試法，最終都豪無所得，慢慢就有如糟粕棄之一旁，其中的玄妙無可厚非，但實例卻一個沒有，之所以現今的帕蘭德還能尋到，無非是每時每代總有些較真的學者，喜歡拿這種東西去標新立異彰顯不凡。當然，結果除了玄而又玄外就再沒什麼，就算拿焚天聖法芭莎說事，也再沒人感興趣，她畢竟早已煙消雲散。

如今，莫尼似乎也繞了進來，他會不會成為另一個失敗的學者呢？現在沒人知道，但見到此時情景的任何人都不免升起一絲驚悸，不知何時，莫尼的身邊已圍繞上一層稀薄的金霧，而他依就自言自語地叨咕著什麼，對外界的一切都毫不自知。

「大膽～！」一聲厲喝突然響起，一隻覆蓋在雪白皮甲的大手，迅速抓向莫尼的肩膀。

就在接觸的剎那，只見，莫尼的身體突然向右一晃，靈巧避過了抓來的手，下一刻，他也從專註的狀態中脫離，金色光霧也眨眼間收斂【理解】隨之解除，或許是因為疲憊，身體突然一沉，要不是用手支了下桌子，估計就要軟倒在地。

莫尼晃了晃了腦袋，感覺有些昏沉，似乎並不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麼，可也立馬意識到不妙，遂環顧才發現四周已經不知何時圍滿了人，而一位怒氣衝冠的戰鬥牧師，已全副武裝地站在自己身後，一隻手還莫名的向前伸著沒有落下，臉漲的通紅。

莫尼皺眉一想，或是自己下意識的做了什麼，才惹了這麼多人前來注目！估計錯在自己，遂濃濃的歉意浮現，自責了一番后，即向戰鬥牧師深鞠一躬，道「尊敬的武牧閣下，原諒我的無心之失，我真心道歉，並願意接受處罰。」

莫尼的話說的中肯，但武牧並不感冒，因之前莫尼當眾的閃躲，而尷尬萬分的怒氣，卻不是這麼容易就消的，遂強橫的問：「你是誰的徒弟，難道導師沒告訴你，修習區不得喧嘩嗎？影響其它牧師修行不說，還公然拒捕！你就等著倒霉吧！快報上你導師的名號。」

聞言，莫尼突然緊張起來，如果因此而驚動了老師，無疑是給他老人家臉上抹黑，遂歉意道：「武牧閣下，還請您消消氣，我真心的道歉，但請您千萬不要告知恩師，再重的懲罰我都認，求求您！」

「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武牧一見小孩還挺孝順，火氣頓時小了些，但依就沒好氣的說：「按神廟律，喧嘩鬧事、打擾清修，先警告，后罰體，無理抗拒者重懲。別說我不盡人情，之前我可不只一次警告了，你卻依就我行我素，剛剛還閃躲拒捕，重則是免不了的，所以還是說出你導師的名號吧！省得我強制處理，更污了你導師的顏面。」

聞言，莫尼緊張了起來，聲音顫抖道：「我剛才在看書，確實沒聽到您的警告，而～而且，我又什麼時候拒捕了呢？」

執法武牧聞言眉毛緊皺，還沒等再說什麼，人群中就突然有人喊道：「他就是那個白人學徒，老牧師康迪斯收養的孤兒」

「哦～！怪不得人事不懂，原來是老廢物教出的小廢物，哈哈～！」不知是誰在人群中接話辱罵道。

聞言，莫尼眉頭緊皺，目光立即變的犀利起來，一改息事寧人的態度，遂向罵聲處望去大聲道：「今日我縱然不對，也由我一人承擔，要罵沖著我來，但侮辱恩師我絕不甘休，剛才出言侮辱恩師的傢伙，請出來說話。」

「嘿嘿～，雖然人是廢物，但這話卻說的敞亮，可廢物就是廢物，不管是老廢物還是小廢物，我看能把我怎麼樣，爺在這！」話音未落，人群中即擠出一位穿著卓越純白軟皮甲的青年，看樣貌年齡應在十五六歲。皮甲連接的披風，似乎還有一個金色的碩大標記，但隨著青年快步向前，牽扯的看不詳實，披風圍領上的一圈雪狐皮毛，更襯托出青年英俊但略帶厭氣的臉。

戨登曼神廟的戰鬥牧師喜穿白色，從此人這身做工精細，樣式不俗的行頭上完全可以確定他必是偏重鬥技的戰鬥牧師。此人後背的敏捷杖劍（*），長約一米，可容雙手握持的地方位於杖劍的四分之一處，把位兩端向外凸起並鏤雕精緻花紋，花紋自然地蜿蜒出四個孔洞，各鑲嵌一枚雞蛋大小的藍色魔晶石，杖劍刃身約寬三指一段稍長一段稍短，兩頭皆為鋒利尖刺，稍長部分插入雕刻有精細花紋的杖鞘，粗略看來似如法杖。就算不通鍛造之道，僅從表面也可以看出此物必定優秀，有些眼光的立馬可以看出其必是出於匠士（*）之手，位列精細一級。

杖劍是戰鬥牧師常用的武器，自身可存儲魔力，並對相關法術有增幅作用，至於增幅的尺度就要看武器品質了。杖劍可作法器也可作為武器，可以說是為戰鬥牧師量身定做的傢伙，最早是由誰創造的，現在已經無據可查了。

莫尼打量一下來人，立即明白自己不是對手，但為了康迪斯的榮譽，沒有絲毫膽怯地說：「你把剛才的話收回去並道歉，這事就算了！」這是他有生以來首次與人對峙，語氣多少都有些生硬。

「哈哈，你們聽到沒？這就慫了，告訴你，牧司愛蓮娜的門徒拉茲羅·內斯，就從沒有覆水回收的習慣，小廢物，我到要看看你能把我怎樣，或者回去找你那沒用的老廢物哭訴去，哈哈~！」拉茲羅狂妄道。

拉茲羅·內斯是伊萊普斯大陸唯一的公國，艾森內斯的掌權者大公維羅·內斯的三公子，與伊莎貝爾·內斯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雖性格張狂、飛揚跋扈，但資質頗高，十六歲就踏入了光明一級的台階，在一些人眼中他已經是艾森內斯公儲，最有力的競爭者。他的父親也同樣器重他，為了磨練他的秉性，在六歲就送到了神廟，但事與願違性格到是愈演愈烈，而實力卻也提高的飛快，因此，愛子如命極為護短的維羅大公，到也睜隻眼閉隻眼了。

博學的莫尼，對器物品鑒稍有涉獵，也看出拉茲羅這身精良裝備的不俗，對於這個在神廟內幾乎人盡皆知的囂張之士，也不免心鼓隆隆！隨著拉茲羅自信地逼近，他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或許，這不能稱之為膽怯，他畢竟從未與人出手，這種情況更是首次面對，心中無底一時到無以為續了。

「拉茲羅，注意你的言行，事情由我來解決！」站在一旁的執法武牧，看到拉茲羅出來，也極為厭煩，見他不僅口出穢語，似要難為對方怕事態擴大，就及時出言制止。

「尿褲子沒？哈哈～，滾回去找你那廢物老師去吧！呵呸～！」拉茲羅輕蔑地盯著莫尼，突然感到與這個十歲小孩為難也提不起興趣，就算自己再怎麼樣，也只能落得欺辱弱小的話柄，實在是沒什麼成就，而且，指法武牧也出面了，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即要轉身離開。

「混蛋，不許你再侮辱恩師！」莫尼一而再再而三地聽到他侮辱康迪斯，略有萎靡的心態瞬間消失，火氣直線上升，挺直胸膛大聲道。

聞言，在場的大多人都暗叫不好，拋開實力不說，現在的莫尼身高也才到拉茲羅的胸口，這要真動起手，那他只有被海扁的份。雖然，多次的侮辱激起了他強烈的自尊，但絕對實力的差距，另在場的眾人都升起一絲擔憂，畢竟面對的人並不是一個善良之輩。

只見，人影一閃，拉茲羅就出現在莫尼身前，隨後一把抓住頭髮，並向上用力拉起，玩味道：「對～這才像個男人！來，有氣你就往我身上撒！哈哈！你不愛聽我就偏說，康迪斯是老白痴、老混蛋、老不死地……」污言穢語排隊而出。

莫尼被拉茲羅扯得雙腳踮起，頭皮撕裂般的疼痛也比不過侮辱恩師之痛，恥辱之火升騰而起，眼睛也因此泛紅，下意識的雙拳緊握就向拉茲羅砸去，但他的胳膊要比拉茲羅短上一大節，又在對方刻意為之下任他再怎麼用力也無法觸碰到分毫。

持續的侮辱無處發泄，恥辱之火終於積累到了爆發的階段，只見他突然雙手合什緊閉雙眼，嘴中快速詠唱道：「強大的武神坎普柯內斯（*）啊！尊敬且萬能的神啊！聆聽您虔誠子民的禱告吧！讓神之力增我之功、增我之魄、增我之技、給予我短暫的武技！精武！」冥冥中，似乎連武神都已看不下去，就在銘文剛剛脫口，莫尼周身就立即湧出濃厚的褐色氣霧。

拉茲羅心中一驚，見狀立即大喊：「敢用魔法，你不要命了？」剛想做點什麼，就感到扯住莫尼頭髮的手，突然傳來了炙熱的痛苦，遂猛地收了回來，且本能的向後避開，目不轉睛地盯著褐色氣霧中若隱若現的莫尼。

浸**技十多年的拉茲羅雖未見過這種術法，但直覺感到了危險，遂迅速從背後抽出了精細敏捷杖劍擎在身前，以做萬全。

莫尼此時用出的乃是【眾神禱告】之一，名作【精武】，是面向武神坎普柯內斯祈禱的術法。顧名思義就是可以令施者，擁有更精於自身的武藝，實際上就是令施者的反應、敏捷、力量、技巧等方面提升。此術自發現后就再沒使用過，坎普柯內斯畢竟是混亂陣營中的神，雖然泛虔誠令他的善惡觀念異於常人，但也主觀的盡量迴避著。

和【禱告術】相同，【眾神禱告】中的任何法術，也要求使用者必需專註，此狀態如被打破，那法術也將告消失，所以進入法效后的莫尼，此時心中只有戰鬥。

莫尼雙眼滕然睜開，圍繞的褐色氣霧轉動速度也明顯加快，他左手握拳在前，右手刁手在後，雙腳前後跨步極大的學了個武式，隨後「嘭～！」的一聲，氣霧向外猛的一漲后迅速向他後上方集結，幾次呼吸間，一個同他身體差不多大小的褐色蠍子圖案即顯現出來，熟悉的人會發現，這圖案正是屬於武神坎普柯內斯的星座。圖案出現后莫尼沒有再動，幾次呼吸後圖案又漸漸化去恢復成環繞周身的氣霧，細心觀察的人會發現莫尼的瞳孔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褐色。

此時，他正用那透著凌厲的雙眼，直視著拉茲羅，面容堅毅且字句堅定道：「我要與你決鬥！」。

這一切都發展的太快，當執法武牧反應過來，莫尼已經提出了要求，他不希望看此事發生，遂快步走到兩人中間大喝道：「神廟聖地，嚴謹私鬥，你二人都要保持克制，孩子你是叫莫尼吧？不要那麼傻真要如此，誰都救不了你！拉茲羅你也要剋制一下，對方還是個孩子，小你六七歲，而且愛蓮娜牧司也一定不希望你如此。」

武牧雖如此說，但只要拉茲羅接受了決鬥，就算審判神殿也無權干涉，這是帕蘭德星球泛大陸的規矩，以執法武牧對拉茲羅的了解，決鬥中他必會向莫尼下狠手，那無疑會使這孩子丟了性命，雖與莫尼不熟但卻不會袖手旁觀。

拉茲羅出了名的暴厭，雖然平時還算規矩，但只要打架鬥毆的事情差不多都跑不了他。拉茲羅聞言大笑著說：「哈哈～！好，好，有種～，那我們就生死有命，這決鬥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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