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有意思。」被雨燕的層層水線纏繞捆綁的澤維爾似乎並不在意,反而對嵐昕水的控制能力突變感興趣。
「你會死的。」嵐昕面目表情。
「我知道,能製造如此細微的水線並困住我,那麼你的操控能力絕對能利用這水線切割我,但是你殺過人嗎?嗯?」澤維爾一臉戲謔地望著嵐昕。
嵐昕猶豫了,是的,他沒殺過人,他殺不了人,哪怕經歷過屍蜂後事件看過那屍山屍海,他依舊殺不了人,或者說那更加重了他原本的思想。
隨意掠奪他人的生命什麼的,嵐昕做不到。
這和能力無關,這只是一種心理,毫無意義的心理。
嵐昕猶豫的片刻,澤維爾笑了,身形模糊變為水體,出現時已在側方,嵐昕的水線控制的澤維爾變成了水人。
空間轉換?水人互換?
似乎都不是?
剛才的那一瞬間模糊的並不只是澤維爾和水人,而且那一片範圍內的模糊,嵐昕眯著眼睛,企圖看出異樣。
「你的感知沒了?」成功脫身的澤維爾並沒打算攻擊,反而落地望著嵐昕說起了話,而且這問題直擊心臟。
是的,嵐昕對於水的感知消失了。
不能算是消失,嵐昕只是無法感知其他的水。
不僅如此,嵐昕甚至無法從遠處製造雨燕,似乎只要是隔空哪怕再近也做不到,所有能被感知能被控制的水只能夠由自身製造。
嵐昕獲得了水,可是也失去了水。
「覺醒星空是獲得魔法的徵兆,而你卻喪失了某些能力,你知道為什麼嗎?」
「你似乎很想告訴我?」嵐昕挑眉,澤維爾的態度似乎有轉變,明明之前還一副要殺人的樣子,現在又擺出一副於尋的樣子。
「因為已經快沒時間了,知道你只是剛獲得水之後也就沒必要再繼續了。」
「哦?你真以為我殺不了你?」嵐昕不止是指能力。
「你可以試試。」澤維爾就站在那裡。
之前的雨燕們在澤維爾頭頂環繞,外形逐漸改變化為一桿桿長槍,即便是由水構成,那鋒利的槍頭依舊閃著光,然而澤維爾依舊紋絲不動,甚至在那笑。
嵐昕咬牙,長槍頃刻而下。
嗵嗵嗵數聲巨響。
澤維爾依舊站在那裡,長槍包圍但卻未傷一分。
「你和於尋很像,不過他至少還會做做樣子,而你卻連傷我都不敢,你和他一樣,都是懦夫。」
刻意傷人什麼的和殺人又有什麼區別呢,嵐昕做不到無故傷人,因為沒有理由,之前還可以說是自衛,但澤維爾已經停了,嵐昕無法從心底暗示繼續。
「你到底想做些什麼?擄走七秀還殺我,現在又一副是友非敵的態度,你到底想幹什麼?」嵐昕的思緒已經無比混亂了。
「我並不想做什麼,我只是想讓你殺了我。」澤維爾依舊是笑,只不過這次卻很溫柔,像個鄰家哥哥,在說著「殺了我」。
「你很想死嗎,想死不會自殺嗎?」
「你們這點也很像,說的話都是一樣。」澤維爾大笑,而後嘆息,「可是這樣是不行的,溫柔,說白了其實懦弱,溫柔的連敵人也不想抹殺的你們最後受傷的只會是你們所愛的人。」
「很抱歉,我沒愛的人。」嵐昕反懟他一句,不知道理由就是想懟他。
「那麼那個人呢?」澤維爾指向身旁,巨大的光柱內七秀望著這邊。
澤維爾並不是指愛人,而且所有想要守護的人。
「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只是懶得看見你和於尋哭鼻子的模樣,不過應該也看不見了。」澤維爾看向引泉,滿足的笑容。
「你和於尋到底什麼關係?」
「和你差不多吧。」澤維爾輕描淡寫。
「差不多?」
「在村子被屠殺時是他救了我,還教了我水的運用,藍水海翼,遺憾的是我沒法用青鳥,他說是我的朋友但更像是老師的存在,可惜他是個懦夫,聯盟一句話就能把他當狗用,他的能力明明那麼強大可卻甘願成為聯盟的狗。」
「你現在不也是一樣的嗎,你們這次的行動難道不也是聯盟的計劃?」嵐昕繼續懟他。
「他們的計劃?你想太多了,我們只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我們需要他們的力量來實現重置,而他們需要這次行動來收集信息,何樂而不為。」
嵐昕疑惑,「如果你們真重置了世界,那麼聯盟豈不是可以隨便被你們重置?那麼他們為什麼還要幫你們?」
「因為我們根本不可能成功。」
「什麼?」嵐昕不敢相信。
「重置世界所需要的力量是不可相信的,所以我們根本沒打算重置這個世界,我們只不過是為重置一個小世界,在小世界內嘗試重置一切,我們失去的被奪走的本應擁有的,如果能夠成功,那麼我們會真正開始重置這個世界。」
「那樣的話根本就沒有理由吧,你們復活布闌滅了雷族的理由根本就不應該走吧,如果那麼簡單的話聯盟不可能做不到,為什麼還要做這些多餘的事。」嵐昕幾乎是吼道,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雷族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死。
「你傻嗎,總要有一個背黑鍋的啊,聯盟怎麼可能在公眾面前做出這種損害形象的事,即便是重置小世界付出的代價也幾乎是一座城市,聯盟不會為了一個不確定的結果而無故付出一座城市,他會無法交代的。」
「所以,就讓你們使布闌復活?讓他控制雷諾二代四代和你們一起重置世界?」
「嗯,不僅如此,還能一定程度上削弱雷族的力量,雷諾的存在太過耀眼,但聯盟又不可能消滅這一強大的力量,他們保存一定的實力來維持星空和不知何時出世的魔族之間的平衡,所以只能通過消減雷族來減弱雷諾對聯盟的威脅。」
「你們這樣會逼死人的。」一想起雷諾那破碎的記憶,痛苦的一切只是為了維持聯盟所謂的形象,如果他知道該是怎樣的心情。
「不會的,聯盟怎麼可能會讓他死呢,恐怕暗地裡又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哈哈。」
見不得人的勾當…嵐昕忽然想起了某種可能…
「嵐昕,在這裡你什麼也做不了,就算你獲得了新的水也還是改變不了什麼,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在這好好獃著,重置世界並不會傷到你的朋友,他只是太過虛弱了而已,他的魔法很奇特,和我戰鬥用的只是外物,雖然最後似乎用了點體力不過應該也沒大事,在重置結束之前你最好什麼也別做。」
澤維爾笑道,而後張開海翼,嵐昕防備,但他朝著天空飛去。
天空中雷光閃動,一個焦黑的人影落下,雷電翻滾湧向光柱,澤維爾展翼而上,僅憑自身周圍製造出的不大的水球硬生生頂住了雷電。
果然,他面對自己時根本沒用出實力,這次是上次是之前也是,面對自己應該就如同面對孩童一般簡單,如果他真動手,恐怕自己的攻擊就如同那雷電靠不近他分毫。
嵐昕不小心和光柱內的七秀偶然對視,然後轉移了目光,這樣的自己,連自己也保護不了,又有什麼資格什麼勇氣去說守護別人,想起以前說過的守護某人保護某人,嵐昕忽然覺得很可笑,像個幼稚的孩子一樣。
不對!
如果自己真的什麼也做不了,那麼澤維爾不會刻意警告嵐昕,可是望著天空那在雷電中移動防禦的水球,我能夠做些什麼呢?
——華麗分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