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伊凡尼之死

盡雨滴敲打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宛若深夜中不斷敲門的魔鬼。在那片黑暗之中埋藏著無儘可能，也許是黎明的誕生，也有可能是更加令人感到恐懼的漆黑。

作為多雨的倫敦，倚靠在牆邊的萊恩傾聽著雨滴的聲音。視線落到躺在床上的女孩身上，這個神秘的東方女孩所施展的幻想結界就彷彿是一場剛剛結束的噩夢。

已經三個小時，他忘記不了那時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死亡的心悸感。

「這個女孩的結界是根據她本身的意願自我修訂的嗎？在那種狀況下，我的身體不得動彈就是這個原因吧。」

寂靜的屋子裡只響起他一個人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自言自語。

「萊恩先生的魔力很龐大應該不會受到這種結界的阻撓才對。一般只會令沒有魔力的人失去行動力。既然如此，我猜測萊恩先生多半是把戰鬥技巧和魔法一同使用。依賴肉體的同時將魔法當做輔助了。」

「嗯，原來在組織訓練的時候就是這麼教的。這樣既可以有效的作戰還能高效的發揮魔法的力量。」

「這樣是不對的！魔法歸魔法，肉體方面的搏鬥是另一碼事。身為魔法使最終要的是在修鍊好主要的魔法以外保證身體的質量。從我見到您開始，您的暗殺技巧很高級，魔法卻出奇的粗淺。例如跟蹤女孩時利用氣流推動身體加快速度。如果不是您的暗殺目標的話，直覺敏銳的人就能輕易察覺到。」

真是毫不留情的批評，除此之外對暗殺技巧的誇讚根本就是一種鮮明的諷刺。雖然很刺耳，但以萊恩的閱歷，這種事情還是要虛心請教的。

源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說教的姿態，講述的跟他所需的魔法內容完全相干。比起那些大課堂上總是講一些節外生枝內容的課程，他的知識顯得乾巴巴卻都是滿滿的乾貨。

「魔法的強度並不完全取決於魔力的多少。魔力只是被凝練后外放的能量。如果想要再提升一個層次的話刻意試著把依賴你的魔法。」

「可我會的只有近距離的凝練風旋，讓風旋的風刃變得像刀刃一樣鋒利。或是製造一些大的風暴。」

源伸手抓了抓頭，「真不知道您是怎麼過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有些東西我還需要從頭給您講起，這樣的話時間不夠。.......話說過來，您隨身帶著有關澤蘭特家族的東西吧？如果有的話，吾等可以做一下改善再交給你。」

他攤著手，「所謂的古老家族，也就是一幫頑固迂腐不知通變的死腦筋。要知道時代在改變，魔法，魔術，魔咒以及魔印都會根據時代發生改變的。藉助道具增進亦是更變魔法的性質都是有可能的。」

這種誘惑的確讓萊恩動搖了，他從衣兜里掏出一本舊書扔給源。抽了一口濕冷的空氣，背靠著牆。

「為什麼你要躲著他們？」

「為什麼？」源輕笑一聲，「連你都束手無策的女孩我都不怕，難道這個借口還不夠嗎？」

這的確稱不上是借口，在他的心底已經接受了這樣的說法。他閉上嘴巴不再多問，這所學院的事情他知道的已經夠多了，只希望在普蘭克教授交代一切之前不要發生什麼麻煩的事情才好。

但事與願違。不知不覺到來的早晨，透過窗外放眼望去一片灰濛濛的。被塗滿憂鬱的顏色中還殘留著昨夜的雨滴。樓下的花花草草在這樣偏寒的季節中仍有強大的生命力。

再怎樣也只是負隅頑抗罷了。冰涼的雨水並不能滋潤它們，反而為它們的需求中增添了更加貼近衰亡之物。

在它們的周圍已經有枯萎的植物了，就算是死亡暫時放過了它們，可時間並未停止運轉。

房間的外的空氣紊亂起來。萊恩猛地睜開眼，坐在床邊的源已經消失不見。緊接著傳來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

萊恩打開，是一名稍顯青澀的少年。

「有什麼事嗎？」

「先生.....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了。元老會的人叫您去一趟。」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一大早就叫他去那種地方，多半不是好事。他隨著少年來到了某個大的會場門口。

推開門，類似於法庭一樣的地方。足有百名魔法師站在四周的台上放出一束束目光監視著名為萊恩的『犯人』。

「萊恩先生，麻煩您站在中間那個有燈光的檯子上。」站在正前方二樓的蒙面中年人開口。

萊恩老老實實的站在上面，那些刺眼的光芒令他十分難受。至於背後他根本不會理會，從剛才他就知道退路已經被封死了、不接受的話就要跟這裡的百人戰鬥，他根本毫無勝算。

即便如此，他仍是昂首挺胸，目視著中間那名中年魔法師。

「萊恩先生，首先告訴您一個消息。.......伊凡尼教授遇害了.......」

萊恩不起波瀾的點了下頭。帽子下的面孔正是好奇的盯著他。

「遇害時間就在凌晨。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那個時間您不在您的房間里，而且還去過了伊凡尼教授的辦公室對吧？」

萊恩不否認。

「我希望您能主動承認您的罪行。我們會酌情考慮您的懲罰。」

「真是麻煩。」接著萊恩嘖了一聲，他大聲對中年魔法師辯解，「我前往伊凡尼教授辦公室前曾去過圖書館的樓層。發現在那裡守門的只有比卡老師一人。這說明嫌疑人不存在只有我一人。」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學院的老師就是殺人兇手嘍？」

站在邊緣處的女魔法師如此激動道。萊恩並不在意，「不否認這種可能性。只是希望各位不要擅自下定論。」

「真是讓人敬佩的勇氣呢。不愧是王牌殺手。那您該怎麼洗脫您的嫌疑呢？」

萊恩認得出這是普蘭克的聲音。他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致以謝意，至少這一刻他還了一個比一頓飯更大的恩情。

「給我點時間，我會查出殺害伊凡尼教授的兇手。」

「那好，給你一天的時間。」中年魔法師毫不猶豫。差點讓萊恩動了怒甩出一道風旋。他含著怒氣進行談判。

「一天也行，我有個要求。」

「你沒有資格跟我們談條件！」

「如果我有呢！！！」萊恩抬起頭眼中涌動起瘋狂。

「那就說說看。」位於左邊的魔法師做出請的手勢。

萊恩指著身後的門，「以我的力量撞開那扇門不成問題，但想要離開很困難。所幸，我不需要離開學院。相信還有很多學生正在安靜的上他們毫無血腥味的課程呢。」

一名女魔法師大罵起來，「你這個魂淡！居然還對孩子們下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諸位不用良心待我，我也不必抱有良心。」

「你！」

中年魔法師抬起手，陰影后的一雙眸子盯緊萊恩，恨不得一口吞下他。

「告訴我，你要多長時間？」

「我也不多要。一周時間。」

中年魔法師冷哼一聲，「好！一周后如果你找不出兇手。我們就算頂著各種風險也會拿下你。」

接著他拍了拍手，說了聲散會。

萊恩能夠察覺到，這些魔法師中儘是冷漠的視線。他們就彷彿是冷血動物一般，把這場毫無人性的審判當做一場插曲看待。

他走出這間審判室。關上壓抑的大門，遠方正在翻滾的灰色雲朵似乎更加靠近了。他抑制住想要抽一顆煙的衝動，回頭看了看那扇門。

他是徹底的感受到這所學院失去名為院長的秩序后所充滿的惡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