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悔當初不鎖鞍
郁景此時默然然不語。
唐卡見狀，往回拉了拉：「你也別替他擔著了！像他這樣的人，仗著父母的恩德，視別人家女兒的情懷於玩物，會遭報應的。早知道這樣，就不用替他開脫，讓他在牢里待一輩子就好！」
「我也是這麼想的！」她不住點頭，「如果讓我回到兩年多前，我真的後悔去替他求這個情。哪怕他父母再求，我用其他方式回報就好了。當然了……」
他微笑著接話：「當然了，這小子勇救你妹妹，把這些持刀壞學生們捅得死的死傷的傷，單就這件事情來說，並不是壞事。所以，一碼歸一碼，正當防衛就是正當防衛，這也屬於法治城市的根本內容。咱們也不能因為他品質不好就否定了這個行為的正確性，從而影響了整個西京法治建設的大局，是吧？」
她嘆了一口氣：「我可沒有你這麼大的格局觀！我有時忍不住想，當時拼了命似的救他出來，真的有意義么？」
他似笑非笑地開起玩笑：「有意義！如果不是你這麼拚命，可能你這一輩子都不會看清楚，他是這樣的人。要不然，以你對他家的虧欠，他惹出其他的事端來，還得攤上你。雖然說這之後，你妹妹也受到他禍禍。但是，既然這種禍禍很難避免，那也沒有辦法。至少，從現在來看，該經歷的都經歷了，你妹妹現在也可以認清這個殘酷的世界，從而更好地選擇適合她的人。或許，這就是那番必經苦楚之後的喜悅吧。」
她微微點頭：「現在看，也只能這麼想了！」
他柔聲寬慰：「一個人的本質是改不了的！像他這樣的渣男，用不著我們收拾他，會遭報應的。以他的秉性，仗著英雄的光環，指不定又去禍禍誰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放心吧，這樣沒有品性的人，法治城市救了他的命，也成就了他的光環，最終也會懲戒他的墮落與無良。就像人們常說的，時間會檢驗一切，對於你和你妹妹遇上他來說，是先苦后甜；對於他來說，就是先甜后苦，最後萬劫不復！」
她聽后，先是垂下頭，過了一會兒才抬起來：「也就這樣吧！咱們不提他了，好不好？」
「好啊！」他突然壞笑，「我只是覺得，你有些矛盾。好像之前說過不後悔，後來又說後悔。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討厭！」她將整個身子靠在他胸膛之上，「女人嘛，本來就是矛盾的動物，你就別再說我了！不過，今天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就把真心話告訴你。我說的不後悔，就是指認識你不後悔。你說我是三百萬人心中的女神也好，高平川眼中的尤物也好，這些我都不在乎，也壓根兒沒往心裡去。或許，我找你之前有過猶豫，找你之後很短的一段時間內也很是不解。但是，時至今日，我心中越來越明朗了，我和你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緣份。不後悔！真的！哪怕讓我重新選一百次，一千次，我也會這麼選！」
「好！」他笑道，「反正你現在選的這個地方，是個天然的死角。這棵大樹，擋住了所有目光，連攝像頭都照不到。要不，咱倆就在這兒，讓你重現一下兩年前的那次選擇？」
「討厭！」她嗔出一句，臉上卻是無限歡喜，「你就不怕被人看見？」
「怕什麼？」他很是霸道地摟緊了她，「老是怕別人看見，就什麼也幹不了！讓他們看去吧，回頭真傳出來，三百萬大老爺們都想一親芳澤的西京之花，竟然摟了我在樹下恣意而為，我估計我今天晚上就能上熱搜了！」
「親就親！還怕你啊！」她突然煥發了狂野之情，一改原來的高冷范兒，直接將他按在了樹榦上。
自春來，慘綠愁紅，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鶯穿柳帶，猶壓香衾卧。暖酥消，膩雲嚲。終日厭厭倦梳裹。無那。恨薄清一去，音書無個。
早知恁么。悔當初，不把雕鞍鎖。向雞窗，只與蠻箋象管，拘束教吟課。鎮相隨，莫拋躲。針線閑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陰虛過。
……
感覺這一吻好長，好長！
等到郁景睜開眼睛，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一號轉播車上，唐卡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我，莫非是在做夢么？」西京之花問出一句，俏臉粉紅。
「是！」他沖她眨了眨眼睛，向車外擺了擺頭，遠遠能看到採訪團隊已經結束了採訪，正與那個知識分子老太太朝這兒走來。
「我記得剛才明明是在樹下……」她不禁有些迷亂。
可是很奇怪，他竟然沒有回答，只是做了一個手勢，讓她靠近一些。
她一怔，起身向前半步。
卻沒想，還沒站穩，就被他一把攬住了，摁在前座上一通吻。
「你！」她驚訝不已，本想推拒，但沒推開，再加上他這種霸道很是撩人，也就由他去了。
到後來，她甚至主動起來，反將他壓在座上。
卻沒想，她剛變成主動，他就撤開了身子，在她耳邊壞壞一笑：「還想繼續整出這麼大動靜，就像恐龍辦事一樣，你不怕把這輛轉播車給弄塌了？」
「你！」她不禁語塞，想打他一拳，卻被他捉住了手，將她的身子從座上帶了起來。
「你是不是真做夢呢？」
「是啊！」她滿臉紅雲，「我剛才不是問你了么？閉上眼的時候，還在樹下，怎麼一睜眼，就在車上了？」
「哈哈！」他笑出了聲，「你剛才真瘋狂，要不是把你拉上車，還真就把我給吃了。要是吃了我還好，把那麼一棵上百年的古樹給壓垮了，可就真是罪過了！」
「你！你！你！」她已然無語，但是心裡被他這些「一波三折」的言行撥弄得不要不要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好了！」他輕輕把她胸前又崩開的扣子繫上了，一字一頓地說道，「很感謝你！今天從小廣場走到這兒，和我說了這麼多心裡話，也算是對這近三年的一個小結吧。很感觸，真的！」
「我也是！」她與他並排倚著椅背，「其實，有些話，早就想對你說，卻沒有機會，也說不出口。我今天說的很多，可能有些過了，冒犯了你，你可別記恨我，不要往心裡去！」
「不會！」他的眼睛很是明亮，偏頭望向了窗外，「很多事情，還是說開了好。說破無毒，其實是最真的真理。很多時候，忍住不說，瞻前顧後，卻沒想到以後再想說，就難了。想說的那些事，再想挽回，就更難了。試想想，你來找我之前，就聽說了我仰仗於吳瓊花一事。但是我呢，兀自不知，還以為就我和她清楚，別人都不知道。所以，才有了後來的視頻外泄一事。我也因此被流放縣鎮，與你分開。如果你那時提醒我一下，沒準兒這些都不會發生。」
她一怔，沒想到他想得這麼深遠，反思也如此深刻，不禁貼近他，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好了！別想那麼多了，你不是剛剛才勸我，如果不是攤上張稼清這事，也不會和你一塊兒。同樣的，你沒有那段流放的煉獄，也沒有現在殺回來的從容不是？」
「嗬！」他側過臉來，看著她笑，「舉一反三，境界還真是越來越高啦！好，我聽你的，就感觸一下，不糾結了！」
「對嘛！」她恢復了戲謔的語氣，「堂堂七尺男兒，褲腰帶松一松，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再說了，沒有後悔葯可以吃，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就像你說的，我那會兒真的提醒你吳瓊花的事兒，你會聽么？沒準兒，你直接反問我一句，既然你說火辣玫瑰吳瓊花的裙帶系不緊，那你這位西京之花為何又主動寬衣解帶，這讓我如何回答呢？」
「哈哈！」他大笑起來，「你呀你，看得這麼明白。看來，以後不要就你西京之花，乾脆叫你白蓮花好了！」
「呸！你才是白蓮花！」她嗔出一句，「別以為我不懂網路語言啊！現在白蓮花這個詞，和綠茶婊沒什麼區別了！」
「知道你懂得多！」他笑個不停，不過，看到採訪團隊的人越來越近，他也漸漸收斂了笑容，用著非常誠懇的語氣說道，「不貧了！說兩句掏心窩子的話，好不好？」
她一怔，繼而點頭：「好！你說！」
「謝謝你！」他的表情很是凝重。
她愣住了，不禁笑出聲：「你怎麼了？不會看著他們來了，就不會說話了吧？」
「真的！」他目光如炬，「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如果不是你今天把話說透，我可能一直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問題！」
「你有什麼問題啊？」她突然變成了壞女生，一把拽住他的皮帶，直接拉近前來，「是不是這個褲帶子老是系不緊？」
「就你眼睛毒！嘴還不饒人！」他不禁苦笑，「好吧！為了不再流放蠻荒，我就把這個褲帶子系不緊的毛病好好改改吧！」
「這就對了！」她壞笑著向皮帶下看去，故作驚訝神色，「哎呀，這出去流放一趟，怎麼好像越發生猛了。要不然，還是別改這個毛病了，再出去流放歷練一回，沒準兒更加生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