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混血兒
抓到的血脈騎士俘虜足有三百多人,洛夫倫問:「統領有什麼打算?」
「收繳坐騎、兵器,圈禁營地裡面。我已叫基德專門看守。」
洛夫倫進言說道:「今天能奪回牧場全靠統領武器的功勞,現在我們騎士人數只有百多人,還要守衛山城,人手嚴重不足,難以防備敵人滲透,一旦有血脈騎士仿效幾日之前,到時候再來一次襲擊,留著這些俘虜裡應外合,是不是太危險了?」
嚴守一沉吟道:「能不能充做奴隸?」
「血脈騎士血統異變,一旦受激性情暴戾,不容易馴服。」洛夫倫說道:「如果將他們充當奴隸,很難控制,還有反叛的危險。」
嚴守一明白了洛夫倫的意圖,他得承認,洛夫倫考慮得很周到,說的不錯。
不過一聲令下,三百人頭落地,嚴守一有些猶豫不決,還沒幹過這種事。
戰場遭遇,你死我活,殺多少敵人他都不帶猶豫的,不過現在是殺俘。
剛才聽著熊本熊的話,嚴守一最終做出瞧不起的態度,其實就本心的而言他還是蠻同情這些出生較低的「平民」的,因為他的出身普通,不是官二代、不是富二代,如果用這個星球的標準來看顯然就是平民,代入感還是有一些的,在這裡貴族對平民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出生平民的人想要往上爬、想要不被貴族欺壓,血性強的那一批起來反抗豈不是蠻正常的?
但是如果不殺,還真是養虎為患,誰叫他現在人手不足呢,孰輕孰重?
再一看廳堂裡面的騎士,廳堂外面的牧場居民,滿目的期待,對他們而言那些血脈騎士就是生死仇敵!
理智上來說嚴守一很容易做出選擇,不過要說出口卻比較沉重,考慮了一番后,嚴守一最終還是開口了:「洛夫倫你再辛苦一趟,帶人去協助基德隊長,以免出亂子。」
「遵命統領!」
洛夫倫看上去非常興奮,哪有一點辛苦的感覺?而下面諸人低聲歡呼了一聲:「統領英明!」,
大夥哪裡知道嚴守一心裡的抉擇,看到眼裡的是他殺伐果斷,做出的決定非常符合他們的心意,對那些襲擊他們的血脈騎士,誰願意留著他們當俘虜啊!
再看嚴守一的時候,大家覺得又敬又畏,打心裡擁護她了。
嚴守一沒興趣去看他們處決俘虜,他將超級熊本熊關押起來,是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他,那一個說出「王侯將相寧有種」的血脈騎士團團長格里高利,要不要這麼明顯啊,顯然是個中國人!
他知道會有其他神遊過來的地球人,之前遇到的筆仙社妖女就是明證,不過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扮演這裡的「npc」,盡量隱藏自己,哪像那傢伙這麼囂張,古人名言直接說出來了,一點修辭、修飾的改動都沒有!
難道是給其他神遊者故意打出的信號?
嚴守一不知道他是什麼想法,不過血脈騎士團既然是神遊者創建的,他就有了一些親近感,對這些有角度人,真的是感覺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天然的有一些排斥和防備。
當然了,老鄉見老鄉,背後捅一槍的事情也不少見,再說本身的立場,他也不可能直接丟下雷獸牧場去投奔血脈騎士,誰知道那邊什麼狀況?那些是什麼人?
他決定先弄清楚這裡面的門門道道,詢問熊本熊是應有之意。
嚴守一隻帶了兩個騎士去了地牢,地牢一共四層,牆壁全是堅硬的花崗石砌成,嚴守一還是頭一回來到這種地方,他注意到越往下通道就越窄,牢房數量也在縮減,大概是挖出個倒錐體的大坑后,再用石頭一層層壘上來的。
這種粗糙工程當然也不會有良好的排水措施,地面潮濕不堪,渾濁的污水就這麼流淌著,順著樓梯一階階往下滲。
熊本熊是這裡的重犯,被關在地牢最底層,每往下一層,空氣里的腥臭味就更濃一分。
到了最底層只有兩間牢房,嚴守一讓兩名跟隨的騎士在外面警戒,他獨自進了去。
點燃牆上的火炬,黑暗褪去,嚴守一看到了被鐵索捆綁,半蹲半靠在牆角的熊本熊。
突然亮起的火光讓他側過頭去,雙眼微閉,但很快他又睜開眼睛,直視過來,看神情很平靜,一點驚訝的神色都沒有,嚴守一有種感覺,這傢伙彷彿知道他會來似的。
「尊貴的天命騎士,您怎麼會來到這麼骯髒的地方?」熊本熊的語氣卻有些嘲弄。
他費力地倚著牆站起,動作慢得像隨時都要跌倒,但最終他完全站了起來,帶著鐵鐐銬從角落裡蹣跚著走到光明能盡覆的地方。
嚴守一隨口道:「我看你一點都不驚訝。」
「呵呵,因為我有一種來自血脈的直覺,非常準確。」
嚴守一差點笑出聲:「你不是說沒有天生高貴的血統?現在又跟我講什麼血統,你這樣前言不搭后語,你後面不痛了嗎,信不信我馬上叫人肛了你?!」
熊本熊露出一些齜牙咧嘴的表情:「我沒有自相矛盾,因為我們的所有人的血統都是一樣,都是人的血脈,但是,那些野獸,哦,對你們這些宣言人獸平等的人士來說是夥伴、坐騎,它們的血脈卻是不盡相同的,而我的血脈之中融合一些野獸的血脈。」
停頓了一下,熊本熊有些驕傲地說道:「簡單來說,我是一個混血兒!」
……噗!
嚴守一語氣古怪:「失敬失敬,沒想到你還是一個人獸雜交的品種……」
熊本熊不高興地反駁道:「雜交這個詞很沒有禮貌,我們稱呼這種叫做『融合』。」
「我不覺得有什麼區別。」
「隨便你怎麼說吧。」熊本熊不懷好意道:「如果你貶低我,無疑就是在貶低你自己。」
「哦?」
熊本熊壓低了聲音:「尊貴的天命騎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是一個混血兒,一個突然覺醒的天命騎士,不依靠坐騎的情況下突然間產生了超常的能力,其實是他的野獸血脈覺醒了!這種感覺我了解,因為我們是一類人!」
嚴守一驚訝道:「你憑什麼這麼以為?」
「憑什麼?」熊本熊對她的裝瘋賣傻有些鄙視,說道:「離開坐騎,我們就不能發揮出超常的能力,很顯然能力來自於坐騎,而不是我們的血脈,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有這麼多人視而不見?」
「大概是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裡。」
熊本熊眼睛一亮:「我就知道我猜的沒錯,你是明白的,那麼,我們是自己人了嗎?」
「不是。」
「……為什麼?」
「因為你孤陋寡聞,我沒辦法跟你解釋。」
「……」
嚴守一問道:「現在我對你說的血脈雜交有點感興趣,請問,是直接跟野獸干那事嗎?」
熊本熊憤怒地扯了一下鎖鏈,吼道:「你在說什麼?你把我們當成了什麼人!」
「哦,那是怎麼做到的?」
「我不會說的。」熊本熊重新縮回黑暗中,做出抗拒的姿態:「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不怕我叫人……」
「哼,你儘管叫吧!為了活下去,一點屈辱算什麼,你根本不明白,對一個平民來說忍受屈辱是日常的一件事,,否則根本活不到10歲!」」熊本熊冷聲道:「再說你的威脅對我而言已經不值一提,因為現在我已經習慣了,說不定我已經愛上這種感覺!」
……你牛比,嚴守一無語片刻,問:「說說,你有什麼條件?」
「很簡單,我要活著離開這裡!」
「當然可以……」
「我不相信魔鬼的承諾!」
「那你想怎麼辦?」
「除非你在大地女神面前滴血立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