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瘸腿老頭

每次開啟或關閉房門，高見總會注意到對面緊鎖的房間。

他很好奇，也十分想要知道裡頭到底藏著什麼。答應了安澤夢，高見唯有忍住心頭的衝動。

一晃就是幾天過去。高見每天都是早早的起床，手上提著他那枚脫皮的籃球。

「安大哥早啊！」

下樓碰到剛還未睡醒的安澤夢，「你又那麼早啊，你到底在外頭幹嘛的？一個人能學會嗎？」幾乎，每一天早上，安澤夢就是問來問去這一句話，高見回答是，「等我哦，我會用自己實力進入籃球隊的。」

「不說了，我要出去了。」

碰，關門聲響起，安澤夢扭開水龍頭，杯子接著直飲水，不住搔頭的。

「他還挺自信的，他這是從哪裡來的自信的？沒有我的指點，他能行嗎？」安澤夢滿臉寫滿了自信，「|過不了多你天，他肯定會死死地回來找我的。」

「啊，安大哥，求你教我打籃球了。沒有你的指點，我還真的不會打籃球的啊。」

安澤夢極力模仿高見說話的語調，自言自語著，篤定道，「還等三天吧，三天後肯定會找我的。」

凌晨五點，籃球場就只有高見一人拍打著籃球。這球場說來也構造十分之奇特，臨近住宅區，本該是供附近居住者進行休想活動的。偏偏周遭種滿過人腰肢觀光植物，最近一個全新的球場新建成，導致這球場逐漸被人所遺忘。

高見也是無意間發現的，雖然籃筐十分破舊，地上滿是樹枝。這裡勝在夠安靜的，無人打擾他才是他選擇這裡的理由。

右手能把籃球給控制住，「加油啊，能行的，我一定能行的。」控制著籃球，緩慢移動著步子。開始幾步十分流暢，場上樹枝改變了籃球的軌跡，高見要追都追不上。

籃球脫落，高見嘆氣道，「還是不行了，控球並不熟練了。」

「不行啦，看樣子要把樹枝給掃一番，才能控制住籃球的。」

高見著手彎腰撿起樹枝，「碰！」後方傳來了一陣籃球撞擊籃筐聲音，回頭，他半天都不能把嘴巴給合上。

一老頭站在一個點上，使用他那脫皮的黑球，不住進行投射的。籃球相當之神奇，沒錯籃球總是撞擊在後框，反彈之下，籃球不偏不差就是落在老人手上。

看老頭飄逸的投籃姿態，如同不用看一般，隨手一推球就近了。老人處在三分線內，雙手投籃累了，他就改為單手。無論是雙手還是單手，老人還是一球都沒有投失過。

高見驚嘆聲隨著籃球此起彼伏的，一球后，老人夾住籃球，高見立即拍爛著手掌，不住呼喊道，「好棒啊，老大哥你真的很厲害啊。我算過了，投射了二十球，還真一球都沒有投丟過。」

高見小跑到老人身邊，嘻嘻道，「能在這裡見到籃球高手，真是我的運氣啊。」

「又不是三分球，值得那麼興奮嗎？」

老人發現高見手上提著樹枝，「你提著樹枝做甚麼？」

在籃球高手前面，高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地面不平啊，有誰知啊，害的我控球老是走丟的。」

「把你手上樹枝丟下！」

「啊！」

高見有點不明白為何，老人重複道，「把你手上的樹枝，放在地上。」

「哦，我知道了。」

高見一刻都不敢耽擱，蹲下身子讓樹枝。「這樣可以了嗎？」「還不行，把樹枝弄亂一些。」高見照著老人意思，把樹枝散亂各地。

「好了，你可以退後幾步。」

待高見退後幾步，老人鬆開籃球，高見驚奇道，「老大哥你該不會是想在樹枝上面控球吧，樹枝會改變籃球上升軌道的，這樣控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籃球撞擊在樹枝上，果然如高見所言，籃球上升軌道偏離。「噼里啪啦！」籃球接連幾下，把樹枝撞得噼里啪啦，用摧枯拉朽之勢一下一下碾碎枯枝。

最讓高見舉得不可思議的，籃球軌道一直在改變，老人十分得當把控籃球回收力量。看個更清楚，高見蹲下身。

籃球在撞擊地上瞬息，錯亂樹枝擾亂上升趨勢，往左往右傾斜都有，角度各異。急速來回拍動籃球，拉出無數條看不清的細線。

「老大哥啊，你真的好厲害。」

多年打球經驗，讓逐漸進入佳境的老人身體前後微動，護住籃球姿態像極球場衝鋒陷陣。老人不禁邁出一步，籃球戛然掉落地上。

「怎麼了？老大哥，你控球很棒了，怎麼停止了？」

高見主動去為老人撿球，老人閉眼道，「不妨礙你了，你自己去練習吧。」說罷，老人一瘸一拐往場外走去，右腿完全就是拖著地面前進。

「老大哥！」

老人聞聲回過頭，高見兩手推出籃球，低頭道，「老大哥你可以教我打籃球嗎？老大哥打籃球很厲害，我想跟老大哥打籃球。」

「我不教人的，我從來都不教人的。籃球不是好玩的，趁你還可以回頭，趕緊回頭吧。」

老人拖著殘腿在場邊坐下，高見小心翼翼走進老人。他開始打量這位絕世高人，上來一定的歲數，背著有點駝。比起同年齡段，這位老人顯然是硬朗許多，不是那條殘腿作怪，在球場上風範絕對不亞於任何人。

「老大哥你打籃球很厲害啊，我想跟你學習打籃球。」

高見滿眼歡喜著，老人扭過頭，高見就跑到那邊；老人再次扭過頭，高見跟著跑了去；接連幾次，老人也懶得管高見。

「嘻嘻，老大哥你以前是一名職業籃球員嗎？看你打球的風範，虎虎生威的，球在你手上都有了生命一般。你不是在打籃球，而是在繪畫一副優雅的圖畫。」

平常人聽到這樣稱讚，哪怕很不開心也會起碼笑了一下。老人笑都不笑，反而責罵道，「有什麼好炫耀的，不就是一個殘腿打球人。」

「才不是你，我最敬佩的就是打籃球很棒的人。就像我父親一樣，我很敬佩我父親的。」

老人脫口道，「你說的你父親那麼棒，為何你不讓你父親教你打籃球了？」

「我父親不在了。」

高見垂下頭，提起這事心裡難免有點落寞感。「如果我父親在，我肯定會跟父親學的。可是父親不在了，學校籃球隊都不讓我進去，說我不會打籃球的。」

老人看向高見，「你為何要打籃球了？」

「我要幫我父親完成他的籃球夢，要登上一個巨大的舞台，獲取一場漂亮的勝利，最後在萬人矚目下捧起冠軍獎盃。」

單聽高見這話，老人腦海就勾勒出這麼一幅絕倫美妙的畫面。

老人自語著，「你這夢想，也是我曾經的夢想。」

「老大哥你也是一名職業籃球運動嗎？」

高見盤膝坐在老人前面，與老人拉起了家常。老人漠然著，「我是職業運動員，我會淪落到現在這麼落魄嗎？」

「不全是啊，我看老大哥打籃球很厲害，我就以為老大哥就是職業籃球員了。」

老人盯著高見，莫名大喝道，「記住，在籃球世界裡面，沒有永遠的強者，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想讓自己在籃球場上立於不敗之地，唯有付出汗水。眾多成名球星，都是用汗水換取來自不易的榮光。」

「我知道啦，我會努力的。」

老人苦笑著，見到眼前這個傻小子，分明那話不是沖他說的，他卻誤認為是對他說的。弄得老人還真的有點哭笑不得，「算我怕了你了。」

老人吃力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吃個早飯。」

「老大哥，你不是要教我打籃球的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了？」

高見張開兩臂攔住老人去路，「麻煩老大哥教我打籃球可以嗎？」說著，高見跪在老人面前，不住磕頭道，「拜託你了，老大哥你收我為弟子吧。我想當您的弟子。」

一言不合，高見就拜師著，老人還真有點吃不消。

「你找其他人去教你，我跑不動了，我教不來你什麼的。」

「我認定了老大哥，就是老大哥的！」

老人脫口道，「你能連續投中五個三分球，就算你合格。」他拖著殘腿從高見身邊經過，高見愣住了。

很快，他回身喊道，「我會的，我答應可以的，我一定可以連續投中五個三分球的。」

出了外圍的觀光植物，就不可見老人。

「機會來了，我的機會來了。」

抱著籃球，高見就在三分線進行著投射。動作十分之彆扭，單手推出去不行，兩手也行，索性兩手提著籃球放在胯下。

「青蛙跳」的投籃方式，還是不行的。

光是撿球，就足夠高見受的。幾個輪迴，高見早就氣喘吁吁的。

「好累啊，比起跑步還要累啊，不過了，比起跑步，打籃球還有更多的成就感。」

高見兩手把籃球推上天空，歡笑著，「我會努力的，我是不會讓您失望的。父親，我一定可以成為你一樣的大人物的。」

說罷，繼續他的努力投射。

其實老人一直都沒有走開過，他就站在高見看不見的附近。

「好苗子，的確是一個好苗子。肯學，肯下苦工的，短短几天時間從不會到現在，中間還沒有人教的，走到這樣步子已經算不錯。」

早幾天，老人散步聽見了籃球拍打聲，看見高見追著籃球不停跑動。恐怖點說，老人一直都在暗處注視著高見，也親眼見證了高見步步進步的。

多年的觀察后，老人決定今天出面。腿腳不方便，他就使用上投籃精準度來吸引高見。一出手，就立即吸引上高見的目光。

老人越看高見，越覺得人才。

「不要啊，不要啊。」

一中年男人額頭盡數鮮血，他蜷縮地上不停往牆壁移動，推出右手呼喊著，「不要啊，我認了。給我三天時間，我肯定可以給你的。」

「給你三天，我給你去當官了！」

一鐵棍敲打下來，中年男人抱住右腿不住慘叫。

老人摸著自己右腿，一股股錐心劇痛閉上雙眼。「當年右腿不是被打斷的話，今天的我，就不會抱著眾多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