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是前任嗎
病房裡十分安靜。
韓芸汐和龍非夜都站在病床的右側，一前一後，特別沉默。
突然。
韓芸汐拉來身旁的椅子，坐下，看著顧七少。不知道的人見了，必定會當她是家屬，來守顧七少的。
龍非夜攏了攏冷峻的眉頭，明明轉身要走了，可卻有鬼使神差地轉過身來，大步走到病床的左側去坐下。
韓芸汐抬眼看來，兩人的目光又一次相觸。
龍非夜明明要解釋「黑名單」的事情，可看到韓芸汐眼中的責怪和憤恨，他直接避開了她的視線，冷冷看著昏迷的顧七少，問說，「現任？」
現任？
韓芸汐一時間沒明白過來，問道，「什麼意思？」
「你微博上說的那位，應該是前任了吧？」龍非夜再問。
韓芸汐這才想起微博上那破事，她為拒絕顧七少謊稱自己有男朋友了。所以，這傢伙現在是誤會她和顧七少的關係了？
微博上的事她早就忘了，這傢伙卻第二次提醒她。
真是……
韓芸汐有種既莫名其妙又特別無語的感覺，她想也沒多想，隨口就反問，「關你什麼事？」
龍非夜又一次朝韓芸汐看來，那眼神犀冷得有些駭人。韓芸汐竟不自覺怯了，可即便怯也是怯在心裡，她仍是怒目瞪她，罵道，「敗類！醫院設黑名單，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變相殺人？」
龍非夜更不想解釋了，冷聲反駁，「我這是私人醫院，你們可以不來！」
韓芸汐更加憤怒，猛地站起來，「龍非夜，私人醫院就不是醫院了嗎？私人醫院就可以不承認社會責任了嗎？就可以見死不救了嗎？」
龍非夜啞口……
韓芸汐又問，「你知不知道凌雲醫院站了濱江區多大的地？你知不知道如果這塊地拿來建公立醫院，那給附近居民帶來多大的便利？」
龍非夜沉默了很久，才問，「所以，你們打算起訴我？」
這話一出，安靜躺著的顧七少嘴角留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蔫壞蔫壞的，只是，韓芸汐和龍非夜都沒有發現。
「顧七少有知情權，起不起訴你，是他的事情。」韓芸汐答道。
龍非夜分明在深呼吸，他最終還是沒解釋，起身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至於被拉黑名單的事情，他也沒有質問。
龍非夜還沒走出凌雲醫院，就接到顧北月的電話。
顧北月已經查清楚「黑名單」的事情的原因，是錢院長那批人交接的時候遺漏掉了，顧北月已經做了公開致歉書，處分了相關人員，並且以院長的名義主動向醫療協會和市衛生局發了檢討書。
顧北月辦事，總是讓人特別放心，省心。
龍非夜都要掛電話了，卻又停住，遲疑了一會兒，才問說，「有空嗎，找個地方坐坐」
電話那頭，顧北月露出了少見的驚詫表情，只是，他很快就恢復，笑著回答，「有。」
龍非夜在凌雲醫院邊門站著等，顧北月很快就趕過來。他換掉了白大褂，穿白襯衣搭黑色休閑長褲，身材清瘦，雙腿修長，整個人顯得特別乾淨、年輕，就像是鄰家溫和的哥哥，學校里高年級的學長。
撇開院長和私人醫生的身份，顧北月同龍非夜其實是朋友。
龍非夜的朋友太少太少了，交心的也就顧北月一個。
「去哪？這一帶我不熟悉。」顧北月問道，
龍非夜盯著他看了片刻，「我也不熟悉。」
凌雲醫院所在的地方是東海市最繁華的商業區，龍非夜和顧北月在這附近生活了至少十年以上。
不過，對於不喜歡熱鬧的兩個人來說，不熟悉這一帶還是很正常的。畢竟，他們除了工作，大部分時間不是宅居家中，就是外出旅行。龍非夜喜歡草原海洋，顧北月則似乎高山森林。
兩人離開凌雲醫院，沿著大街走。
一個冷峻霸氣，一個溫潤如玉，兩人走在一塊，立馬成了濱江區最新的風景線，一路上引來無數圍觀。
對於圍觀，他們都是反感的，不約而同拐入了一條安靜的小路。
顧北月望了一眼，見巷子里大部分店鋪都是關著的。
「酒吧街？」
他看了看手錶，笑道，「現在時間還早，我們怕是連坐的地都找不著了。上我那去吧？」
顧北月知道，龍非夜應該是遇到什麼大事了，否則不會輕易約他。他的公寓就在附近，比秦園距離這兒還要近一些。
「不了，隨便走走。」
龍非夜說著，徑自往安靜的巷子里走去，顧北月只能跟上。
兩人還是一路無話，龍非夜不出聲，顧北月絕不會多問，沉默的兩個人之間卻從來不會尷尬。
走著走著……
走到小路中斷，顧北月突然發現拐角處又一家開張的店鋪。
「雲閑？」
他望著招牌，笑道，「雲自無心水自閑，這不像酒吧名呀？」
龍非夜和顧北月一樣仰頭看著雲閑極具藝術氣息的招牌，保持一貫的面無表情，沒反應。
顧北月偏頭看來，問道，「進入瞧瞧？」
龍非夜「嗯」了一聲，沒多說話。
兩人都一米八幾的個頭，同時走進入，不僅僅引起服務生的注意，就是客人們也都看了過來，一時間，安靜的咖啡廳多了不少竊竊私語。
雖然龍非夜就來過兩次，可是，所有服務生全都認得他，同時，所有服務生也都不敢表現出認識他的樣子。
畢竟，龍非夜那孤冷的表情足以令人主動退避三舍，加上阿姐有交代，這個客人是韓芸汐的。於是，大家都杵著，看著，偷偷將顧七少拿來跟他們兩人對比。
顧北月看了一圈，挑中了那個靠窗的雙人位。他低聲，「坐那兒，那個位置適合你。」
龍非夜嘴角抽搐了下，沒說話，走過去大大咧咧坐在他坐過兩次了的位置。
這時候，幾個服務生愁惱了。
阿姐和韓芸汐都不在，誰去服務他們呀？他們正常點單，還是需要泡茶。
「左岸岸，你去吧。」
「我不敢……嘿嘿，有賊心沒賊膽。幻藍去吧。」
「我手上有活兒！」
……
幾個人相互推辭著，顧北月卻抬起手來，沖她們打招呼，「服務生。」
顧北月淡淡一個平靜的眼神就足以讓人神魂顛倒了，無法拒絕。
最後，幻藍懷著一顆小鹿亂撞的心，雙手將菜單捧到了顧北月面前。顧北月卻沒有看菜單，要了一杯礦泉水，將菜單遞給了龍非夜。
龍非夜雖然來過兩次，其實他並沒有認真看過這份菜單，更沒有吃過韓芸汐做的糕點。
他正想跟著顧七少一樣要一杯礦泉水，可轉念一想，卻將菜單翻到了甜品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