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野獸派的烤魚邀請
「一共是六百七十塊。」
小酒保心驚膽戰的報出了一個數字。就連他自己都知道,所謂的「心隨身動」的活動就是一個燒錢的把戲,一杯酒如果單點不過是一兩百塊,但是沾上了藍色心形卡片就會立刻價格暴增。
冤大頭們,宰你沒商量!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高將軍並沒有立刻暴走打人,而是很乖的從牛仔褲的屁股上的兜里摸出一把皺巴巴的紅票子,數了七張給他.
「不用找了,看你這麼小上班也辛苦吧。」
高將軍待人一向和藹,對於那些弱小的人更是有天生的同情心,更重要的是,他對如今的金錢根本沒有什麼概念,拍了拍小傢伙的肩膀,轉身準備走。
「高先生的帳算在我的頭上,錢還給高先生。」
高致遠剛一掉頭,阿飛的聲音就傳過來,轉過身來看到阿飛一幫子人都出了夜場,他的弟兄裡頭俏生生的還立著茜茜。
高將軍皺了皺眉頭,這些人在平常人眼裡是有股子彪悍之氣的,不過在高將軍眼裡可是羸弱的很,剛才他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不然恐怕這群人沒有一個能夠呼吸到明天的空氣。
「又是你們?」
高致遠這些天看了那麼多的法律條文,對這個世界的人情世故了解的更多了,知道主任說的不錯,一般事情都不能用暴力解決,武功再高也會被一槍撂倒。這些街頭混混們你不能打死他們,就怕他們一直纏著你!高將軍倒是不怕他們能夠把自己怎麼樣,關鍵是怕麻煩。
「高先生,我們沒有惡意,剛才的事情可能是個誤會,我們只是來賠個不是的。」阿飛走路還有點困難,明顯的有些一瘸一拐,他見高致遠的目光落在茜茜的身上,立即解釋道。
「茜茜小姐是要出來謝謝你的,我們是在路上遇到的。」
這個解釋明顯有點牽強,就這麼一點距離,還能在路上遇到?不過阿飛這樣一說,那幾個站在茜茜身邊的混混立刻的都往外退了一步,和顯得有些狼狽的茜茜保持了一些距離,示意他們飛哥說的沒錯,確實是偶遇。
酒保很聽話的把錢遞迴了高致遠手裡,低著頭跑了,對於他來說,只要帳有人付就成,飛哥雖然人凶了點,還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
「今天,謝謝你。」茜茜似乎有很多話說,不過最後從朱唇中吐出來的不過五個字,然後揮了揮手在眾人的注視中又進了盤絲洞,這場景讓高將軍總是想到在醫院無聊時候看到的電視連續劇《梅花三弄》,茜茜是個好演員。-====-
高將軍兩世為人都沒有處理過感情上的問題,看到如此動人的美女不過是心中有些想法,過了就過了,完全沒有搭訕要電話之類的覺悟。望斷短短盤絲途,待到某個倩影消失不見,高將軍才給阿飛一個不經意的咳嗽聲拉了回來。
「還有別的事情么?」高致遠老臉有些發燒,看著這一群人問阿飛。
阿飛的光頭已經處理過了,貼了一個土黃色的創口貼,血應該是流得供應不上了,也就不流了。站在一群弟兄中間他也沒有感覺到什麼安全。弟兄們都不理解他為什麼會在出了這麼大的丑之後還要急忙的趕出來給人賠禮道歉,可是這些愣頭青又知道個毛!
阿飛第一蹬用了六分力道,表面上看起來他是怒得不行,不過他是知道,如果真的鬧出了事情,蹬死了人,倒霉的肯定還是自己,所以箭腿一出就開始收力,不過結果只是給高致遠膝蓋輕輕一擋,震得他晃了晃。第二腿的時候是真的有意氣用事,腿上盡了全力,卻給高致遠隨便的一踹,就把自己踹飛,腿骨還差點廢了。
阿飛自己練腿的,對腿自然有特別的保護方法,為了以防萬一,在非關節處都繞著一圈特別製作的布袋,而袋子裡頭是套著的是一公分厚的鋼板!
頭上給煙灰缸扔破皮流血是小傷,而剛才他檢查腿的時候發現布袋裡頭的好幾塊鋼板已經變形斷裂了,隨便的一踹就是就你能夠爆發出這樣的力量,阿飛立刻就明白自己遇到了高人。
跟著他的幾個弟兄沒見過世面,以為在省城這幾條街可以橫著走就是無敵了,以為能夠扛著刀不要命的砍人就是牛逼了,其實這些只不過跳樑小丑,他阿飛混道上十幾年才摸到一點點門道,進去之後才懂得,這個世界牛叉的人很多,但是自己不是其中一個。
那個教他站樁打拳的老瞎子說過,中國的拳法博大精深,只是逐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並不是代表沒了。這句話阿飛一直都記得,不過在省城混了這麼久,遇到的人不是年輕氣盛不怕死的,就是目空一切啥都不懂的,打架靠人多,砍人靠刀長,還沒有遇到一個真正的練家子。可以說高致遠是第一個能夠因為純武力讓他感覺到危險的人。
想想看,一公分厚的鋼板,一腳踹斷還只是讓自己受了點皮外傷,這是個什麼程度阿飛是不清楚,不過有一點他是可以確定的是,高致遠絕對不是一個只因為身高而讓他仰視的人。
「是這樣的,我們兄弟幾個剛才喝了點酒有些上頭,可能言語上有些衝撞了下高先生,我看現在時間不晚,我就做個東大家吃點宵夜,順便交個朋友。」
阿飛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努力的使自己的笑容看起來真誠一些。
「很晚了呢,我還要回去。」高將軍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光頭幾個是從哪個地方看出來時間不晚的,想起自己還需要跋山涉水,翻山越嶺都不一定找的到回去的路,頭就疼起來,出言推辭。
「哦,那個沒事,待會我們驅車送先生回去就好了。」光頭阿飛的熱情不容高將軍推辭,連忙斷了將軍的後路。
高致遠的腦袋對法律法規的熟悉程度還沒有達到立刻能夠聯繫到這些人剛才可是灌了不少馬尿不能驅車,只是眼睛一亮,條件反應般的報出一個地址。
「知道知道,那一帶我們熟悉。」光頭阿飛一聽,立刻浮現出一個男人才懂的笑容,感覺這個年輕人也是性情中人,頓時覺得親熱不少,貓著膽子上去惦著腳勾了勾高致遠的肩膀。
高將軍在心裡簡單的做了個加減法,得出結論與其是說自己在黑燈瞎火的省城裡頭亂轉,還是不如讓他們送好了,這些混道上的哥們對省城的熟悉程度可不是自己這個古代路痴可以比擬的,況且,說到吃的,高致遠才驚覺從醫院裡頭鑽出來之後本將軍居然連一棵草都沒有吃,稀奇古怪的東西倒是喝了不少。
飛哥是什麼人,在道上摸爬滾打那麼多年,察言觀色的功夫可謂是無師自通,早就已經爐火純青了。他一見高致遠有些意動,而且自己勾著他的肩膀也沒見有什麼反應,立刻就加大了勸說力度,旁邊幾個手下雖然還沒有弄清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不過飛哥做事情不需要向他們解釋什麼,也都馬上加入了邀請隊伍,唾沫子亂射。
結果就是剛才還在夜店裡頭打得不可開交的一群人,勾肩搭背的去了一個半夜生意都非常火爆的宵夜店,專營烤魚,招牌很樸實----小張烤魚。
阿飛他們顯然的是這裡的熟客,大搖大擺的進了個包間,也不是什麼高檔地方,這個點出了燒烤,鍋貼餃,干鍋這些東西再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好在幾個人在路上就已經溝通好了,無肉不歡,飛哥拿著菜單從上面往下點,問服務員只是一個問題:「這個是不是肉!」
倘若是別人,這個塗著豬血一樣口紅的齙牙女子一定會在高高的顴骨上露出幾分鄙夷,不過,飛哥的名號在這幾條街實在是太過於響亮,以至於服務員臉上絲毫不敢露出半點鄙夷,反而是換上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笑臉,露出她招牌式的大齙牙,輕言輕語的答著:「是肉,有肉。全是肉。」
一幫子弟兄都露出了噁心的神色,飛哥也是飛快的點好菜,把菜單扔給她,直接讓她馬不停蹄的滾了。
「操,真他媽的丑!」阿飛確實沒有辦法壓抑心中的噁心,罵了一句。
「這裡的菜做的不錯,就是這服務員長的磕磣了點。」飛哥可能覺得說粗話有點赧然,伸手習慣性的摸了下腦袋,不小心碰到傷口,張口就想罵娘,又硬生生忍住,又把光頭湊到高致遠的跟前,問道:「高先生,喝點啥?啤的還是白的?」
高致遠對啤的白的都有畏懼感,不過扛不住眾人的殷切勸告,象徵性的來了支啤酒,不過對於稱呼問題卻真的是忍無可忍,逮到個機會,糾正阿飛:「別叫我先生,聽起來怪彆扭的,我叫高致遠,我們算是不打不相識吧。」
道上的朋友和當年軍營里的士兵習氣有些類似,都有一股匪氣,這也是高致遠沒有拒絕和他們出來的原因之一,粗是粗了點,但是貴在性格直爽,愛憎分明,有血性!
重生之後,高致遠接觸最多的就是魏主任,藍眉兒,還有就是一摞法律文書,基本都在固定的環境中看著做著既定的事情,別說這般肆意妄為,平日里連句粗話都聽不到。不要看現在高將軍頂著一個律師助理的光鮮頭銜,其實骨子裡頭還沒有脫落古時候半文盲喊打喊殺的粗人習氣,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生活有一種天生的嚮往。
「高致遠?」阿飛在消化這個名字,肚子裡頭沒有半點墨水的他一時半會也沒有找到一個拿得出手的句子來對高將軍大名進行讚美。
「嗯,叫我致遠就好了。」高致遠想到一會他們會親自送自己回去,心裡就由衷的感激,剛才那些飛哥所謂的誤會早就給老闆親自端上來的一盤熱騰騰的烤魚香味吹的煙消雲散。
高將軍吃夠了泡麵和醫院裡頭百年不變的便當,光看到鐵鍋裡頭冒著泡的辣椒油以及魚身上飄灑著的綠油油的香菜,已經是垂涎三尺,哪裡還有工夫和飛哥墨跡。
第一個抄起筷子,轉過頭來看著面色難看的阿飛叫道:「飛哥,開動吧!」
(宵夜了,大家餓了沒,打發點吧,嘿嘿!我是說票票和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