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久遠的記憶

夜色遮擋了翻滾的烏雲，沉悶的雷聲從雲端中傳出，偶爾會有閃電的光芒穿過雲層但被厚重的雲層阻攔只能發出微微的光澤。

蝙蝠車趁著夜色停在了一個偏僻的角落裡，漆黑的車身完美的與周圍融為一體。蝙蝠俠坐在駕駛艙里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那條空蕩蕩的街道。

這條小巷已經沒什麼人煙了，之前一次大規模化學藥劑泄露讓這裡連黑幫都很少會來，只有偶爾的一些是在無處可去的流浪漢才會在這裡。

黑暗很容易令人陷入回憶，也很容易令人變得容易被情緒支配。布魯斯坐在車裡看著那條街，回想著之前的每一個細節。最終他打開了車門從車裡跳了出來。

沿著記憶中的那條小巷向著目的地走去。狹窄的巷道、破敗的窗戶，熟悉的環境令記憶中的那一夜與之重疊。

那天晚上他在這裡揍了幾個稻草人的手下，從他們手裡拿到了稻草人的最新毒氣樣本，然後在穿過那條堆滿垃圾的小巷之後，他看到了那個男孩。

布魯斯停下了腳步，就像當年一樣站在巷道的暗處觀察著對面的環境。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除了那個垃圾箱里沒有了堆積的垃圾之外。

從暗中走了出來一如當年一樣，向著那個方向走去。強烈的記憶令視覺產生了錯覺，那裡停著一輛虛無的蝙蝠車，然後有個男孩的幻影正在費力的從車上卸下輪胎，車子的下面被體貼的墊了幾塊破碎的磚塊，他走了過去說了一句話，似乎嚇到了這個孩子，抬起頭來瞪著一雙碧綠碧綠的眼睛望著他，消瘦的臉頰、突出的顴骨、那雙亮的不太正常的眼神都說明這孩子處在長期的飢餓中....這一幕深深的印刻在布魯斯此刻的腦海中。

「等你好久了」

背後傳來的聲音撕裂了這個回憶的幻覺，蝙蝠俠轉過身去看見的是一個體格和他不相上下的成年男子，穿著一身精幹的服裝，帶著一個紅色的頭罩，褐色的機車夾克上還沾著些許的血跡。

「他在哪？」

小丑肯定落在了紅頭罩的手裡，如果他猜的沒錯紅頭罩夾克上的血跡應該就是小丑的。

「你看起來心情不錯，是想起來什麼了么？」

紅頭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反問了一句。

被紅頭罩這句問話提醒，蝙蝠俠才察覺到自己略微上翹的嘴角，原來只是一個回憶就能令他從心底里笑出聲來。

「他在哪？」

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他知道紅頭罩應該還沒殺死小丑才對，他放過重傷的哈莉就是為了讓他來...來做什麼，還沒有明確的證據，但就他所猜測的如果正確，那麼他是被邀請來觀看一場血腥的殺戮表演才對。

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任何人殺掉小丑他都可以選擇視而不見，只要小丑的死不會造成什麼其他負面效應。但唯獨紅頭罩不行....唯獨傑森不可以。

「你很關心他？」

透過冰冷機械的過濾，紅頭罩的這句聽起來毫無情緒波動的問話卻帶著疑似某種瘋狂的情緒在裡面。

「.....把他交給我」

「哦，然後呢？嗯...你在把他送去阿卡姆，然後等他在裡面呆膩了又跑出來順便殺掉那麼幾個無辜的小可憐?真是可憐，那些死掉的人是否知道被他們視為英雄的男人才是造成他們死亡的罪魁禍首呢？」

紅頭罩緩慢的靠近著，從那堆機械合成的聲音里蝙蝠俠聽出了他的意思——他要殺掉小丑！

這很正常不是么？他就是為此而復活的，為了向小丑復仇、為了向哥譚的犯罪復仇.....也為了向蝙蝠俠復仇。

「我不會讓你殺掉他的」

他必須阻止這一切，必須阻止傑森繼續被仇恨吞噬，阻止那個男孩走向他一開始所預計的那個方向。

這句話像是摁動了某個開關，紅頭罩嘲笑的話語連合稱的機械音都無法掩蓋：

「你可以試試看！」

隨手向著蝙蝠俠甩出一個飛鏢。攻擊來的很突然，但是蝙蝠俠從來不會有鬆懈。迅速的躲開了飛鏢緊接著就對紅頭罩發起了反擊。扔出了兩枚飛鏢向著紅頭罩的腿部飛去。

這種試探性的攻擊很輕鬆的被破解，紅頭罩左腳踩著一支飛鏢，而另一隻蝙蝠鏢則被他手中的短匕首打斷。

蝙蝠俠盯著他手上的那隻蛇形的匕首，那東西有多鋒利他很清楚，在上次交手時它曾割斷了他腰間的萬能腰帶。

紅頭罩虛晃了一下然後立刻轉身跑走。蝙蝠俠在第一時間就判斷出這是個陷阱，但卻又不得不追上去的陷阱。

「哼！跟過來了！」

紅頭罩以最快的速度跑著，身後的動靜說明他要釣的「魚」已經死死的咬住了鉤子。

分神中身後傳來空氣撕裂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迅速的藉助牆體攀上了一旁樓房的安全梯，兩枚鋒利的蝙蝠俠沒能切入既定目標，從紅頭罩原本的位置劃過深深的釘入了一旁的牆體上。那種力度說明蝙蝠俠動真格的了。

「哼！，那我也拿出點真本事來吧！」

看了一眼緊隨其後的黑色人影，紅頭罩動作迅速的沿著消防梯爬上了。先前的速度並沒有讓紅頭罩佔據太多的優勢，空氣中傳來一聲清脆的破風聲，在鐵錨與牆體撞擊的聲音之後，那個黑色的人影藉助著繩索迅速的攀上了同一棟屋子的屋頂，繼續著這場馬拉松的追逐戰。

「切！我還真有點懷念你的小玩意了！」

蝙蝠俠沒打算給他太多感慨時間，一上到屋頂就立刻將手中的繩索向著紅頭罩套了過去。被早有準備的紅頭罩躲過了第一下之後，又在他下一次跳躍時套了過去。

正在空中的男人轉過身來，想要向那一次一樣將繩索斬斷，而這次鋒利的刀刃出乎意料的沒能切斷繩索，蝙蝠俠及時收緊了繩索將紅頭罩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額...這是刻意的加強了繩索的強度么？」

蝙蝠俠那條看起來纖細而且很普通的繩索已經是一個高科技產物，以及其纖細的粗細同時可以滿足在超長的長度下還能保持強度。不過這一條很顯然是被強化過的，看起來韋恩企業的高科技納米纖維材質的水平又上了一個檔次。

空氣中開始降下零星的雨水，蝙蝠俠慢慢的走向那個趴在地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