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都要瘋了
甘健知道老闆已經發火了,此時此刻,他必須得把自己的語言組織好,邏輯順序不能出錯,就好比屢戰屢敗和屢敗屢戰一樣,要表達的是兩種意境。
緩緩開口道「現在根據外界猜測,是那個叫虎哥的和丁煜連手,把楊老闆以及楊老闆的勢力給吞噬掉,從哪個詩藍的女秘書拿起刀的一刻,就是個陰謀」
他偷偷的瞟了陳飛一眼,又道「不過這都是推測,並沒實際證據,根據公安部門的分析來看,從丁煜做過的種種事情,他不至於把自己跳到裡面洗不清,所以就有了進一步的推測,涉及的關鍵人是飛陽地產公司的老總,劉飛陽!這個人祖籍湖南長沙,第一次出現在惠南市是在三年前,而在三年之前的時間,他都是在長沙,並且和那個楊老闆恩怨頗深,目前通過分析來看,最大的可能性是,劉飛陽做局,把丁煜和楊老闆都裝在裡面,他坐收漁翁之力…」
甘健又停頓下來,等了幾秒,只見陳飛點煙,並沒發表任何言論。
重重的說道「就在今天酒店發現惡性事件的同時,一樓大廳出現一位形跡可疑的男子,事後通過監控可以看出,正是被公安通緝的要犯,劉觀稱!」
「劉觀稱?」
「劉觀稱,男,祖籍濱海省,濱海市,在劉飛陽和丁煜共同創業期間,擔任過酒吧公關經理,後來在劉飛陽的直播公司擔任副總經理,回到惠南,又在飛陽地產公司擔任人事部經理,同時兼任直播公司總經理…」
甘健不敢在陳飛面前有太多傾向,只能帶有客觀口吻的敘述。
陳飛聽完向後一靠,把煙送到嘴裡,他拿煙的動作很輕緩,舉止間有股不怒自威的威嚴。
甘健也很忐忑,不知不覺中後背已經濕透了,丁煜口中所說的等待決定,也正是等待他此時的態度。
如果甘健的話起到作用,在陳飛心裡也留下是:劉飛陽和楊老闆合謀,坑害看似深陷其中的丁煜,那麼丁煜不需要費摧毀之力,就能讓劉飛陽的勢力分崩瓦解,反之,如果他不相信這一切,那麼任何都會化為烏有。
陳飛還在吸煙,一隻接一隻的吸著。
看的甘健汗珠順著鬢角向下流。
「叮鈴鈴…」
正在這時,陳飛桌子上的紅色電話響起,紅色是內部電話,能打這個電話的級別也不會很低,甘健不需要看就能猜出來,此時此刻打電話的一定是來自上面,追究的也正是今天酒店的事。
按理說,他應該出去避嫌,可他知道等會的電話內容涉及到未來惠南市的地下走向,也就裝作若無其事的站在這裡。
陳飛並沒避諱他,接起道「龔書記…」
聽到這三個字,甘健心裡咯噔一下,省委大佬親自打過來電話,就說明事情已經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果然,他向前一看,又看到陳飛把手放在桌子上,握著空拳,對於封疆大吏的陳飛來說,這是憤怒的表現,額頭上的汗,不由又增加幾滴。
「您放心,我會藉此機會開展一場掃黑除惡的活動,會以不破不立的信心,打好這場戰爭」
「咣…」甘健聽到這話,險些栽倒在地,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咔…」陳飛掛斷電話,抬起頭,沖甘健吩咐道「你現在給政法委張書記,紀委趙書記,還有主管政法的李副市長…還有宣傳部王部長打電話,讓他們立即到我辦公室開會!」
「好…」甘健呼吸有些不平穩的點點頭。
他剛走出兩步,就聽後面又道「算了,通知所有在家的常委,立即開常委會!」
他聽見這話,身體像是觸電般的一抖,緩緩走出去。
另一邊,北山的山坡上。
「叮…」
丁煜手中的電話突然想起,他拿起來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兩個字「走吧!」這是一個陌生號碼,可發信息那人是誰,已經非常清楚。
「呵呵…」他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推開車門走下去,轉過身,望著籠罩在秋日裡的惠南市全貌,這裡很高,高到後背吹來冷風時不時要把人吹下去,只有堅定的毅力才能站穩身體。
車上的兩人望著他的身影,還有那被秋風吹亂的頭髮。
丁煜在想,他上學時經常能聽到的一句話:孩子啊,考個好大學,然後畢業考公務員,這句話對不對。他又想起了土耳其的一句名言:不是每個人都有權利收取蜂蜜的!現在而言,生活給他的答案確實是這樣,任憑如何努力,人的權勢終究鬥不過上位者的一句話。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前方眼神變得越發迷茫。
與此同時,一直深居簡出的劉飛陽還在辦公室里。
他能想到丁煜不會把自己落下不管,要將矛頭對準自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也在時刻準備著這天,今天他接到姓楊的被詩藍捅死的消息,錯愕了十幾秒,他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花了兩個小時,才搞明白丁煜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剛剛把這件事消化,卻傳來了酒店打砸的事。
再次讓他出於震驚之中,這次他並沒單純的想自己能置身事外,反而越來越寒冷,到最後都是深入骨髓的冰涼,丁煜所做的一切無疑都是把天捅破,引火上身,波及到自己是一定的,但不會連根拔掉。
突然,他想到一個人:甘健!
這個從丁煜開始起步就跟在身邊的好兄弟,兩人雖然選擇的路不同,卻有些相輔相成的意味,如果他在陳飛身旁吹枕邊風,只要輕輕一吹,就會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可他也並沒激動,他並不相信丁煜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背後肯定還有手段,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丁煜把底牌全都放出來,然後在做進一步對策。
「叮鈴鈴…」桌子上的電話響起。
他看了眼號碼,是自己上面的保護傘,蹙著眉,接起電話。
「喂!」
「跑,趕緊跑」對面開門見山的說,並且口氣非常急促。
「…」劉飛陽並沒回話。
「千錯萬錯,你不應該讓劉觀稱策劃酒店打砸的事,跑吧,再晚一點就來不及了,算是為了我…」
「咣當!」對面那人話還沒等說完,就能從電話中聽出踹門的聲音,隨後傳來一個正氣十足的男聲「吳區長,你涉嫌嚴重違紀…」
「唰」劉飛陽聽見這聲,手中的電話順勢掉落到地上。
劉觀稱策劃?這個劉觀稱有個毛關係?
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分析這些,身為正處級的幹部都能以電閃雷鳴之勢雙規,那麼自己這個身份本就不怎麼乾淨的人,被傾覆簡直是易如反掌!
「哈哈…」他突然之間笑了,笑的非常純粹,嘴裡默默的嘀咕道「好一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說完話,笑聲漸漸停止,目光也開始趨於平淡,隨後變得冰冷,最後是麻木。
他這個人不輕易動怒,就連小莫被謝剛捅死,他也是把這股怒火憋再心裡,然後默默的,一步一步計劃著如何把田田弄的家破人亡,而此時此刻,他把自己的憤怒掛在臉上,就說明已經抑制不住。
他和丁煜一樣,成功過,失敗過,雖說不是三起三落,那也是經歷過人生巔峰和人生低谷的人,但他和丁煜還有不同,歲月不饒人,他在長沙被趕下神壇,用了幾年時間適應平靜生活,又花了三年重新走上人生巔峰。
加在一起快十年時間,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十年?
他無法在等了,即使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剛剛走到窗檯前,就看一排車打著雙閃過來,上面寫著:檢查、稅務、公安…等等字眼,這是要給他拍死,根本不留喘息的機會。
轉過頭,沒帶走房間里任何東西。
「嘭…」重重的把門踹開,走廊旁邊的工作人員還不知發生了什麼,看到老闆如此狀態嚇得目瞪口呆。
劉飛陽並沒走樓梯,他沿著當初劉觀稱的逃跑路線,到衛生間,看樓下來的人已經悉數進入公司,耳邊還傳來不許動的聲音,這才一腳踩到窗檯之上,縱身一躍,身體穩穩的落到樓前的路面上,他不甘心的轉過頭,看了眼幾個鎏金大字「飛陽地產公司」
一咬牙,轉身離開。
等他徹底安頓下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這是一間老式居民樓,裡面的牆角處已經長毛,牆皮也脫落。
「叮鈴鈴…」電話再次響起來。
剛接通,就聽那邊小金傳來不可思議的吼聲「陽哥,到底怎麼回事?我去公司怎麼有一群人在?還有人拿著封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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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他平靜問道。
「就在街上,剛從公司門口路過…」小金瞪著眼睛,這段時間他雖然沒有露面,但也在背後按照劉飛陽的吩咐坐著一切,同時也並沒發現丁煜有什麼怪異舉動!
「重整我劉家子弟,找出丁煜現在位置,滅了他!」劉飛陽重重的說一句,說完,掛斷電話關機,把手機卡拿出來扔掉。
對面的小金聽著電話里的忙音,還懵逼的瞪著眼睛。
十幾秒后「湊,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