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賺錢最快的業務（2）

從把這幾個醫療行業的敗類綁來這間倉庫到現在，王書沒有說過一句話，臉上也沒有出現過任何錶情。可是，在聽到女人說一次要從林可馨身體里取五十顆的時候，他實在沒忍住，猛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悶悶地罵了句「人渣」。

比起王書的反應，慕景宸似乎更加淡定。他鷹隼般的視線在女人臉上停留了幾秒鐘，驟然鬆手。

然後，他極其平靜地說：「王書，把這幾個人移交給公安局。這個女人，一輩子都不用出來了。」

等王書把人帶走返回來時，慕景宸依然在倉庫里。他低著頭，視線停留在手裡的合同書上，彷彿一尊蠟像。

王書走上前，低聲說：「老闆？全都辦好了，有關部門已經介入，這家醫院立刻就會被查封。」

「先不急著查封，把無關人員全都清理乾淨！」優雅地掏出打火機，慕景宸將手裡的合同書點燃，直到火苗即將燒到手指，他才輕輕鬆開，深邃冷冽的目光追隨著漸漸熄滅的灰燼，平靜地說：「你親自去把江城婦科醫院的何靈主任請過來。」

王書愣了愣，很快意識到老闆在說什麼，心裡暗暗罵了句「沒廉恥」，轉身離開……

坐在取樣室外走廊的椅子上，林可馨十分緊張。雖然這家醫院看起來規模不小，也很乾凈，但她知道，這種風險性極大的地下交易，是違法的。

她在合同里留下的是夏溫怡的聯繫方式，還有夏溫怡的銀行卡號。簽訂完合同，她又給夏溫怡發了條定時發送簡訊。如果手術順利，她可以活著出來，這件事就沒必要讓夏夏知道。

可如果，她死在了這間地下交易醫院，這筆錢，就必須得留給夏夏。其實這樣也挺好，她不用害怕那個魔鬼的敲詐勒索，還能給夏夏和小念留下一筆生活費。

想到這裡，林可馨心裡的緊張又被散開不少。

剛做好心理建設，取樣室的門打開，一名護士走出來喊道：「6號林可馨進來！」

做了兩個深呼吸，林可馨答應一聲站起來。

護士把她帶進取樣室就走了。林可馨環視一圈，這是間不到三十平米的小房間，牆角擺著一個檔案櫃，一張辦公桌、辦公椅，還有一個專門供病人坐的長條凳。

林可馨的視線落在通往裡間的門上，心想，待會兒取樣，大約就在那裡面吧？

像是要驗證林可馨的猜測，裡間的門被人拉開，一名女醫生走了出來。

女醫生十分年輕，看起來和林可馨差不多大，但是非常漂亮。林可馨有點形容不出來這位女醫生的美，她只是覺得，這樣一個絕世大美女，不應該穿著白大褂坐在這個實施非法交易的逼厭屋子裡，而應該盛裝華服，坐在義大利歌劇院欣賞著名歌劇。

顯然，林可馨帶著警惕目光打量女醫生的同時，女醫生也在打量她。

女醫生看林可馨的目光有點奇怪，帶著點莫名其妙的八卦、好奇和激動，不過很溫和友善。就在林可馨被她看得尷尬症都要犯了的時候，女醫生突然笑著向她伸出手：「你好，我叫何靈！」

林可馨從來沒有見過哪個醫生會用這種方式同病患打招呼，遲疑了兩秒鐘，她才握住何靈的手，說：「何醫生？我叫林可馨。」

「我知道！」用兩隻手握住林可馨的手，何靈笑眯眯地來回摸了摸，「你的皮膚這麼好，手上卻有不少老繭。得好好保養哦，女人要有一雙綿軟光滑的小手，那樣摸起來才帶感。」說著話，何靈沖林可馨擠擠眼睛。

何靈的言語、動作和她的表情實在有點猥瑣，感覺像給人拉皮條的。林可馨本來對這種非法地下交易就有點不放心，此時更從心底里感到厭惡。

倏地一下收回手，她滿臉戒備地說：「何醫生？我是來……」

「知道！」在椅子上坐下，何靈大大咧咧沖林可馨一笑：「你的經紀人已經同我談過了，合同我也看過了。」

經紀人？何醫生指的大概是那個中年女人吧？

既然說到正經事，林可馨將心頭的不愉快全部咽了下去。點點頭，她說：「我同意合同上的條款，所以，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嗤……」何靈笑了，她再一次沖林可馨擠擠眼睛，帶著莫名的興奮又往前湊了一下：「看起來你好像很急切，哎……我想問一下，你每次做是什麼感覺？」

「每次做？」

林可馨覺得自己大概遇到江湖游醫了，這個自稱何靈的醫生不但看起來猥瑣不堪，而且腦子還有點問題，要不，也不會跟個針眼病人似的，不停地對著自己擠眉弄眼。

強迫自己不去看何靈那張美艷卻頻頻向自己放電的臉，林可馨聲音里不帶任何情緒地說：「對不起何醫生，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所以，不知道什麼感覺。」

「第一次？」何靈張了下嘴，不過很快，她又像想起來什麼似的，收斂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說：「是這樣的，林可馨小姐？你的運氣非常好，手術還沒有開始，就遇到了一位大客戶。這位客戶看了你的資料和照片，對你非常滿意。不過他提出來一個要求，只要你答應，他會一次性支付你二百萬。」

「啊？」林可馨瞠目結舌。

難道，這就是中年女人跟她說的，如果被客戶看中了，可以給她提成？她是不是走了狗屎運，怎麼遇到這麼個財大氣粗的客戶，一張嘴就是二百萬？

這麼說，她不用給這家非法交易的地下公司工作半年了？

這個提議實在太誘人，反應過來之後，林可馨的眼睛都亮了。

「何醫生？您說的是真的嗎？我只取一次，客戶就會給我兩百萬？」

「不不，你可能誤解我的意思了。」示意林可馨坐下，何靈邊觀察她的反應邊說：「這名客戶不太相信手術和人工受孕，他更喜歡自然的。」

「自然的？」林可馨完全被繞糊塗了。

強忍住笑，何靈表情嚴肅地說：「嗯！這名客戶身份比較高貴，崇尚自然。所以，他提出來要和你進行自然受孕。如果你答應，就可以不用做手術了，也不用……」

「你是說，他想讓我代孕？還是那種發生關係的代孕？」

實在沒想到剛才還一臉懵逼的林可馨反應這麼快，何靈的臉上滑過一抹尷尬。不過很快她就恢復過來，淡定地看著林可馨，她十分敬業地說：「不能完全這樣理解，因為這名客戶非常通情達理，他說，就這一次，不管能不能懷孕，他都會支付給你二百萬。

林可馨小姐，作為一名醫生，我想勸你幾句。錢固然重要，但女孩子的健康更重要。這名客戶的要求雖然有點另類，但跟你簽約的合同相比，卻更加安全，也更加人性化。所以你最好想清楚，究竟是為你自己的健康和愛心事業做出一點犧牲更重要，還是為你自己保留那點尊嚴更重要。」

儘管這名客戶的要求太出人意料，也有點過分，但何靈說的卻是實情。合同上的條件太苛刻，林可馨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別說六個月，就這一次，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而且，二百萬不是個小數字，剛好可以給她解燃眉之急，林可馨有點動心。

想了想，她又問：「如果我懷孕了呢？」

「懷孕了就生下來呀，他會非常高興的！」

見林可馨被自己的話說愣了，何靈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表現得太過於興奮了一點，掩飾性地咳嗽兩聲，她笑著說：「這個你不用擔心，這位客戶非常有錢，為人也通情達理。你如果懷孕了願意把孩子生下來，他自然會再付給你一大筆錢。而且，還會幫你保守秘密，你今後的生活，不會為此受到任何影響。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十月懷胎親自生下這個孩子，我們可以利用人工技術培育，不會拖累你。另外……」

林可馨突然打斷何靈：「您能讓我想兩天嗎？」

「想兩天？」想到剛才王書火燒眉毛地來找自己，而那個高高在上卻永遠冰冷無情的男人眼睛里透出的迫切和渴望，何靈皺了一下眉，「你要知道，現在這個時代，願意做這種事情的女孩子很多，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別說兩天，就算是兩個小時，大概我們醫院的門口就能排起一條長龍。所以林可馨小姐……」

「一個小時？給我一個小時好嗎？不……半個小時也行！」林可馨站起來，因為焦急，她用手撐著桌子，身體微微前傾，目光近似於哀求地瞧著何靈，「我知道我的要求很無理，但是何醫生，請您幫我跟客戶談談，讓他等我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后，我一定給他個滿意的答覆。」

「你確定？」

「我確定！」

「那好吧！」何靈也站起來，「那你就在這裡考慮，半個小時后我再過來。」

「何醫生……」

林可馨本來想說不用，哪有病患占著醫生的辦公室，讓醫生出去的道理。可是，何靈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拉開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