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顧小生

昭陽城是寒山外圍的商業重鎮。城內街道上，五花八門的商品滿目琳琅，擺地攤的商販吆五喝六，來來往往的百姓絡繹不絕。

夜歡在一處地攤前停下，掃視攤子上排列的兵器跟武士甲。攤主低頭正在擺弄著一柄古樸的黑色劍刃。

劍長三尺，薄如蟬翼。

夜歡蹲下身形，忽然那柄劍的劍鋒朝著夜歡劇烈搖曳。

攤主下意識的保護劍刃，同時抬頭看向夜歡。頓時，攤主稚嫩的臉上悲喜交加，鬍子拉渣的嘴角劇烈抽搐，牙縫中迸出剛勁有力的兩個字：「大……大哥？」

顧小生是夜歡的結拜兄弟。夜氏父子失勢，顧小生被逐出雪山，期間顧小生看望過夜歡。

夜歡哽咽道：「看來，你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

顧小生喜極而泣，激動的抱著夜歡，「大哥，自從上次你讓我保存夜幕劍，我現在睡覺都抱著。」

夜歡鼻子一酸，眼中似有東西在打轉，他抓緊顧小生，沉聲道：「好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顧小生憨笑道：「大哥，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你的筋脈？」

「說來話長。我這次來取劍的。夜幕之劍是雪山族內少有的靈器。十歲那年生日，父親作為禮物傳給我，希望我能匡扶正義。現在，是時候了。」

聖火大陸，兵器有四個品級：靈器、法器、仙器、神器。

部族通常使用普通的兵器，只有長老或族長級別的人，才有機會得到靈器。靈器威力巨大，不是尋常器械能夠比擬。

夜歡想到自己要跟范明對敵，必須得找回夜幕劍。只有如此，才能夠對抗同為靈器品質的火焰刀。

「你現在就要復仇？不，不可以。」顧小生捶胸頓足道：「大哥，你不能回去。他們之前不殺你，是因為你的存在毫無威脅。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先離開這兒，流浪，我隨你流浪也毫無怨言。」

「兄弟，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雪山族正走向滅亡。那些無辜的族人蒙在鼓中，我得救他們啊。」

顧小生凝視夜歡，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跟你同去。」

夜歡接過夜幕劍，搖頭道：「兄弟，你有更重要的任務。你把范明要謀反的消息送到昭陽城主手中。就可以解除雪山危局。」

「那你呢？」

「我！我明天已經約好跟范明決鬥。」

「你瘋啦？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知道。」夜歡心亂如麻的點頭，強調道：「一定要把消息送到，雪山族數萬之眾的命運就交到你手中了。」

「大哥……」

「如果你還當我是大哥，那就服從命令！」夜歡加重語氣強調一番。

顧小生猶豫道：「既然大哥心意已決，我也不再糾結。只是你一人絕非范明之敵，何不去說服博顏師姐？如今雪山族內，只有她能跟范明抗衡。」

夜歡心中一陣酸楚，不耐煩的揮手道：「別在跟我提那個女人。她寧願信范老賊也不信我。」

顧小生無奈道：「不管怎麼說，我信你。」

「謝謝你，我的好兄弟。」

顧小生收攤，指了指身後的一間商鋪，「那我去報信，你就安心在我這住著吧。」

入夜後，夜歡挑燈看劍。夜幕靈劍是暗殺法寶，摩挲劍刃，寒意刺骨，更有種夜叉瀚海的孤獨無畏感。

一劍在手，豪情驟起。夜歡吞噬了張氏兄弟的真氣命魂，丹田盈滿。決定趁熱打鐵，嘗試晉陞武者三重天的煉官境。

煉官。運轉丹田真氣來淬鍊五臟六腑。

夜歡盤膝呼氣，步步淬官。

丹田真氣，在夜歡的意念的牽引下，徐徐上升，匯聚成一條細膩的氣流，緩緩流向臟腑部位。

氣息涌過血脈，一寸一寸的開闊著狹窄的血管。

每行進毫釐，夜歡都能夠感到鑽心的疼痛，好像自己的身體裡面藏著一個魔鬼，時刻要把自己撐破一般。

氣流反覆經過六腑，繞入五臟。在經過心臟的洗鍊后，重返丹田。這樣的一次運轉，屬於武道中真氣運行的一個小周天。

夜歡整個人被汗水浸透，皮膚上顯現出的血管脈絡變得粗獷虯結，蒼勁有力。一些烏黑的血漬也順著皮膚上面的裂紋滲出。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天。夜歡睜開眼，四肢跟頭腦輕盈舒暢，沒有之前的沉滯感。

他走出商鋪，對著街邊的一顆大樹一掌劈出，掌力隔空，噗的一聲，樹榦上留下凹陷半寸的掌印。

夜歡覺醒了火紋，心臟的承載力超出同級武者很多。換做別人在沒有丹藥支撐的情況下，根本難以承受經脈被闊張的痛苦。如今經脈闊張，臟腑內壯。從鍊氣境提升到煉官境，成為一名巔峰武者。對付武霸綽綽有餘，卻不是范明的一合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