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遲

第260章:遲

荒唐的世界中,晨曦的光灑在腳下的那一刻,又是嶄新的開始。

喬牧不清楚,這天究竟會有怎樣的故事發生在東方巴黎的土壤之上。

他腦海中隱約浮現生氣的俏臉時,竟沒心沒肺的低聲笑了出來。彎腰,伸手系著鞋帶緊了緊后,站在窗戶前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

隨後推開窗戶,他探出身子,望著遠方。

「咳咳。」

喬牧咳嗽兩聲,退了回來,關上了窗戶。

這會兒,瞅著張小呆穿著白色的運動服,捆著髮帶,手中捧著白瓷杯走來,她左手握著調羹輕輕地攪動,說道:「有說今天空氣是重度污染,不太推薦運動,你出去的話,我可以送個一次性的口罩給你。」

「你剛剛運動回來?」喬牧指著她的衣裳,問道。

張小呆低頭望了眼,隨即搖搖頭,她問:「你剛睡醒嗎?」

喬牧聳聳肩,沒有否認,看向牆壁上滴答的時針停在「7」的數字,他笑著說:「講道理。又不拍戲,我就是一覺吃午飯的點,也不礙事,對嗎?」

「嗯。」張小呆也瞅了眼時間,應了聲,就朝著半開放的廚房位置走去。她說:「我沖杯燕麥,你要麼?」

喬牧踮起腳看了眼,癟著嘴說:「謝了,我待會出去買點早餐吃。」

「哦,這樣子哦。」張小呆回了一聲,就繼續埋頭拾到。緊接著,又看見她回頭看著喬牧說:「熱瓶牛奶給你?」

「謝、謝了,我現在不用。」喬牧腦子有點混,猶豫了四分之三秒后,還是拒絕了。

沉默的氣氛,總歸是漫長的。幾分鐘,亦或是幾十分鐘過去了,張小呆問道:「你是不是跟詩施吵架了?」

「啊?」喬牧有些沒反應過來,傻愣愣的望著她,臉上滿是詫異。安耐住內心的動蕩,他端著表情看著張小呆,他問:「假如,聽好了,我是說假如。假如,我跟詩施吵架了,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討好她?」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盡量的得到些有用的法子,他昨晚在這兒避了一晚上,卻不能躲一輩子。

初一好躲,十五難過。

誰家不想過個好年,吃頓好餃子?左擁右抱的日子,是好不容易才有的,難能可貴,無論如何都不能隨手棄了。

張小呆聞言,絲毫不掩飾內心的八卦之情,被他的話所吸引,湊了過來問道:「你又惹著她了?」

喬牧的表情有些難看,好在端的住,將尷尬按在表面之下。

「切,怎麼可能?我就是擔心她更年期提前,愛發脾氣。就以防萬一,沒別的。」他躺在沙發上,望著那盞仍然亮著的燈,沒有去看張小呆的眼睛。

聲音都有些虛,是打心底的。

熟悉的友人,多數都能聽出來彼此對話的微妙之處。況且,張小呆偶有涉獵心理學的書籍,學的不深,皮毛總歸有的。她與喬牧接觸不深,卻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只是,也沒揭穿,只是臉上多了層憂慮。藝人都會注重表情的管理,張小呆也不例外,只是涉及到身邊的人時,尤其是詩施的時候,便將情感都流露顏表了。

張小獃想了會兒,隱約能猜到事情的稜角,卻摸不透始末。她猶豫了很久,卻說了句:「不清楚,你花點心思吧。」

「無聊。」

喬牧沒能得到答案,於是就枕著手臂,瞅著燈光發獃。顯然,是對張小呆的回答感到失望。

半個鐘后,張小呆換了衣裳,就離去了。他,自然也沒閑著,找了本雜誌,去衛生間思考人生。

完了,他就在這房門全部被鎖的屋子裡晃悠著,手指叩叩牆壁,聽聽迴響。最後還看了眼冰箱中的零食、飲料,看看有沒有過期,像極了探望女兒的留守大爺。

他真沒想過,事情敗露后該怎麼處理,留後手的說法,似乎永遠都不存在。就像流浪漢,從不知道思考下一頓的著落。

喬牧無聊的趴在沙發上,將雜誌扔到茶几上時,無意中看見時裝欄,猛地一拍腦袋,恍然大悟了。

「呵,天才。」

他坐起身子,開始翻著手機中的電話簿,尋了好久,敲定了個號碼,撥了過去。緊接著就是一陣「嘟嘟」的聲音,過了很久,那邊才接通。

他立即開口問道:「起了沒?」

「真有意思,我忙著拍戲呢,你說起了沒?」那邊沒好氣的說道。

「拍戲多無聊,出來逛街唄?」他盤膝而坐,靠著沙發背,蹭了蹭說:「帶你去看衣服,覺得咋樣?有沒有感受到我那滿滿的父愛關懷?」

「……神經病吶!我要拍戲,沒空。還有,我警告你,別再瞎嚷嚷了。」她頓了頓,又道:「我化妝呢,掛了。」

「別,真的有事。十萬火急,救人一命,幫個忙唄?」

「咋了?」

「有道是養女千日,用在一時。」他繼續跑火車,沒個顧忌。

那邊卻惱了,臉都氣紅了。連帶著聲音都有些喘,她呼了口氣,說:「等著,你讓你家孩子給我的等著。」

喬牧笑了聲,稍有些得意,他說:「我給你向劇組請假?」

「不了,這劇又不是你們投資的,傳出去多難聽。我自己跟導演請天假吧。」

喬牧想了會,確實不好聽。資本的面前,規則即是很不堪,可終究是大多數人信奉的。大多數認同的,那就是所謂的真理,他沒必要去挑戰真理。

他有些擔憂,於是就問:「方便嗎?」

那邊也不清楚,說了聲:「應該沒問題吧。」

「你導演會不會罵你?」

「應該不會吧。」

喬牧嘴裡浮現舒心的微笑,他晃晃腦袋說道:「那好,我過會兒給你發個位置信息,你開車來接我。」

那邊極度無奈,道:「發吧,等個幾天我就到了。」

他說:「別鬧,越快越好。」

那邊苦著臉說:「好,我開火箭過去接你,怎麼樣?」

「行,不過開火箭也得遵守交通規則。別闖紅燈,記得讓行,不準別車……」

「嘟、嘟……」

掛的很乾脆,沒有繼續搭理他,留下一陣忙音。他也不尷尬,笑了聲,將手機往兜里一揣,整理會有些褶皺的衣裳。

望著窗外,他有些騷包的感慨道:「永別了,我的自由。」

……

東海最遠的距離永遠是下班高峰期,自個離家的距離。

好在,不是這時候。

喬牧戴著一次性的口罩,端著一杯豆漿,從縫隙中叼著吸管慢慢飲著。

不遠處,停著輛粉色的minicoope。車喇叭響了好幾聲,喬牧方才極度不情願的走了過去,他蹲下身子,敲了敲車窗。

車窗慢慢被搖了下來,是一張熟悉的臉,鄭摘下墨鏡轉過頭去,看著喬牧說:「戴著口罩都能喝豆漿,厲害了,老鐵。」

他斜視一眼,眼神鄙夷地說:「下來,我開車。」

「做什麼?」鄭有些不解,有種被忽悠過來的感覺。

喬牧換了邊,走到駕駛位旁邊,他拉開車門說:「你去那邊待著,我來開。」

「你開我開不一樣嗎?你這表情,什麼意思啊?」鄭問道。

「沒什麼,我怕你繞路。」喬牧一說完,就順勢往裡鑽,揮揮手趕她去副駕駛。

「繞路也是燒我的油。」鄭嘟囔了句,就解開安全帶,往另一邊挪去。

忽然,她停在中間,抬頭望著他說:「不對,你這啥表情?很不情願的樣子,咋回事啊?」

「沒什麼。」

「我不信。」鄭直接了當的說。

「這車是粉色的少女系,我連碰都不樂意,別提駕駛了。」

「不樂意,昨天坐我車跑路的時候,你可沒不樂意。」她說道。

喬牧將她推至副駕駛,自個坐下,說道:「此一時彼一時,我還說過六神裝蠻王無敵呢。」

「嗯?」鄭有些費解。

「凡我國民,應盡吾雪恥這天職,並望勿為五分鐘之熱度,時過境遷,又復忘懷,則吾國真不救矣。」

「什麼意思?」

「不懂了吧?幫我拿下。」

喬牧將喝掉的豆漿杯往她手中一遞,她也傻乎乎的接過。系安全帶的時候,他說:「《民國演義》,時過境遷。這是知識點,你好好記下來。」

「哦不是,我不是問這個。」

「那是什麼?」

鄭給了個埋汰的眼神,將空杯子擱到一邊去了。她嘆口氣,說道:「算了,我們去哪兒?」

「看衣服,看中了就儘管拿,我付錢。」

「你吃錯藥了?」

「你今個是沒刷牙,還是走路時候摔了個狗吃屎?怎得,嘴裡就吐不出一句好話?」喬牧豎了根中指,說道。

「陰陽怪氣,懶得跟你辯。你說我隨便挑的,你怕是要破產了。」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喬牧發動汽車,微笑道:「不會的,我還是有些私房錢的。」

「唉,說起來」那傢伙靠著座椅上,安全帶也沒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喬牧瞄了一眼,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

「什麼?」

「安全帶。」

「哦。」這時候,鄭方才記起來繫上。

喬牧吐槽道:「你的駕照怎麼買的?」

鄭有些不樂意,有人質疑她名氣,有些質疑她演技,這回連駕照都得質疑,簡直過份了。她怨道:「考的好嗎?買買買,你以為我跟你一樣什麼都用錢買啊。」

「考的,考的。」喬牧見好就收,調侃人切記勿過份。他話鋒一轉,說道:「你之前想說什麼?」

「什麼?」沒等喬牧提醒,她自個就說了起來,她說:「哦,我是想問你即使不再靠你爹,都有不少錢吧?」

「還行,餓不死。」

「不過,你好像一直很窮,錢都給詩施姐和冪姐管著嗎?」

車速減慢,喬牧轉頭看了眼,說:「為什麼這樣問?」

她說道:「就是覺得好奇,你這麼喜歡作死的人,居然還是個妻管嚴。」

「怎麼會?我山雞哥都說『其實不是怕老婆,而是享受這個過程』。」

「你愛好正奇特。」鄭嘴角泛起笑意,佯裝很仔細聆聽他的話。她說:「然後呢?」

「你不懂,錢其實也不是她倆管著,而是投入到公司的運轉中。身價幾十億,並不意味著你有幾十億可以揮霍。我自然能輕而易舉取出好幾億去揮霍,但這跟殺雞取卵不是一個道理嗎?」

「不過,為什麼冪姐她們照樣壕氣逼人,而你還是跟在橫店時候一樣,臉上寫了個『窮』字。」

「說了你不懂,怎麼還是一直抬杠?她們以前賺的多,說白了就是個蛀蟲,吃老本的,是沒得長久的,懂嗎?」喬牧語調都提高了幾分,先前裝的老僧淡定模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嗯。」

那傢伙捂著嘴竊笑,笑聲讓喬牧覺得刺耳。他沒好氣的說:「你個給我打工的,嘲笑我窮嗎?」

「你記錯了,我沒有。」她回應道。

「總之,我有錢就對了,別管我零花有幾個。我即使說不喜歡錢,我討厭錢,錢讓我感到不開心,我最懷念的是我跑龍套的時候,那都是對的,別來質疑我。」

「為什麼?」

「總之,成功者說的謊話,都是值得思考的。即使假的爆炸,但說起來就是鏗鏘有力,不是嗎?」喬牧說道。

「不是。」

「還不承認。你沒看見那些成功學的書籍銷量都很不錯嗎?」

鄭老老實實地說:「我不看那些書的,看那些無聊的書還不如自己騰時間寫一本。寫寫感悟,寫寫人生。」

「就你那水平,你能抄出『悲傷逆流成河』這樣的句子,我都算你厲害。」這人絲毫沒遮掩自己的鄙視。

鄭也沒生氣,只是心中給了他倆中指。

車子兜兜轉轉許久,最終停下了。

喬牧翻出手機,探著腦袋,確認了自個查的地點后,說道:「到了,下車吧。」

「婚紗?」鄭望著車窗外,挑著招牌中最顯眼的兩個字,慢悠悠的念了出來。她轉過身,將墨鏡戴上問道:「啥意思?」

喬牧很淡然地撒了個謊,他說:「詩施沒空,你過來幫她瞧瞧婚紗。」

「你」

鄭頓了頓,隨後點點頭說:「我做模特,收費很貴的。」

喬牧沖著後視鏡整理自己的口罩,他說:「當然,還管你午餐。」

下車前,他補了句:「包吃不包住,下車了。」

鄭慢吞吞的解下安全帶,嘴中嘟囔道:「誰稀罕。」

喬牧聽到聲響,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不稀罕。」鄭仰著頭,遮住小半張臉的墨鏡映著喬牧的臉。

喬牧隱約能看見她的眼睛,他退後一步,帶上了車門說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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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娛樂圈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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