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2章 生與死

雲海茫茫，星辰閃爍。

一場大戰結束后，一切歸於平靜。

唯有漫天雲霧，在斗轉星移的歲月中，來來去去，散散聚聚。

在秦川陷入昏迷的最後一刻，他隱約的看到遠處的雲海中有幾道熟悉的人影，正朝著這邊飛奔。

是敵人，還是朋友？

恍惚間，似乎還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隨後，秦川只感覺天旋地轉，所有一切都湮沒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當歐陽淼一行來到秦川身邊，看到鋒利的暴君穿透了他的心臟時，所有人花容失色。

自從上次分別之後，她們就再也沒有見到秦川，可如今剛一見面，便是這樣的生死離別。

流淌在地面上的血跡，已經乾涸，就像是秦川的脈搏一樣，隨著心魔的滅去，也逐漸的停止了調動。

彌月幾人迫不及待的撲了過去，跪在秦川面前，失聲痛哭。

她們呼喊著秦川的名字，可是卻始終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唯獨歐陽淼一人，遠而安靜的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在這無數個日日夜夜中，她們迫不及待的想要和秦川見面，度日如年，在這個弱肉強食，天庭橫行的修真世界，很多時候雖然她們都沒有陪在秦川的身邊，可是她們心中清楚，這一路秦川必定是經歷了無數的艱難困苦。

如今，天庭已滅，最強的對手猶如山嶽般轟然崩塌，可是秦川呢？

你為什麼也睡著了？

兩行清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從歐陽淼的臉頰滑落。

雖然大家都不願意承認眼前的一切，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卻又不得不相信。

是的，秦川死了。

正是那把鋒利的暴君，穿透了他的心臟。

「大姐，秦川真的沒救了嗎？」彌月搭著秦川的脈搏，一遍又一遍的詢問。

歐陽淼一言不發，怔怔落淚。

白薇輕輕地拍了拍彌月的肩膀，長嘆了口氣。

而這個時候，一道高大的身影映入了白薇的眼帘。

抬頭望去，但見一頭雪白的蒼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眼前。

「沒錯，主人……主人他已經死了……」

就在白薇幾人震驚的時候，那頭蒼獅忽然開口，正是銀雪獅皇。

它和秦川曾一起進入第九重天，可是剛一踏入這片地域，雙方就已經失散。

在秦川面對心魔之時，銀雪獅皇也曾迷失在茫茫的雲海中。

如果不是心魔已死，雲海散去的話，恐怕它現在還走不出來。

「不要害怕，我沒有任何的惡意。」銀雪獅皇望著歐陽淼幾人，道：「主人拼盡全力要救的人，應該就是你們吧？」

由於秦川在馴服銀雪獅皇時，眾女並不在場，所以雙方也不認識。

但現在因為秦川的死，眾女已經無暇多想，均是點了點頭。

「很抱歉，我來遲了。」銀雪獅皇嘆了口氣。

「現在說抱歉有什麼用？」彌月哭著質問道：「你早些時候怎麼不過來？」

銀雪獅皇低垂頭頭顱，道：「我和主人剛一進入第九重天就失散了，之後我迷失在一片雲海中，根本就走不出來，對於主人的遭遇，實在是無能為力。」

「你……」彌月想要責罵幾句，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再也說不出來。

因為她也知道，這件事情根本怪不得任何人。

「天庭已滅，修真世界將會進入長久的和平期，再也沒有霸權的存在了。」銀雪獅皇長吐了口氣，道：「主人之前一直都在尋找你們，現在就由我送你們離開吧！」

「離開嗎？」歐陽淼苦笑的搖了搖頭，道：「我們哪兒都不去，他在哪兒，我們便在哪兒……」

「你們不是來自地球嗎？」銀雪獅皇忍不住道：「最終還是要回去的。」

歐陽淼卻置若罔聞，眼神空洞。

秦川的死亡對於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彷彿是她的心也隨之一起而埋葬。

銀雪獅皇看到她這個樣子，默默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時候，沉默或許便是最好的安慰。

更何況，對於它來說，秦川的死也帶來了一種巨大的悲痛。

「大姐，我們不應該再哭了。」就在這個時候，彌月忽然站了起來，道：「我們應該擦乾眼淚，為秦川報仇！」

歐陽淼神色一怔，隨即問道：「那仇人是誰呢？」

彌月也愣住，她們趕來的時候，秦川就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兇手，沒有任何人清楚。

「你知道嗎？」

銀雪獅皇看到彌月的目光望來時，搖了搖頭，道：「我比你們還要晚到一步，怎麼可能知道？」

打量著秦川的屍首，銀雪獅皇沉吟道：「不過看這樣子，主人好像是自殺的……」

「自殺？」彌月秀目一瞪，叫道：「你才自殺，你全家都自殺。」

「我……」銀雪獅皇原本還想解釋什麼，可是又駁不過彌月，只能閉嘴，心中暗暗的思量。

那把暴君貫穿了秦川的心臟，可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把劍都不像是外人刺過來的。

唯一的解釋，那就是秦川自己將暴君刺入了心臟。

可是……

他為什麼這麼做呢？

銀雪獅皇低垂著頭顱，仔細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可即便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

就在眾女議論紛紛的商討著如何為秦川報仇時，場中忽然有人「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彌月瞪了銀雪獅皇一眼，質問道：「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情發笑？」

銀雪獅皇愣住，忍不住道：「我什麼時候笑了？」

「還不承認，我明明都聽到了……」話剛說到這裡，她目光忽然望向了秦川。

那笑聲……好像是秦川發出來的……

「大姐……」

歐陽淼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兒，連忙沖了過來，跪在秦川的面前。

她的右手搭在秦川的脈搏上，那裡毫無動靜……

「難道是我的幻覺嗎？」彌月也有些迷惑，左右相顧，道：「會不會是我聽錯了？」

「不會的，我剛才也聽到了。」歐陽淼聲音很是堅定。

雖然秦川的脈搏沒有絲毫的動靜，可是歐陽淼還是能夠隱約的感覺到，在秦川的心脈深處，似乎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