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快樂
向歌曾經以為周行衍清心寡欲賽神仙,最把持不住的時候無非就是在喬欣家樓道里跟她索了個吻。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切身感受到了什麼叫把持不住。
就跟美色.誘人一樣。
向歌靠坐在洗手間水池大理石檯面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下面墊著個毛巾,脊背靠著鏡面,蔫巴巴的樣子。
周行衍家浴室沒浴缸,他只得將花灑拉出浴室幫她清理,長指跟隨著溫熱的水流探,換來她顫抖著擠出的一點白,流下躺在毛巾上。
原本乾濕分離的洗手間此時地上全是水和泡沫,周行衍閉了閉眼,長長出了口氣,額發被打濕垂在眼前。
他舔著唇幫她沖洗乾淨,在浴花上擠沐浴露,揉搓成綿密的泡沫。
水流順著他臉側滑下去,到下顎,滴落。
男人事後好像也很性感。
向歌單手撐著洗手台檯面,突然直起身來,前傾,手臂伸過去勾著脖頸拉過來,舔了舔他下顎的水珠。
周行衍手裡的浴花停在她腿心,垂眼:「你還想不想睡覺了。」
她身上全是水,蹭到他的棉質T恤上,深色布料洇濕了一大片。
向歌咬了咬他下巴,從他手裡拿過浴花,人從檯子上蹭下來,方便他沖泡沫。
正面沖完,她轉過身去,面對著鏡子。
鏡面里的女人纖腰細腿,皮膚白嫩,唯一美中不足,胸好像有點小。
向歌耳尖紅了點兒,誒了一聲,人往旁邊站,從鏡子前挪開,人站遠了一點,回身想去拿他手裡的花灑:「我自己洗……」
周行衍沒理她,一把把人撈過來,手裡的花灑抬到耳邊,沖她鬢角上沾著的泡沫。
向歌背隔著一層T恤棉布貼著他胸膛,任由他沖乾淨了,像裹壽司卷似的扯了條大浴巾把人整個包起來。
她甚至連胳膊都被包在裡面沒伸出來。
他包的太緊,向歌手指在裡面蠕動著撓了撓浴巾:「你能不能讓我把手伸出來?」
周行衍拉著浴巾鬆了松,等向歌把手伸出來,再包好,馬桶蓋扣上,人放到上面,翻出吹風機。
向歌赤著腳踩著洗手間地面上的水,耳邊吹風機嗡嗡響,一側頭眼前就是濡濕的T恤。
那下面藏著的柔韌肌肉她剛剛才摸過,他現在整個人都是她的了,甚至好像連味道都混雜在一起。
向歌彎了彎唇角,突然想起來似的,「啊」了一聲,仰起頭來:「行行,我一會兒要吃個葯嗎?」
周行衍沉默,抓了抓她差不多幹了的頭髮,關掉吹風機,低低叫了她一聲:「向歌。」
向歌眨眨眼:「嗯?」
他垂著眼看她:「我們以後不要小孩子了。」
向歌一愣,沒反應過來:「什麼?」
周行衍將她抱起來,走出洗手間進了卧室,放到床尾:「我不喜歡孩子,我們不要孩子了。」
向歌坐在床邊,樂了:「周醫生才剛行了男女朋友之實,就考慮的這麼遠了啊。」
周行衍俯下身去,啄了啄她嘴唇:「早就該行了。」
向歌挑了挑眉,手撐著床面身子往後傾了傾,拖腔拖調地:「哦——」
周行衍沒說話。
她歪了歪腦袋,不依不饒地問:「早就是什麼時候?」
周行衍垂著頭無聲笑了一下,抬指戳了戳她腦門:「我去洗個澡,你換了睡衣自己睡。」
向歌看著他往洗手間走,踢了踢腿:「我睡不著啊。」
她身上浴巾吸幹了水汽有點濕,裹在身上時間久了也不舒服,周行衍進去的時候她抓著旁邊的睡衣套上,人鑽進被窩。
等到周行衍洗好澡出來,就看見女人穿著大大的睡衣,一個人站了差不多整張床的位置,懷裡抱著一隻枕頭,腦袋下面枕著一個,被子往下推了推,胡亂地堆在腰腹處。
周行衍啞然。
是誰說自己睡不著的?
他拉著被子往上拽了拽,蓋到肩膀,翻身上床,緩慢小心地把枕頭從她懷裡抽走。
向歌不滿地皺了皺眉,眼睛沒睜,冰涼的指尖摸索著把他手臂拉過來。
周行衍嘆息一聲,把枕頭放到床頭,人躺下,將她攬進懷裡。
九月底晚上空氣些微涼意,向歌無意識的靠近身旁的熱源,身體軟軟地貼上去,腦袋直往他懷裡蹭。
向歌本來就從下午睡到了晚上,覺睡足,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她醒的時候周行衍還睡著,向歌緩了一會兒清醒過來,有種自己終於比他早起了一次的莫名自豪感。
她小幅度地捏著男人搭在她身上的手臂玩了一會兒,想著自己好不容易早起一次,可以給他弄個早飯。
男人起床以後聞著屋子裡飄散的烤麵包香味兒,出門一看女朋友在廚房已經準備好了早餐,聽見腳步聲朝他溫柔的笑了笑:「你醒啦。」
——怎麼想都是十分和諧溫馨的畫面。
向歌躍躍欲試,小心翼翼地捏著他手臂拿開,翻身坐起來,輕手輕腳準備下床。
只是人剛坐起來,被後面一條胳膊勾著腰重新抱回去了。
周行衍將人撈回懷裡,聲音微啞:「幹什麼去。」
向歌背靠著他胸膛,感受著他吐息間的氣燙著耳廓,有點癢,她縮了縮脖子:「你什麼時候醒的啊。」
剛剛看他的時候,明明呼吸均勻,睡得熟的不行。
周行衍抱著她,抬手把她的長發往旁邊攏了攏,聲線里有惺忪的沙質:「你玩我睫毛的時候。」
向歌有種做壞事被抓包了的感覺,慢吞吞地:「那你怎麼裝睡。」
他低低「嗯」了一聲:「想讓你多玩一會兒。」
向歌眨眨眼,人轉過身來,面對著他。
周行衍眼沒睜,睫毛長的讓人嫉妒,低低的覆蓋下來,薄薄的眼皮看上去似乎有點透明。
她忍不住抬指,又摸了摸他的眼睛:「今天我來給你做早餐好不好?」
周行衍緩慢的睜開眼,眼眸清黑。
視線和她對上,他淡淡開口:「報復我?」
向歌沒反應過來:「啊?」
周行衍抬手,抓了抓她後腦:「因為我昨天弄疼你了,所以你要炸了家裡廚房?」
向歌:「……」
最後早餐還是周行衍起來弄的,向歌在旁邊不甘心的——熱了個牛奶。
飯後,周行衍去上班,向歌送走他以後剛好夏唯打電話過來。
兩人許久沒見,計劃著要不要哪天出去吃個飯,開著視頻閑聊,東扯扯西扯扯,向歌就把自己幾個月沒來例假的事情說出去了。
她說完,夏唯在那邊瞪大了眼睛。
見她好半天沒說話,向歌抬起眼來,就見夏唯頭往前伸了伸:「你要不要去買個驗孕棒?」
「如果受孕第二天就能直接驗出來,那麼我會的。」向歌淡定說。
夏唯啊了一聲:「也就是說——」
「——我們昨天才終於達成了生命大和諧。」向歌癱回到沙發里,忍不住感嘆,「不容易啊……」
夏唯沒說話,突然問她:「之前的那個中藥,你有在喝嗎?」
「拍戲之前一直在喝。」向歌誠實地說。
夏唯聽懂了,「去拍戲就沒喝了,因為沒人管你了。」她點點頭,「我要不要去跟你的小醫生說說你以前叫他外公什麼來著?江湖騙子老中醫?」
「……」
向歌心想我已經跟他說了他媽有怪癖很可怕呢。
她撇撇嘴,沒說話,夏唯那邊冷笑了聲,也沒說什麼了,直接掛斷了視頻。
一個小時候,門鈴響起,夏唯出現在了周行衍家門口。
向歌嘴巴里還叼著個泡椒鳳爪,穿著睡衣,素麵朝天有點意外看著她。
夏唯揚揚下巴:「去換衣服。」
「幹什麼?」向歌嚼著滿嘴的骨膠原。
「去醫院看看,」夏唯皺了下眉,繼續說,「你這種日期不正常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次一拖這麼久,還是再去看看。」
出乎她意料,向歌這次倒是沒反對,只沉默了一會兒,乖乖進去換了衣服。
夏唯開車來,在向歌的強烈要求下,兩個人沒去二院換了一家醫院,到了以後挂號排隊,升降梯等的人太多,夏唯乾脆拉著她去做扶梯。
兩個人上了樓,往裡面走,向歌隨意抬眼,剛好瞥見走廊盡頭,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拉著走進安全通道。
女人很高,側臉隔著有點遠的距離一晃而過,扯著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推門走進樓梯間。
向歌誒了一聲,腳步一頓。
夏唯側過頭去看她:「怎麼了。」
向歌搖了搖頭,眉梢挑起:「沒事,走吧。」
兩個人走到診療室門口,在椅子上坐下等了一會兒,護士叫號。
向歌抬起眼來,即使是換了家醫院,換了個科室,好巧不巧又是最裡面的靠窗的一間診室。
向歌捏著病曆本走過去,推門。
連門把手都是一模一樣的,是不是所有的醫院診室的門把手都長這樣?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產生了一種一推門就能看見周行衍的錯覺。
她落在門把上的視線收回,抬眼走進去。
診室辦公桌后坐著的女人,長發高高的吊起馬尾,臉上化著淡妝,五官精緻,眼一抬。
向歌愣了愣,三秒鐘后,啊了一聲。
原來廣播室系花學姐也不是非要做播音主持或者傳媒之類的工作的,她還可以當個婦科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