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誰知女兒心

猶如零突破的第一天一樣，除非是要接待新的顧客，其餘的時間歐陽彬是鉚足了勁對付著記錄本上的客戶，就連上廁所都還在通著電話。

一直到下班了，歐陽彬臉上還掛著笑跟客戶聊著，搞得等了他一小會的劉游標連連搖頭。

自從歐陽彬的銷量上漲飛快，劉游標也受刺激了，用歐陽彬同樣的模式，進行跟進銷售，但是效果顯然沒有歐陽彬那麼明顯，卻也是有效果的，在八月份，也賣出了六輛車，自然毫無問題地通過了試用期。

對於歐陽彬的實力，亦或者是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劉游標只能自嘆弗如，同時忍不住在心下感嘆，歐陽彬真的天生就是個干銷售的料。

劉游標也是個老銷售員了，自然明白，能掌握完美的銷售流程，控制合理的銷售技巧，並不一定就能成為一個頂尖的銷售人才。

有些天生的東西是沒辦法模仿的，比如心性、氣質、感染力等方面的東西，那絕對不是能夠效仿的。

縱觀整個圈內，能成為明星般的銷售人員，哪個不是有非凡的個人魅力？

想到這時，劉游標腦海中不由浮現起銷售團隊中的另外一個人，那就是黃效強。

在一次不經意間，通過和聞仲臣等幾個老職員聊起來的時候，劉游標才知道黃效強的輝煌過去，心中早已被折服。

「等下我呀。」提著包，幾個小碎步跑過來的林莫可急聲招呼著。

在歐陽彬一邊接電話，一邊愕然望著她的時候，林莫可忍不住氣惱道：「歐陽彬，你難道忘了要帶我回家么？」

林莫可這話一出，那是一石驚起千層浪，別說眼珠子都要掉下來的劉游標，就其他幾個正好在左近的同事，紛紛露出驚詫的目光，而這些目光也以各種不一樣的速度，轉化成為了曖昧的恍然。

「回頭再聯繫您吧，抱歉。」歐陽彬表情僵硬，但是語氣還得柔和地跟電話那頭的客戶說了再見。

他確實是忘了，忘了今兒個晌午的時候，曾一不小心邀請林莫可去家裡品嘗他做的菜。

可是這林莫可說出的話也太有歧義了吧，為了避免大家誤會，歐陽彬連忙笑道：「就是請林莫可吃頓飯而已，要不大家一起去？」

這年頭，誰會願意去做電燈泡？

深以為然的同事們都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下次吧，今天就不去破壞你們的氣氛了，拜拜……」

就連劉游標也用詢問地目光看著歐陽彬：「要不我先走？」

歐陽彬真想給對方一腳，可是就在他準備說話時，林莫可已經開口了：「劉哥你就先走吧，回頭我再請你吃飯哦。」

「好好……」劉游標要是還不識趣，那也別做銷售顧問了。

「你往哪邊走？」見歐陽彬也朝劉游標逃竄的方向走去，林莫可忍不住頓足道：「我車在那邊呢！」

歐陽彬愕然，才猛然記起，林莫可是有車一族了，雖然並不是什麼好車，也就是一輛雨燕。

林莫可的車裡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後座亂七八糟的堆著一些雜物和個布娃娃，控制台上還貼著幾張大頭貼，大頭貼上的林莫可做著各種稀奇古怪的表情，這個時候，歐陽彬總覺得哪裡有些彆扭。

「歐陽彬，我和關鵬沒什麼的，他說他朋友過生日，想約我出去玩，我拒絕了。」

耳邊傳來林莫可的解釋，歐陽彬愣了下，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啊，但是出於禮貌不能不應話不是？

聽到歐陽彬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林莫可無力地暗嘆了口氣，心中暗罵歐陽彬真是個豬頭，可是作為女人，即便是上海女人，也不會那麼大方就拿熱臉貼過去吧？

「你在想什麼呢？」車子以勻速上了主道。

一直在想劉游標她們明天會不會亂說，如果古光英聽到了會不會有想法的歐陽彬，很快地介面道：「在想晚上應該做什麼菜……」

林莫可微微皺眉：「你怎麼老想著做菜啊？」

歐陽彬暗嘆了口氣應道：「今天有你這個貴客嘛，我總得弄出幾個拿手菜來啊。」

甜甜一笑，小女人姿態畢現：「我要吃苦瓜，苦瓜養顏，還要吃藕片……」

雖然有心事，可不得不說有一個賞心悅目的美女在旁，總是很輕鬆愜意的，歐陽彬也就不再多想：「恩，那回頭你載著我到市場停一下，我怕格格她們不一定會買那些菜。」

「好的，到時候你要指下路哦。」林莫可乖巧地應著：「對了，我一直想問呢，你們兩個大男人和兩個小女生住在一起，方便么？」

歐陽彬很自然地應道：「挺方便的啊，反正各住各的，還能相互照應，現在海洋和英子又湊成了一對，大家更是跟一家人一樣，挺好的。」

「你那個眼鏡室友跟那挺鬧騰的女孩子湊成了一對？」上次大排檔聚會，林莫可對劉海洋等人還是有一定的印象的。

「是啊，現在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呢，有時候真覺得我和格格都是多餘的。」

輕瞟了眼歐陽彬，林莫可若有所指地問道：「你不會對那個叫格格的小女孩也有想法把？我看她挺招人喜歡的。」

「怎麼可能呢，我只是把格格當小妹妹一樣看的。」歐陽彬連連擺手，他最近最忌諱這個話題了，因為劉海洋幾乎天天在念叨這事，還說什麼只要歐陽彬下手，傅玲閣絕對是欲拒還迎的。

林莫可滿意地笑了：「我也覺得她不太適合你。」

歐陽彬當下也點頭，心中想的是，古光英那樣聰穎、大氣卻也不失純真的女人最適合他了。

下班最早的就數劉海洋了，他的工作畢竟是在外面跑的，腿腳麻利點，有些工作完全可以提前做完，所以有時候四五點的樣子就回到家了。

見到歐陽彬帶了一個極品美女回家，劉海洋很是驚詫，而驚詫的同時，他職業性地伸出了右手，同時左手推了下眼鏡：「這位美女，好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面？」

吃吃笑著，林莫可應道：「我們是見過面啊，我是他同事林莫可，那天我們一起吃燒烤來著。」

「對對對……都怪你又變漂亮了，我差點都沒認出來。」劉海洋恍然，很有深意地看著歐陽彬，彷彿在說，難怪你對傅玲閣沒興趣呢，這個的確比傅玲閣女人得多。

「還不給客人倒茶去，我得準備晚飯了，今天不到外面吃。」相處這麼久了，一個眼神就能會意。

「去吧，做好吃點，有我在，不會冷落你朋友的。」

確實，劉海洋是個海侃高手，畢竟時常泡在網上的人，接觸的新鮮話題有不少，這一點歐陽彬對他有足夠的信心。

不過林莫可似乎對劉海洋的那些個新潮話題不是很感興趣，寧願跑到廚房裡看歐陽彬做菜，不時地還笨手笨腳地幫襯一下。

看到人妾意郎情的，劉海洋也知趣地溜回房裡，盯著掛機的遊戲人物在屏幕上瞎蹦躂。

因為歐陽彬買菜的時候跟傅玲閣她們說了下，所以二女回來也較早。

很明顯的是，對於林莫可的到訪，章子英和傅玲閣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熱情，尤其是章子英，絲毫沒有做主人的那種風度，幾乎當林莫可不存在，只不過忙得不亦樂乎的歐陽彬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晚飯的氣氛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畢竟歐陽彬也算是大顯身手了，五菜一湯做得很豐盛，拿手的茄子雞蛋餅，小炒肉更是讓林莫可大呼過癮，加上不苦的苦瓜，勾芡得當的藕片，讓她更是大快朵頤。

而林莫可在吃飯的時候，不時地說一些歐陽彬沒有在家提到過的一些工作趣事，也讓章子英等人的興趣漸漸高漲。

畢竟都是年輕人，哪怕因為某些原因，讓章子英和傅玲閣對林莫可有些敵意，也漸漸沒有多大影響了。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林莫可多次提到她和歐陽彬的「密切」關係，歐陽彬倒是沒聽出什麼不對，畢竟她說的都是真的，的確是她經常給他端茶倒水的，工作上有很多瑣事也的確是她幫忙做的。

可是聽到傅玲閣她們耳中，韻味就不一樣了，從傅玲閣那不時閃著複雜光芒的眼神和抿住的嘴唇就可以看出些端倪。

「送我下去嘛。」要走的時候，林莫可看似無意地拉住歐陽彬的手。

想到這棟樓的電梯又沒用，樓梯有幾層連燈都沒，歐陽彬自然也就很有風度地答應了下來，卻不知道在他轉身去開門時，傅玲閣大大的眼睛里裝滿了委屈，隱約還有水光浮現。

不得不說，有時候歐陽彬的反應的確很慢。

就比如現在，直到將林莫可送下樓，歐陽彬才反應過來，林莫可一直挽住他的手呢，兩人的姿態……很曖昧。

最讓歐陽彬自己鬱悶的是，他發現這種曖昧都完全是因為一個鄰居的目光，搞得歐陽彬連忙借著走出樓房那一剎那的轉動，不著痕迹地卸掉了林莫可的雙手：「路上開車慢點。」

在昏暗的燈光下，林莫可毫無瑕疵的五官尤其顯得動人：「要不陪我走走？」

不可否認，林莫可絕對屬於女人公害類的禍水級紅顏，哪怕就是古光英和王二丫都要稍遜一籌，也許米雪琪年輕的時候能和她站同一階梯。

如果不是想到古光英，歐陽彬差點就答應了下來。

歐陽彬雖然EQ很低，可是到此刻，他也反應過來了，這林莫可是對他來電呢。

從來沒有戀愛經驗的歐陽彬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情況，他只知道，心中有古光英的他，絕對不應該再和林莫可有太深入的交際，否則會出故事的。

見歐陽彬猶豫了，林莫可掰著手腕笑道：「瞧你這樣子，好像我會吃了你一樣，不陪就不陪嘛，謝謝你的晚餐……拜拜。」

林莫可轉身離去了，歐陽彬突然有種錯覺般的感覺，林莫可纖細的背影有些狼狽。

歐陽彬看不到的是，在轉身的那一刻，兩行清淚在林莫可倔強驕傲的臉上劃過兩道寂寥的光澤。

望著雨燕轉過牆角，撓了撓頭，歐陽彬搖頭苦笑了下。

回到家裡，歐陽彬突然感覺到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先不說劉海洋那一臉的扭曲，就說章子英那瞪得如銅鈴般的眼睛又是怎麼回事？

「格格呢？」歐陽彬揉了下鼻子。

「哼，你還記得我們家格格啊？」章子英忿忿不平地說道：「你帶個狐狸精回來，不就是要氣格格么？」

歐陽彬頭都大了：「什麼啊？」

章子英呼地站了起來，幾個跨步竄到歐陽彬面前，指尖幾乎都要碰到歐陽彬挺拔的鼻樑了：「你還在這裝傻？格格都被你氣哭了，我怎麼勸都勸不住。」

皺了皺眉，還別說，從二女的房裡隱約是傳來哽咽的聲音。

因為林莫可的暗示，稍微有點開竅的歐陽彬不由一個頭兩個大，就算是桃花運也不帶兩個同時來的吧？

感情的事就是這麼微妙，其實如果今天林莫可沒有出現，或者說她出現了，卻沒有若有若無地暗示和歐陽彬的感情，亦或者歐陽彬不是反應那麼慢的話，傅玲閣的情緒也不會表現得這麼明顯的。

可是一幕幕都看在眼裡，加上在歐陽彬送林莫可下去時，章子英極富有想象力的「猜想」，還有劉海洋那根本不知情況地無法否認，讓本就沒有什麼安全感的傅玲閣徹底爆發了她的擔憂。

哭泣有時候本就是無助的代名詞，趴在床上哭得自己都有些稀里糊塗的傅玲閣此時就是這樣，可是心中委屈傷心卻又是實打實的感受。

輕輕推開門，看著傅玲閣那嬌小的身軀一陣陣地顫抖，歐陽彬的心也不由揪了起來。

苦惱地看了眼章子英和劉海洋，在二人憤怒的目光中，歐陽彬只能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格格？」歐陽彬有些手足無措，還是選擇輕輕拍打了下傅玲閣的後背。

「阿……」傅玲閣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是歐陽彬進來了，翻過身來，梨花帶淚的她糾結地看著歐陽彬，依舊啜泣著。

伸手抹去傅玲閣臉上的淚漬，歐陽彬柔柔地看著傅玲閣：「有什麼話跟阿彬哥哥說下，哭鼻子不勇敢哦。」

「我……我沒事。」傅玲閣蜷縮起雙腿，雙手抱著膝蓋，下巴頂著膝蓋上，默默地搖著頭。

心下暗暗自責，哪有讓人家女孩子說開來的，男人要更有擔待嘛。想到這，歐陽彬深吸了口氣：「格格，今天……她過來……怎麼說呢，我不是要帶她來氣你，她也不是我喜歡的女孩。」

傅玲閣腦袋微仰，嘴巴微撅：「那你怎麼和她那麼親密？」

知道傅玲閣是說林莫可拉他手的那一幕，歐陽彬苦笑：「我不是沒在意么，當時就覺得是普通朋友那種……」

「真的么？」傅玲閣精神明顯沒有那麼萎靡。

歐陽彬連連點頭：「當然，你知道我不會說謊話的。」

傅玲閣嘴角微翹，想到自己哭得那麼冤枉，不由懊惱道：「你壞死了，都不跟人家說清楚，我還以為……還以為你不喜歡我了呢。」

說到後面，傅玲閣的頭又低了下去，臉紅得跟蘋果似的。

歐陽彬的頭再次大了起來，一咬牙，坐了下來，表情嚴肅地說道：「格格，你挺討人喜歡的，真的……只是……」

「只是什麼啊？」傅玲閣眨巴著濕漉漉的睫毛。

「只是，你知道的……我一直是把你當妹妹看待的，對你的喜歡是……你別哭啊……」

傅玲閣哇地一聲又哭了出來，口中嚷著：「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壞蛋……」

歐陽彬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見傅玲閣哭得那麼傷心，他有衝動將傅玲閣抱入懷中，當然，只是那種大哥哥呵護小妹妹的擁抱，可是他擔心誤會更大。

就這樣，歐陽彬糾結地看著傅玲閣，看著她由大哭變成啜泣……

見傅玲閣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下，歐陽彬總算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些小說裡面的某些片段，忍不住拿出來嘗試一下：「格格，你看著我。」

傅玲閣心中糾結，可還是忍不住聽話地抬頭，迷離地看著歐陽彬。

「你看吧，我長得又不帥，獃獃的，黑黑的，你肯定不會愛上我的。只是因為我做菜好吃，為人老實，所以你不討厭我，或者有一點喜歡，也只是把我當哥哥那樣……只是你還小，分不太清楚這種喜歡跟愛的區別，你別急著否認哦，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很有這種可能啊？」

傅玲閣沒有說話，緊要著下嘴唇。

見有戲，歐陽彬繼續勸說道：「你看吧，你才18歲，再過兩年，一定會出落得比林莫可她們都漂亮，到時候追求你的男孩子一抓一大把，隨便拉出一個都比我強的。這段日子，我們還住在一起，我一樣給你做好吃的，有人欺負你，我一樣幫你出氣，就像親哥哥那樣，這樣不好么？」

傅玲閣依然沒有說話，鋥亮的眼珠子純凈得讓歐陽彬有些心慌，好在他說的這些話，雖然模式有借鑒小說里的，內容卻是真心的，所以總算在傅玲閣拿毫無雜質的目光中抗了下來。

兩人對視了半晌，傅玲閣開口了，弱弱地說道：「你要抱抱我，我就相信你！」

歐陽彬笑了，輕鬆地給傅玲閣一個暖暖的環抱。

靠著歐陽彬結實的胸膛，傅玲閣說道：「阿彬哥哥，我能聽到你的心跳，所以你不能騙我。你真的還會像以前一樣，給我做好吃的，細心地呵護我？」

歐陽彬不敢鬆開懷抱，生怕傅玲閣說他不誠意：「恩，我發誓，我還會像以前一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什麼，有人欺負你，我幫你揍他出氣……當然，對方最好是男的……」

「嘻嘻……」傅玲閣笑了，有些不舍地離開了歐陽彬的懷抱：「我不會要你幫我打人的，那樣好粗魯，我只要你陪我逛街的時候，在我累的時候幫我提高跟鞋，背著我上天橋……」

「小意思，你要覺得好玩，我隨時可以背著你上下好幾個來回。」歐陽彬輕鬆地聳了聳肩。

「嗯哪。」傅玲閣輕推了下歐陽彬：「我沒事了，你去寫你的日記吧。」

在歐陽彬離開房間的那一剎那，傅玲閣突然開口道：「阿彬哥哥……再過兩年，我有機會么？」

歐陽彬身子僵了僵，正好看到章子英那希冀的目光和手中拿拜託的手勢，心中一軟的他回過頭來，眯了下眼睛，笑得很傻：「應該……有的吧。」

傅玲閣笑了，很甜，讓歐陽彬想到了小時候的一種零食，果凍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