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人生高度

「為什麼輸？」劉川楓笑笑，「因為隊友太菜了唄！」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位大叔跟前劉川楓的心情一直很放鬆，他可以毫無顧忌地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馬自行點點頭，沉吟了一下說道：「或許還有一種可能——你不夠強！」

看著劉川楓疑惑的目光，馬自行繼續說道：「我認為，麗春院輸，是因為你還不夠強。如果你的實力足夠強大，即使隊友再菜，你仍然可以帶領他們走向勝利。」

劉川楓不滿地看著馬自行說道：「大叔，你玩過遊戲嗎？我曾經打敗過Laker，難道還不夠強嗎？」

馬自行輕輕一笑：「那次勝利你有運氣的成分，Laker不了解你，所以不適應你的打法……」

「我之前也沒有特意研究過他啊！」劉川楓爭辯道。

玩遊戲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說他不夠強，少年的好勝心突然被這頭髮花白的中年人激起。

馬自行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激動，「其實你自己也知道，你在王者星耀上並沒有付出足夠的努力，你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想一想，如果你像那些職業選手一樣，每天訓練十幾個小時，研究每一個對手，熟悉每一個英雄，你會達到什麼樣的高度？」

劉川楓一愣，突然覺得馬自行這段話很有道理。他每天真正花在王者星耀上的時間也只有二、三個個小時而已，而且大部分時間只玩自己喜歡的一些英雄，除了藍色妖姬跟亡眼武僧用得比較多之外，其他的英雄玩的都很隨意，從來沒有為了比賽針對性的苦練過。

馬自行看劉川楓陷入了沉思，心知自己這段話發揮了作用，繼續趁熱打鐵道：「想一想，如果你成為職業選手，跟高水平的隊友一起訓練、比賽，而不是跟那些菜鳥打娛樂局，那麼你的提升會有多快？」

劉川楓笑了：「大叔你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打遊戲只是我賺外快的手段而已，我可沒想到把它當做職業。」

馬自行搖搖頭勸他道：「為什麼什麼事都要牽扯到錢呢？你難道不想成為世界冠軍嗎？你難道不想被萬眾敬仰嗎？」

劉川楓嘆口氣說道：「大叔，中國電競沒前途的，你看中國那麼多遊戲玩家，能出頭的有幾個？即使那些成為職業選手的人，他們在國際比賽上不還是被打的一頭包？那些職業玩家把青春花費在遊戲上面，或許暫時能贏了點掌聲和虛榮，幾年之後打不動了呢？他們靠什麼吃飯？與其花費時間和精力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還不如掙點錢兒實在。」

馬自行張口想要說話，卻被劉川楓打斷：「大叔，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庸俗。但是我跟你不一樣，你是有錢人，你們有閑心劈情操、談理想。我是窮人，窮人沒有資格談夢想，我們眼裡只有一日三餐。你們是生活，我們是活著。」

馬自行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他的成熟讓人覺得可怕！

這個少年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會年紀輕輕就如此世故？

劉川楓看馬自行站在那裡神色有些尷尬，突然覺得自己說這些話有些過分，帶著歉意說道：「不好意思大叔，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咱們不是一路人，你不懂我的世界。」

馬自行咧嘴苦笑一聲：「是我不對，我只是一廂情願地想圓自己的夢想，沒有顧及你的感受，對不起！」

劉川楓咧嘴拍拍他的肩膀：「不用跟我客氣了，時間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去賠老婆孩子吧，你也一把年紀了，別整天在外面浪了，男人要懂得顧家。」

馬自行哭笑不得地錘了他一拳：「老子還用你來教訓，這麼早回去幹嘛，才10點鐘！申城的夜生活剛剛開始！晚上有沒有事兒？我帶你去個地方。」

「啥地方啊？你們老男人去的地方不適合我！」劉川楓跟他開玩笑道。

馬自行不由分說地拉著他的手就往外走：「別多問，到那裡就知道了。」

劉川楓不由自主地被他拉著走，嘴上還嚷嚷道：「你先告訴我去哪裡啊，我可是個好孩子啊。」

……

劉川楓坐在帕薩特的副駕上，歪著頭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街道兩旁的奢侈品商店和充滿情調的酒吧目不暇給，走在大街上的紅男綠女渾身散發著時尚的氣息，這座國際大都市的晚上處處透露著奢華和高貴的味道。

馬自行緩緩地說道：「有些年輕人把申城稱作魔都，我想他們這麼稱呼，是因為這座城市給人以一種魔幻如夢的感覺。」

劉川楓看著窗外，默不作聲。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穿過一座隧道之後，眼前的視野豁然開朗。這裡四周摩天大樓林立，道路也是寬闊無比。

「這裡是申城最著名的金融區，全市最高檔的酒店、賓館和辦公區基本上都在這裡。這個地方在國際上也是鼎鼎大名。」馬自行跟他介紹道。

「你就在這裡辦公嗎？」劉川楓問道。

「這裡？不不不，這裡的租金我可付不起！」馬自行連連搖頭道。

「那你帶我來幹嘛？」

「吃飯啊！帶你去吃好吃的夜宵！」

車子開到一棟摩天大樓跟前停下，這座大廈用氣勢磅礴來形容它的宏偉一點都不誇張，劉川楓站在門口往上看去，竟然一眼看不到頂，大廈的上半截已經淹沒在繚繞的雲層里。

「這座樓是亞洲最高的建築，我們要去的餐廳在92樓——號稱魔都喜馬拉雅式之巔。」

「我靠，那裡吃東西一定很貴吧？我不吃了行不行？你折現給我吧！」劉川楓認真地說道。

對他來說吃飯就是吃飯，沒有那麼多情調和氛圍的講究，反正吃進嘴裡的東西口感都差不多，魚翅跟粉絲一個味道，海參跟涼皮沒什麼兩樣。

馬自行笑著搖了搖頭。

進了電梯，劉川楓看到馬自行按了88的按鈕。

「不是92樓嗎？」

「電梯最高到88樓，另外幾層樓要單獨乘坐別的電梯。」馬自行說道。

電梯悄無聲息地地啟動了，劉川楓只覺得腳下一抖，電梯開始飛速地上升，劉川楓不由自主地張了張嘴，竟然出現了耳鳴的感覺。

馬自行看了他一眼笑道：「餐廳離地面有四五百米，所以電梯的速度很快，像是坐飛機一樣。」

不一會兒就到了88樓，門一開，一個穿著制服的女服務生恭敬地把兩人帶進另外一座電梯。

到了92樓，電梯叮地一聲打開，劉川楓眼前一亮，面前是一排巨大的玻璃牆，窗外就是一棟大廈的頂端，整個樓層有普通樓層的兩倍多高，裡面非常寬闊，從天花板上吊下無數流光溢彩的水晶燈，大廳里飄蕩著悠揚的爵士樂，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甜甜的奶油味道，三三兩兩的顧客在四周散坐，很多都是西裝革履的老外。

馬自行熟門熟路地帶著劉川楓來到靠窗的一個餐桌前，用手指著下面的大廈說道：「這座樓幾年前是魔都最高的大廈，現在卻在我們的腳下，你說這座城市的發展有多快？」

劉川楓望著窗外那座宏偉的大廈頂端出了神。

這時一個服務員走過來禮貌地問道：「先生需要點餐嗎？」

「我要一份法式鵝肝，一份菲力牛排七成熟，再來一份自製煙熏魚。謝謝。」馬自行微笑著對服務說道。

「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生躬身禮貌地問劉川楓。

劉川楓尷尬地撓撓頭，指著馬自行說道：「他點的，給我上雙份。」

「好的，兩位請稍等。」服務生轉身優雅地走開了。

馬自行笑眯眯地看著劉川楓，指著外面的景色說道：「看到沒，那裡是國際會議中心，那邊是外灘，那裡是東方明珠……」

劉川楓感慨地看著腳下的雲層，坐在沙發之中有種飄然的懸浮感。

馬自行繼續緩緩地說道：「你站在馬路上，眼前只能看到一條街的繁華。你坐在這裡，半個魔都的景色都能盡收眼底。高度決定了你的視野，一個人活著不能苟且，一定要親歷繁華，開拓眼界，為夢想前行……」

劉川楓眉頭一皺：「大叔，你又來了！再這樣我走了！」

馬自行哈哈一笑，摸著頭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從現在起，咱們只管吃飯，別的事兒一概不提，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

馬自行笑吟吟地說道：「久別重逢該喝酒助興！服務員，幫忙來瓶啤酒謝謝！」

「你不是要開車嗎？」劉川楓疑惑地看著他。

「不開了，等會打個電話找代駕。」馬自行說道。

「單你還是要買的！」劉川楓警惕地看著馬自行。

上次吃韓國料理這傢伙兩杯酒下肚就醉倒了，害自己買單，損失了幾天的生活費。今天這一頓的開銷估計夠母子兩人吃幾個月了，自己可以萬萬付不起了。

……

這一頓飯一直吃到晚上12點，馬自行這次發揮的不錯，半瓶啤酒喝下去才醉倒。

吃完飯後馬自行買單，看著賬單上的幾千塊錢，劉川楓莫名其妙的心疼。

代駕已經等在酒店門口，馬自行讓他先把劉川楓送到酒店。

劉川楓下車的時候，馬自行醉意醺醺地對他說道：「明、明天，早、早上，我，我開車來……來接你，吃，吃早飯！」

「不用了大叔，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沒……沒事兒，我、我，我來，等、等我……」

劉川楓揮揮手把馬自行送走，搖著頭回到酒店。

上了電梯，打開房門，劉川楓一下愣住了，海公公、大B哥還有侯爺、黃毛都在自己屋裡。

一看到劉川楓回來，大B哥氣急敗壞地迎上來：「你踏馬去哪裡了？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