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叔叔的故事（二）

?我被眼前閃過的東西嚇了一跳，忙站起來跳下車。山風帶著涼意和清新向我迎過來，我大口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心想蘇蕾倒是應該下車來換換空氣。

老大用兩個指頭捏著袋子的提手，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塊石頭後面。我忙過去拉住他：「你仔細看看袋子，裡面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

老大一臉你真事多的表情不耐煩地彎下腰去看，這一看他整個人卻呆住了。

「老二，這……怎麼回事？」

我道：「也不知道你家蘇蕾吃了什麼東西，你們倆是不是私下裡進行了什麼活動？」

我說著眼光不經意地瞥到袋子上去，卻發現袋子里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黑色。

我大驚，仔細去看，發現袋子里那些黑色的棉絮樣的東西都沉澱在底下，但上層依舊還有很多的黑色東西漂浮著，整個袋子上層黃下層黑，看上去十分的噁心。

身後的大巴車突然嗶嗶叫了兩聲，我回頭看到司機用不耐煩的表情盯著我倆，便沖他喊道：「馬上馬上！」

老大皺著眉頭，一臉擔憂地看著我，我雖然也有點為蘇蕾的身體擔心，但覺得可能是單純的食物中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上車吧，應該是食物中毒，到了保康之後找個醫生看看拿點葯就好了。」

上車的時候我都不太好意思去看司機的臉色，在過道里走的時候能聽到有些人不滿地抱怨，我硬起心腸，通通當沒聽到，走回座位坐下。

蘇蕾的臉色好了一點，沒那麼慘白了，她捂著臉低著頭，一旁的易婷愛輕拍著她的背。我擔心道：「還難受？」

易婷愛搖了搖頭，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我無法理解她的意思，一臉疑惑地盯著她。老三看我一臉懵逼，把我拉到後面小聲解釋道：「蘇蕾覺得在大家面前吐了這麼臭的東西非常不好意思，很丟面子，她捂著臉哭呢。你活該單身，一點女生的心思都不懂，我看你大學畢業都追不到易婷愛。」

我心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感覺頭隱隱地暈起來，沒心跟老三扯皮，對他道：「老大心情不好，你去跟他扯會吧，我頭暈，要睡會。」

老三忙推了我一把罵道：「你他娘的趕緊睡覺，一會要是吐了我又得受生化武器的襲擊。」

我想道老子放屁都是香的，更別說吐出來的東西了，可頭蒙蒙的沒有力氣扯皮，只好頭靠著車窗閉上眼睛。

後來想來，蘇蕾的事其實是個預警，如果我們當時能足夠重視，就地返回，也就不會有後面的那麼多事情了。可當時的我們哪能想到這些呢？

睡了沒多長時間老三就把我叫了起來，我迷迷糊糊地睜眼一看，窗外的景色已經從山樹石草變成了縣城裡的樓房汽車商店。

一下車，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老三陶醉的張開嘴深呼吸了一口道：「真！好聞！這裡的空氣絕對吊打全國，像我們老家那空氣都是渣渣。」

老大不屑道：「你別忘了你剛在悶熱不透氣的車廂里呆了一個多小時，在那裡呆久了出來，聞著屁味兒都是清新的。」

老三眉毛一揚一瞪眼就要過去干老大，可老大卻理都不理他，扶著蘇蕾說著什麼。老三一看兩人如膠似漆，如入無人之境，也不好意思過去了，在我身邊默默走著。

蘇蕾現在看起來好了許多，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我心道老大帶她來就是個錯誤的決定，小身板風一吹就倒，來回顛簸之後除了能秀恩愛閃瞎我們，別的好像也沒什麼好處。

我們一行人匆匆找到定好的酒店，蘇蕾怕易婷愛孤單，打算和她住一間房，但易婷愛執意要求一個人住。老三壞笑道：「要不老二你去陪她住？你倆晚上可以鬥地主講笑話，講著講著就……」

易婷愛聽到了老三的話，翻了個白眼不理他，我正色道：「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多不好，我們都是正人君子，這種念頭想也不想，也只有你天天腦子裡充滿著齷蹉的念頭。」

經過半天的顛簸，所有人都感覺又暈又累，用最快的速度開好房間就各自回去，好好歇一晚準備明天的旅途。

我最受不了身上一身汗的感覺，一進房間就先霸佔了浴室，等我洗好一身輕鬆出來時，看見老三貼著牆壁在聽什麼。

我疑惑道：「你幹嘛呢？」

老三轉過頭來，帶著猥瑣的笑。我一下子就懂了他在聽什麼，不由得罵道：「你這個人真是有夠猥瑣的，給人家留點私人空間得冇得？而且現在太早，還沒開始呢。」

老三被我嗆得有點不好意思，想說幾句話來解釋一下，剛張口電話就響了起來。我道：「隔壁來譴責你了。」

我接起電話，對面什麼聲音卻也沒有，我餵了好幾聲，那邊卻傳來掛斷的聲音。

什麼玩意。我心道，肯定是有人搗亂。但電話鈴聲卻突然又響起來了。

我一把抄起電話，怒道：「老大你別老搗亂，和你小女朋友玩去。」

那邊咳嗽了幾聲道：「你能幫我嗎？」

我一聽這個聲音愣了一下，那是一個蒼老的聲音，我小心翼翼道：「您打錯了吧？」

「沒錯啊，你是張路嗎？老三是不是現在躺在床上正在玩手機，整個人像個大字？」

我愣住了，緩緩回頭，老三四仰八叉地躺著床上舉著手機，問我道：「誰啊？」

我沒回答他，全身的血涌到了頭頂，強裝鎮定罵道：「你到底是誰？你們酒店在房間里裝攝像頭是違法的你知不知道？我掛了電話就可以去打110。」

那個蒼老的聲音依舊緩緩地道：「我不是這個酒店的人，這個酒店也沒有攝像頭。你聽我講，明天你上歐店關山的時候，記得幫我采一朵花，它的花瓣是黑色的，花蕊是紅的。這樣的話很好找，你摘下來放到山腳下就行……」

那邊還在不緊不慢地說話，我抓著電話的手開始顫抖起來，如果剛才還可以用個人信息泄露，酒店裡裝了攝像頭來解釋的話，那我們要去歐店關山的事情它是怎麼知道的？我至今為止都還沒明確的告訴他們要爬的山的名字。

我深呼吸了幾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有底氣：「如果我不這麼做呢？」

那邊頓了一頓：「不做自然有不做的後果。」

我冷汗從後背滲出來，顫抖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你究竟是誰？」

那邊卻答非所問：「因為我在你身後。」

我一驚，急忙轉過身去，電話里傳來嘟嘟的聲音。老三看我不對勁，坐了起來：「誰給你打的電話？」

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強裝鎮定道：「沒事，我剛才接了一個恐怖的騷擾電話。」

老三質疑我道：「不對吧，你又不是小女生，平時在宿舍鬼故事驚悚電影看得比誰都溜，怎麼會被這個嚇成這樣？」

我支吾道：「不知道……也許，也許是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

我一邊應付著老三，眼睛一邊偷偷地在房間各個角落裡掃來掃去，想找到一絲蛛絲馬跡，可什麼也沒發現。

我乾咳了兩聲，對老三道：「我出去看看他們有沒有接到騷擾電話，易婷愛畢竟是個女生，我怕她害怕。」

老三又露出那種不明意味的笑：「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