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我到底生了誰的孩子?
清晨五點,光還微弱。
賓利行駛在道路上,車內一派安靜。
雲卿靠著車窗,很困。
昨晚陸墨沉臨時有事,把她甩在酒店,她也沒睡著,本以為今早是司機送……
想到浴室的事,雲卿還是忍不住皺眉。
但是經理的解釋都合理,男人面對她時神色平靜無異,一切都證明只是八哥鬧出的烏龍。
雲卿的目光游移到後視鏡里上,掀動粉唇,「對了陸先生,八哥呢?怎麼沒讓它上車跟你一起回家?」
男人一手攥著方向盤,男性手臂修長有力,嗓音平緩,「它怕你生氣,不敢和你呆在一起。」
此時,某隻被鎖在套房裡的狗:老男人,你還能再虛偽點么……
……
車子送到茉莉公寓。
雲卿嘴上禮貌道謝,沒有請他上樓坐坐這種客套,女醫生男病人,各種不方便,何況這男人的性格,保不準真會上去坐坐?
這時許多早點鋪開門了,香味混著清晨的空氣,有些誘人。
電梯抵達10層。
雲卿拎著一袋蒸餃走出來,打算吃完睡覺,診所下午再去。
門口靠著一道頎長的身影,低著頭,臉廓被暗影削得冰冷。
她目光一閃就想起高三,那個等在她寢室樓門口的人影,一模一樣的姿勢,只是男生校服,容顏青澀。
雲卿頓了頓,站在那沒動。
顧湛宇把手裡的玩碎的煙扔了,大步走過來,握住她的肩,「去哪了?我聽說昨晚在皇冠飯店,你被堵了,差點出事。回家吧,你在外面我不放心。段喬喬找人害你的事我才知道……已經處理了她。再說那個孩子也不是我,」
雲卿怔怔地望著他神情里的焦急。
而他卻突然噤聲,掃視過她渾身上下,眼神一層層冰凍起來。
雲卿低頭開門。
只是她還沒進去,男人一把推開她,大步闖進去,皮鞋踩在潔白的地板上。
雲卿冷臉,「顧湛宇你大早晨發什麼瘋?我警告過你的,別再來騷/擾我!」
顧湛宇修長地站在落地窗邊,陰鷙的視線從窗外收回,盯著她,「豪車送,滿身煙味,你他媽一晚上幹什麼去了!」
雲卿低頭聞,確實有煙味,應該是在車上陸墨沉抽煙時染上的。
她沒說話。
顧湛宇走過來抓她的手,把她往沙發拖,扔進墊子里,男人蠻橫的身軀壓下來,「雲卿!我也警告過你,敢在我的眼皮下出/軌,我讓你全家陪葬!說,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誰?!這一晚上你和他都幹了什麼!」
「幹了十幾次啊。」雲卿仰著臉,哂笑,「怎麼,知道了這個男人是誰,就像從前把我的男同事趕盡殺絕一樣去滅掉啊?我告訴你,憑你顧家公子,顧氏總裁的身份,還真有你動不了的人!」
「傍上大金主了?」顧湛宇伸手握住她的細腰,軟嫩的觸感讓他眼神稍有變化,但語氣陰狠至極,「我就是要讓你一輩子難耐寂寞,我不碰你,任何男人都別想進你身體!我讓你為你的出/軌付出代價!為你生的孽種買賬!你就沉浸在痛苦的地獄里一輩子吧,只有你痛苦,我才能好過一點!」
他說她痛苦,他就開心,可雲卿從他陰翳扭曲的眼底,看不到笑容。
他幾乎將她的腰捏斷,冰冷的骨節微微發抖。
雲卿與他這樣撕咬著,心裡的窟窿又開始隱隱作痛,像有一把鋸齒,血肉模糊的翻出來,直到露出森森白骨。
五年是一條長河,悲傷那麼無窮無盡。
她哀聲問他,「顧湛宇,我到底出/軌了誰?你說出來,我去殺了他!一次次地說我生了孩子,你有什麼根據擺出來!」
什麼根據……
顧湛宇眼神徹冷,她說她是處,做婦科檢查卻毫無阻礙,他親她的身子,她會動情地扭動,像被疼愛過熟練至極的反應,出國的那一年她很少和他通話,還有那份可笑的處/女報告……孩子?
那個孽種……他親眼見到過!
還要說什麼?為什麼她又死不承認,可以厚顏無恥的回國和他結婚?!
雲卿的脖子又被他掐住,顧湛宇眼神森寒,「我真蠢,偶爾還想放下那些,只要你能悔改,事實證明,你是骨子裡賤,五年你就受不了了?我媽說的沒錯,賤果然是一脈相承!」
這句話,雲卿第二次聽了,她擰眉,「你和你媽到底在含沙射影什麼?」
顧湛宇看她的眼神,卻陡然在恨之上,堆砌了更深的仇恨。
「雲卿,我拖也要拖死你,顧家少奶奶這個空位你就坐著,坐到人老珠黃再也沒有男人想碰你!還有,給我安分守己,不想你雲家出事的話!」他冷鷙地甩開她,奪門而去。
電梯里,顧湛宇拿出手機,嗓音沉冷,「給我調出小區監控,我要查一輛車。」
……
一室空冷與寒意。
雲卿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躺著,直到被電話鈴聲驚醒。
來電顯示讓她一下子坐了起來。
腰上很痛,剛才被他磕腫了,她伸手按住那裡,提氣調整嗓子,「爸,怎麼這個時間打電話?」
「那你忙的我什麼時間打合適?」雲承書哼了一聲,「女兒,你都一個多月沒回家啦。」
雲卿寒透的心一下子就暖和了,抿緊唇笑,「想賺票大的給你養老啊。過兩天就回去吃飯,你身體還好吧?」
「沒毛病。」
雲承書剛說完,就聽到保姆的聲音,「卿卿,才不是咧!醫生說他的心臟又不好了。雲先生,你可別瞪我,這小報告我必須打!」
雲卿皺眉,「到底怎麼回事?」
「別聽她瞎說!爸的身體自己清楚,你和你弟都長大了,爸也沒什麼操心的,每天閑的還想回學校教書!」
雲承書說著,又小心翼翼的,「女兒……你和女婿還好吧?」
雲卿手指一僵,顧湛宇把她掐死她都不會掉一滴淚,可是爸爸的一句問候,逼得她眼眶通紅了。
離婚兩個字滾在喉嚨里,幾度要說出來。
但是爸爸的心臟做過搭橋,太脆弱,剛才保姆說情況又不好,還有顧湛宇的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