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5：番外尾聲篇：呵，傻蛋
寰宇天下辦公樓47層，會議室內，會議還算井然有序地開著。
只不過烏雲繚繞，講到激動處，幾句罵娘少不了。
大玻璃門外，突然傳來咚咚咚，非常細小的聲音。
而且根據聲音判斷，在靠近地面的位置。
眾人回頭看了一下。
敲了一陣，緊接著傳來嚎啕大哭。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淡花襯衫映著玻璃外投進的陽光，光圈在他見青的凜冽鬢角上停留，容顏刻骨。
斷眉一皺，狠戾巴巴，手裡的煙蒂摁到全新的桌角，慵懶兇惡，「找死啊？」
阿左替檀木沉香的桌面疼……
門外秘書探開門，戰戰兢兢稟報，「大佬，是南南小少爺突然噩夢驚醒，吵著哭著要媽咪，傷心的不得了。」
江城禹頓時那張凶神惡煞的臉孔，只剩下凶神惡煞……
薄唇抿的菲薄。
底下新開盤賭場的項目經理正在滔滔不絕報告。
一抬頭竟然看見男人懶洋洋的起身了。
長腿跨過椅子，一甩，浪蕩大步往門外走。
誰也不理會，也沒說會議中止。
項目經理從國外新聘的，不了解，順著男人的長腿移動到門口，竟看見這個大老闆眾目睽睽之下，這麼嚴肅的會議居然就若無其事抱起了一個小男孩，夾在臂彎里，惡狠狠面沉沉地抱進來，順勢大手給擦眼淚，罵道，「眼淚滴子做的？媽地，就知道哭。」
旁邊的秘書顯然也見慣不慣，低聲替小少爺求情，「小少爺看著動畫片就睡著了，一醒來就找媽咪，大佬，我也沒辦法啊。」
「把你丟到珠江餵魚你就有辦法了。」江城禹邪笑一下。
秘書嚇得窒息。
他低頭看懷裡的東西，豆大的雙手擦著小臉蛋上的眼淚，哭唧唧地抽噎，話也說不圓，「不開心……好傷心…媽咪，要要。」
「傷你老母。」江城禹惡涔涔地掏出口袋巾，潔癖發狂嫌棄萬分，給他擠鼻涕。
男人的眼神暗處，卻再無波動，凌厲刻骨，動作緩緩一停，微微閉目。
他如今，已然能夠習慣，兩個小東西時不時的提起那個字眼。
如今，等來等去，越來越麻木。
越來越，他媽地，沒期待了。
給弄乾凈了，他雙手都不肯碰自己，哄好了那東西，塞了塊糖，如今知道要剝開紙再塞進兒子嘴裡。
就把他丟到一邊。
「繼續開會。」他講，慢吞吞地走回座位，沉沉一靠。
兩條筆直長腿，掛在旁邊的凳子上。
項目經理簡直看傻眼。
還沒來得及埋怨，大老闆抽出煙，橫眉厲眼，又憋屈地放回去了。
此時，手底下一眾新堂主們，紛紛也趕緊把手裡的雪茄滅了。
阿左起來開窗戶。
窗外是明媚藍天，陽光往西斜了一點點。
還有一個堂主在抽煙。
尚龍正在逗小小大佬，聽他咳嗽，一抬起頭，兩道眉要殺人，桌子底下長腿嘩的一踹，直接罵道，「抽你媽個幾把啊，這裡有小盆友眼睛聾了？！滾出去。」
阿左：「……」
眾人：「……」
阿左眉眼抽搐，低頭望懵獃獃看著他倆的小可愛，勸尚龍，「你他媽別罵人，小少爺也聽得懂了。」
「他聽得懂么？」尚龍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大佬，粗暴低聲憋著笑，「大佬跟兒子溝通都成難事，這小豆瓜現在還喊他媽咪！」
阿左：「……」
翻白眼，不想提這茬。
懶得理會這傻×。
一轉頭，小豆瓜果然蹣跚走好遠路，從長桌的這頭到那頭，走到他爹地面前，兩隻小手趴著男人修長勁腿的膝蓋，仰頭就喊：「媽咪，要要。」
江城禹不耐煩，小傢伙張開紅嘟嘟的小嘴指著嘴裡的糖糖。
他陰著臉又撥一顆，丟過去，「自己玩泥巴，別吵老子。」
小傢伙委屈地熊瞪著他，過了會兒，走開了。
選了個寬敞的地方，啪嗒，小短腿就坐下來。
白玉一樣的肌膚，在陽光底下閃閃發光，嫩呼呼的。
看得秘書醉醉的，好想親一口，小少爺真奶啊！
然後，就看見小少爺打開自己的小書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坨泥巴……真的泥巴？！
哦哦哦……是泥巴顏色的橡皮泥……嚇死！
秘書無可奈何地看向主位上大佬，真尼瑪當爹的就這球樣，橡皮泥買的不要太湊合！
小少爺自己玩得可開心，時不時看一下自己的小手錶，也不知道看得明白不。
應該是在等他阿姊放學了。
過了會，鈴鐺響起。
小少爺立刻放下橡皮泥，爬起來，噔噔噔跑向主位。
男人目視前方，『認真』開會，冰著臉，桌底下的修長手指卻握拳。
南岸好開心，咧開嘴，雙手捧起來，要接住好吃吃。
結果爹地打開，竟然是空手。
南南眨巴眨巴望著他。
他趕他，「去玩。」
他低頭，啪噠啪噠走回去。
秘書給他重新把橡皮泥放進模具里，他一塊一塊捏著。
鈴鐺再次響起，小少爺眨眨眼，猶豫了一下，還是爬起來，小短腿夾著紙尿褲嘟嘟地跑過去。
還是，伸出了小小的雙手。
這回爹地的手還是個拳頭。
又放開了，裡面空的，沒有糖糖。
南南抬起頭，靜靜地看著男人冷邪的臉，小嘴扁了起來，頭頂小絨毛也都豎起了。
江城禹：「呵，傻蛋。」
「……」阿左，尚龍，秘書，以及看呆了的一眾堂主！！！
就想問你一句，兒子生下來是給你特么玩得嗎！！
真特么親爹……！
在身邊又嫌棄，人兒子自己玩的開心了，又忍不住紅眼病要插一腳。
尚龍和阿左都扶額，簡直不想承認這是他屋那口大佬，越來越幼稚得喪盡天良。
而項目經理已經風亂了……
完全不知道還有這種型號的大佬！做生意呢，搞事業呢，喂喂喂！
簡直尼瑪，不要太隨便！弔兒郎當的樣子吊上了天了。草……
……
會議開完，他還要去簽字。
簽字回來，總裁辦公室的門開著，一個粉色的書包丟在門口的置物籃子里，女款小涼鞋一邊一隻，丟得。
裡面有嘻嘻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