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案情深入
「妹子....能不能稍微鬆開點....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林曉雪終於緩過神來,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高飛,你小心點,剛才一個紅色的影子,好像鑽了進去。」
原來,不久前,她正睡得迷糊的時候,隱約聽見了一陣女人的啜泣。
聲音持續不斷,弄得她有些煩了,睜眼一看,就瞅見一個人影,刷的一下鑽進了浴室里。
女人的啜泣聲?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了心頭。結合之前在我屋裡發現的怪事,衛生間里的人影,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林曉雪雖然鬆開了勒著我的手臂,可她的右手卻下意識死拽著我。
我清楚,她也是出於恐懼的本能反應,所以順勢牽著她的手,同時貓著腳步,緩步走向了廁所那裡。
眼睛雖然已經逐漸適應了黑暗,可卻絲毫不敢大意。
廁所的大門處在半掩的狀態,時不時的左右晃動著,待我接近之後,借著月光,能夠清楚的看見,有個人影,倒映在地板上。這裡面,果然有人!
會是誰藏在這個衛生間裡面,殺人兇手嗎?亦或是其他懷揣著惡意的人。
我緩步靠了過去,沒想到林曉雪那丫頭,竟然先我一步,沖了上去。
遭了,若是衛生間里真的藏著什麼人,以她的小身板,估計要出事。
連忙跟了過去,幾乎在瞬間按下了牆壁上的開關。
白熾燈閃動了幾下,就瞬間點亮,霎時間,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啊,王麗!」林曉雪呆在了大門旁,臉上露出了無比驚恐的表情。
王麗?她的屍體不是剛從警局消失不見了嗎,怎麼會出現在了這裡。
我幾步上前,趕緊跟了過去。
只見一個白皙的人影,硬生生立在狹小的衛生間里,身上披著那件詭異的紅衣。
那不是王麗,而是一個人體模特!
模特的頭顱,被人為的切去,斷口十分平整,而它的背部,也出現了那種類似王麗的瘡口。
模特兩處破損的地方,都被淋上了一層紅色的液體,弄不清是鮮血,還是別的什麼東西,加上它身上披著的紅衣,在那種高度緊張的情況下,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王麗的屍體。
模特空洞的眼神,直鎖著我與身後的林曉雪,它的身上,正披著一件紅色的衣物,如果我沒有記錯,這件紅衣,應該就是不久前,在警局消失的那一件。
紅衣就這樣披在這樣一個人體模特的身上,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古怪。
很快將紅衣收好,等著之後送去警局鑒定,倘若這件紅衣真的王麗死前披著的那一件,就足夠說明,不久之前,那個從警局盜走屍體和紅衣的人,來過這裡!
這個人,肯定與這起黑金案,有著莫大的關聯。
對方費勁心機,把紅衣從警局裡面帶走,又在林曉雪的屋子裡,弄出來這一串事情,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單純的想嚇嚇她?
「怎麼辦,要聯繫方叔嗎?」
「明天再說吧,現在把他們叫來,估計也查不到什麼東西。」
夜裡剩下的時間,林曉雪說什麼也不敢在自己的房間里睡了。
這晚上的,再辦入住手續也實在太麻煩了,我也只好發揚風格,把房間的軟床讓給她了。而自己,則是來到了她的屋子裡,希望能找出兇手的一些蛛絲馬跡。
要把這麼大一個人體模特,加上紅衣,送進浴室里,還不引起林曉雪的注意,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仔細檢查過了,她房間的門鎖,是從裡面鎖上的,沒有任何人為破壞的痕迹。之後調取的監控錄像,也表明了在此之前的那段時間裡,酒店的長廊裡面,也沒有任何異象。
人體模特少說也得有個50斤左右,與那件紅衣,就像憑空出現在這裡一樣,對方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做到這一切的。
女人哭聲,人體模特,加上那件失而復得的紅衣,一切的一切,似乎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點了根煙,望著浴室里那尊人體模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起黑金案,進行到了現在,似乎並不像我之前想象的那麼簡單,
我一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完美犯罪」。但凡刑偵案件,就算再怎麼欲蓋彌彰,作案者總會留下些無法消除的痕迹,而這些痕迹,往往會成為每起案件的突破口。
根據犯罪心理學分析,犯人作案后,與警方發生的接觸肯定是越少越好的。然而,此案的兇手卻完全不懼這一點,從介入黑金案到現在,那傢伙似乎總在若有若無的挑釁著我,從樓道中的身影,再到酒店裡的怪事,很遺憾,每一次,我都落得個慘敗。
我深吸了一口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警校期間,也曾遇到過十分棘手的案件,可都還是挺了過來,只要對方是個人,就必定會留下痕迹。
兇手在每次殺人之後,都會割去死者身上的一切東西,並且用鮮血,留下一組數字。
那是象徵的死亡的分數,每殺死一個人,分子都會增長一,而其中的分母九,則代表了他一共要殺死的總人數。
現今,已經有四個無辜的女性遇害,而最近出現的一組分數,則是在王麗的死亡現場,發現的519。
可我從方叔嘴裡得知,警方如今掌握的線索,少之又少,加上黑金市流動人口眾多,排查難度巨大,警局人手也實在有限,就算明知道兇手還會繼續作案,也根本沒有預防的辦法。
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了!望著天邊逐漸出現的魚肚白,我摸出了褲兜里的手機,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而這個人,正是黑金案前負責人,季顏!
事到如今,只能從他的嘴裡,問詢出一些消息了。
在我印象里,季隊一直保持著規律的作息,這個時間點,以他的習慣,早已經開始晨練了。
鈴聲響了一陣,才總算有人接聽,電話的另一頭,很快傳來了一陣沙啞的嗓音。
「哦,高飛啊,有什麼事嗎?我正在打理新種的鳶尾花。」
季隊說起話來,不像是當初那麼擲地有聲了。而且,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喜歡擺弄園藝的人,難不成,許久不見季顏轉性了。
寒暄了幾句,很快就說明了所為何事,當我說出現在正參與偵破黑金案時,明顯能夠感覺到,電話那頭沉寂了。
隔了一分鐘,聽筒那另一頭,才重新傳來了動靜
「也對,你這樣的人,不來這種案子里摻一腳,反倒有些奇怪。奇案配奇人,真他娘的絕配!」
嗯,還能開得起玩笑,證明季顏的狀態還算不錯。
「這次的案子,你老哥可是調查組最初的負責人,竟然會在半中間換人,著實讓小弟我吃了一驚。說實話,若此起案子還是和老哥你聯手,也不至於這麼久了,一點進展都沒有。」
季顏聽罷,先是苦笑了幾聲:「哎,高飛老弟,你才剛接手這起案件,有些事,還沒明白。局裡那些人,也只是想保命而已。這起黑金案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容易,之前已經有兩個警員,因為深入調查而丟了性命,而且死因極其詭異。真不是老哥我不想查,而是,不敢查啊。你也知道,三年前我就離婚了,要是有個什麼好歹,我那八歲的女兒可如何是好。」
我吸了口煙,和電話那頭一起,陷入久久的沉寂之中。
難怪在案發現場時,警員表現出來的狀態,是消極加上那種植入骨髓的恐懼,原來,在此之前,已經有兩個警員,因為要調查案件,而丟了性命。
這樣看來,昨晚方叔和我說的那些看似莫名其妙的話,以及酒店裡接二連三發生怪事,倒也可以解釋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