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決裂

張承天通宵沒合眼趕出了一份整軍機會的報告，一份他當年在網上和二戰迷們反覆研究討論過的計劃。當落下報告上的最後一個字時，桌上還擺著一杯沒喝完的咖啡，第11杯！

張承天雖然名叫承天，可事實上他的天賦一點都不高。以前在大學，為了取得一個好成績，他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當其他天賦出眾的學員或交女朋友，或玩遊戲，或唱歌跳舞的時候，只有他，在寢室里拚命地看書，一次又一次因為無法理解書中的理論而扯著頭髮，如同困獸一般來回徘徊。別人一眼就可以熟練運用的公式，他要反覆做無數套練習題才能運用好！家境貧寒，天生有些自卑的張承天，不敢去嫉妒別人，他只能把嫉妒埋在心底，一次次用回憶澆水，任由它生根發芽。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比別人多付出這麼多汗水，得到的，卻永遠都比別人少，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只能攢著一點點錢，板著指頭過曰子的熬成車間副主任，別人卻能花天酒地一路青雲直上！

所以，當他成為德國歷史上晉陞速度最快的中校時。當他遇到對他讚許有加，甚至把整軍重任交付自己的西克特時。他決定，用自己的努力來回報這位把夢想託付給自己，信任自己，提拔自己的將軍。

在張承天這份計劃中，十萬陸軍就是十萬連長，四十萬的警察擔任四十萬班長。一旦開戰，國防軍可以以此為框架迅速擴編到500萬。此外，這份計劃將大量使用政府文職人員來掩蓋約2萬名高級軍官的存在。並且以這2萬名高級軍官來作為一支類似後來黨衛軍那樣的准軍事組織骨幹。而這支民間的准軍事組織將成為一支龐大的預備役，隨時可以動員！此外，計劃中甚至涉及到其他領域，如廣修公路，增訂軍用汽車......等等，用以提高德國陸軍的機動力，便以在未來的戰爭中快速形成局部優勢。

西克特甚至有一種感覺，若是按照這份計劃發展。德國幾乎可以再一次挑起世界大戰，而且當下號稱世界陸軍第一的法國陸軍也未必是對手！

當然，西克特畢竟看的更遠，他有些擔憂的提到：「如果這份計劃被英法發現，將葬送整個德國。況且，總統埃伯特與軍方的興登堡元帥也未必會同意。」

熟知歷史的張承天知道，這份計劃不會葬送德國，總統那邊也不會反對。不過他需要給西克特一個解釋：「將軍，總統當年隨政府流落斯圖加特的時候可是我去救駕的，而興登堡元帥又是我的上級魯登道夫上將的老戰友。」

顯然，這個說法打動不了西克特：「國家大事面前，人情是不可能左右的。萊因哈特，我不認為興登堡和埃伯特會因為和你關係好而支持這份計劃。」

沒辦法，說不通就不說了。張承天決定再次投其所好：「西克特將軍，有國無防是可恥的！任何不平等條約，任何敵人都不能從我們身上奪走的東西是堅強的信念。當命運再一次召喚德國人民武裝起來的時候，他將看到勇士而非懦夫緊緊握住忠誠的武器。我們需要給未來留下崛起的火種。」

不得不說，張承天的話很對西克特的胃口。幾乎可以說西克特心裡想的什麼，張承天就能說出什麼。在西克特看來，不管怎麼樣。至少張承天的計劃值得一試，何況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

三天後，張承天的報告在艱難的討論后被拍案通過。政府通過這份計劃中的修路預案，解決了大批退役人員的工作問題。而張承天也拜託自己最近忙於工作而沒怎麼交流的克虜伯家族小姐——邦娜，聯繫克虜伯集團使得政府以低價定購了一千輛軍用汽車。

會議結束時，張承天遇到了自己的老上級魯登道夫。

「行啊，翅膀硬了就不把我這個老長官放在眼裡了。自從你到了西克特手下，幾乎是斷絕了和我之間的一切聯繫。不僅如此，你還在未經我允許的情況下挖走了史蒂夫他們那些忘恩負義的軍人。看來你是要和我分權了，萊因哈特中校！不過你可得小心，別權利沒撈到，反而把命丟了。」魯登道夫聲音不大，不過卻把「中校」兩個字念得特別重，這已經是對張承天明目張胆的警告。

可是，張承天不會因為這份警告而退縮。在張承天看來，魯登道夫和西克特是兩種人。魯登道夫是一個狂熱的帝制分子，而西克特則是一心為壯大德國國防力量而努力的民族英雄。張承天不想和魯登道夫上一條船，因為他明白他們兩個不是一路人！至於從魯登道夫手下挖牆腳...這個嘛...就勉強理解成為了史蒂夫他們好吧，反正自己沒有錯！

「我想應該不會。」張承天背在身後的右手側握住左手，微笑著以短短一句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可是不管怎樣，張承天畢竟和魯登道夫曾是一條路走上的人。他成就了魯登道夫，讓魯登道夫得到了本來不屬於他的榮譽。可惜魯登道夫不知道這些，在他看來，甚至是他成就了張承天！

權利的鬥爭，有時候比兩國之間的戰爭更殘酷。信仰不同，理念不同，卻要擠上同一條路，註定會有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

對張承天來說，他的現在一切理想，就是一個和平富足的德意志，自己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在未來的戰爭中，他考慮的最多的，只是讓盡量多的人生存下去，用勝利去贏得和平。

而對魯登道夫來說，不斷擴大德國在世界上的版圖就是他的信仰。未來必將是屬於軍人的時代。大丈夫建功立業名震天下。只有用犧牲，用一切手段軍人去贏得勝利，直到這個世界只有一個聲音，這個世界才能得到救贖。

他從沒想過要回頭。他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條和很多人都不同的路。如果有人擋在這條路上，他不介意用任何一種方式，將對方抹殺。

兩人的聲音不大，目光的碰撞，也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可是，雙方都明白，對手的厲害程度，可能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

魯登道夫從張承天的目光中，看到的，是一種沉著，一種挑戰。張承天有徹底和自己決裂的膽量和決心！

張承天在魯登道夫眼睛里看到的是……他媽的，什麼也沒看出來。

張承天鬱悶地轉過身，對於魯登道夫那句出師未捷身先死，頗有點忌諱。這顯然不怎麼符合他安全第一的信條。也不知道魯登道夫這傢伙領會自己目光中願意低頭道歉的意思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