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若我阻你
衛無忌被柳夕的話噎了一下,雖然他剛剛也準備這麼問柳夕。
「呃……還沒。」
「真是禍害遺千年,你為什麼還活著?」柳夕問道。
衛無忌沉默了一會兒,才輕嘆道:「我以為,你已經找到原因了。」
柳夕問:「禍害?」
衛無忌:「……」
他果然的放棄和柳夕糾結這個話題,問道:「你在哪裡呢?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衛無忌頓了頓,以為自己想通了,便道:「也是,你和他畢竟都是從一個地方來的,他就算變了,也不一定就會殺你。」
「原本他可以不殺我的,不過現在他非殺我不可。」柳夕也嘆息道。
衛無忌吃驚道:「為什麼?」
「世界意志告訴我,我是天道的剋星,有能夠殺死天道投影的本事。雖然我並不知道要怎麼殺死天道投影,也不認為我有這個能力。」柳夕說。
衛無忌似乎被柳夕的話給震住了,好半天沒有回應,衛星電話對面只傳來他粗重的呼吸。
「你說什麼?」
柳夕耳邊突然想起了兩道衛無忌的聲音,一道是從電話中傳來,一道是從她身後傳來。柳夕回頭一看,便見衛無忌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十米處,手裡還拿著衛星電話。
「你……」
柳夕左右看了看,又上下看了看,仍然不知道衛無忌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她身邊。
衛無忌卻沒有理會她,直接出現在柳夕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你有辦法殺死秋長生?你有什麼辦法?」
「我……」
「你什麼你,快說啊!現在十萬緊急,你趕緊告訴我。」衛無忌神色焦急的催促道。
柳夕攤了攤手,沒好氣道:「我要是知道的話,我還會在這裡嗎?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不信你問他。」
柳夕指了指旁邊那團白雲。
白雲道:「她說的沒錯。」
衛無忌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把手裡的電話收起,有些疲憊的說道:「難道真的沒救了嗎?難道真的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都毀在秋長生手中嗎?」
柳夕打量了他好幾眼,奇道:「你到底是衛無忌還是北庭齋?你現在的狀態,應該是北庭齋才對,為什麼……」
衛無忌打斷道:「世界意志幫了我,將我兩個人格合併為一體,所以現在沒有北庭齋,只有衛無忌。」
「秋長生在追殺你,你是怎麼逃脫的?」
「他是帝江後裔,帝江是空間與速度之祖巫,掌控空間法則和速度法則。再加上我與秋長生爭奪空間法則控制權,所以他才能屢次逃脫秋長生的追殺。不過……他已經來了。」
白雲說到這裡,柳夕和衛無忌同時抬頭看去,只見天際劃過一道紫色流光,眨眼落在兩人面前,正是一身紫袍的秋長生。
秋長生落在兩人身前,也不急著向前,只淡淡的掃了柳夕和衛無忌一眼,又將目光從兩人身旁的白雲掃過。
「修士、祖巫餘孽,以及叛變的你,你們還準備掙扎嗎?」
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情緒,語氣更是毫無起伏,淡淡的開口說道。見柳夕和衛無忌沒有說話,他又轉頭對世界意志幻化的那團白雲說道:「回歸於我,與我融為一體,彼此都是天道,不好嗎?」
白雲嘆息道:「好,當然好。可是你來的太晚了,我已經是我,就再也沒有辦法變成天道的一部分。做過了自己,哪裡還能再做別人?」
秋長生沉默下來,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世界意志。
「你呢?」秋長生轉頭看向柳夕,問道:「你有什麼打算?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送你回修道世界,繼續過你曾經的生活。因為你畢竟是盤古之心,我也會對你多加關照,總能讓你登上修道界的巔峰。如果你不願意回修道世界,你也可以繼續生活在這方世界,替我管理芸芸眾生。」
柳夕看了秋長生一眼,神色有些驚異。
眼前的秋長生依然是一副陌生的沒有感情的臉,不過卻沒有如她和世界意志預料中那樣見面就喊打喊殺。甚至,秋長生還給了她兩個選擇,而且每一個選擇的條件待遇都稱得上相當優厚。
「你不殺我?」
柳夕還是沒忍住,問道。
秋長生難得沉默了片刻,才低聲說道:「你是盤古之心轉世,與我淵源極大,如果可以,我不願傷你。」
「如果不可以呢?」柳夕繼續問道。
秋長生不語,只將視線轉向衛無忌。
衛無忌連忙說道:「嚴格說來,我們祖巫與你也是淵源極深,你又何必咄咄逼人至此?」
秋長生微微搖頭,淡淡道:「叛逆者,應當消亡,不存於世。」
衛無忌悲憤的說道:「十二祖巫盜走輪迴之地,但那已經是好幾十萬年前的事了。十二祖巫也因此隕落,強盛無比的巫族如今也已然滅族,難道還不足以讓天道息怒嗎?」
秋長生理所當然的回道:「叛逆者,當永逝。」
柳夕突然問道:「我呢?如果我阻止你,我是不是也會變成你口中的叛逆者,不存於世?」
十二祖巫是盤古的屍身所化,天道是盤古的靈魂意識所化,本就是同出一源。而十二祖巫沒有盜走輪迴之地時,天道對十二祖巫和巫族也是無比的好,給予了十二祖巫和巫族至高的統治地位。直到十二祖巫盜走輪迴之地,天道便毫不留情如秋風掃落葉般抹殺十二祖巫和巫族,不給巫族留一絲血脈,完全不管彼此曾經同為盤古。
天道是如此無情,如若自己違背天道,天道又會如何對待自己呢?
柳夕只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會不會有所不同?
秋長生神色平靜的看著她,嘴唇動了動,正要回答時,柳夕卻突然抬頭輕按在他的唇上。
她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眸清如水,清晰的映出秋長生那張神色淡漠卻白玉無瑕的臉龐。
「我知道你還在,所以我才問你,如果我阻你,會如何?」
柳夕頓了頓,又道:「我再問你,你已經做過了自己,真的還能再做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