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沉迷吸妖無法自拔

這是美好的一晚，最美好的一晚，44在心裡這般告訴自己。

當太陽爬出地平線，第一縷陽光照射在海面之上，44開始在礁石之上等待那陌生生物浮出海面唱歌。但她等了好久，等太陽爬到空中，又往地面落去，她都沒有等到那隻陌生生物浮出海面。她開始不再原地等待，而是主動出擊。她向著太陽的方向飛去，一路飛來認真的辨別著海風攜裹而來的聲音。

飛了許久，久到她又看到了一艘游輪。在人聲鼎沸中，44好像聽到了陌生生物的歌聲。那歌聲一響起，就勾動了她身體之中那些不屬於她的情感。

44順著歌聲傳來的方向飛去，她看到了一幅似曾相識的畫面。

有著淺金色魚尾的生物側坐在巨大的礁石之上，對方仰著頭唱歌，這一幕讓44想起了她看到的一幅畫，畫上的那隻生物也是這般模樣，閉著眼睛沉醉的唱著歌。

44也不打擾對方，她坐在陌生生物的旁邊，歪著頭聽對方唱歌。

塞壬感覺到了未知生物的靠近卻並沒有停止歌唱，等一首歌唱完她睜開眸子轉頭看44。盯著她唱歌的女子有著一張姣好的面容，對方的表情塞壬再是熟悉不過，那些沉迷在她的歌聲之中的人類便是這般樣子。塞壬伸出手觸碰44，感受到的便是強烈的情感，讓塞壬的眼眶都紅了起來。塞壬收回手，揉了揉眼睛，第一次感受到這般強烈感情讓塞壬有些不適。她歪著頭打量44，開始猜測對方的身份。

塞壬的歌聲停了，44也慢慢恢復過來，她睜開眼睛看塞壬，眸子里還有那些濃烈的塞壬無法理解的感情。

【我是44號全知全能系統，你可以喊我44。】

44喜歡對方的歌，她想與對方交個朋友。

塞壬聽了44的話並未回答對方，從礁石之上一躍跳回來海水之中，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這次或許是坐在塞壬旁邊的原因，44看到塞壬的左手抱著一個頭骨，一個蒼白的看上去屬於人類的頭骨。

坐在礁石之上，44還在回味塞壬的歌聲，對於對方的冷淡並沒有反應。

夜晚的時候，當塞壬躍上海面，44便找了過去。吃一塹長一智，44早就在塞壬的身上留下了一絲靈力，便於追尋對方的蹤跡。

塞壬仍舊坐在礁石之上唱歌，44坐在一旁聽著。如此幾次下來，塞壬唱完歌開始不再那麼著急躍回海里，她開始將目光短暫的放在44的身上。

有一次，或許是二者之間的氣氛太好了些，44忍不住詢問塞壬手中的頭骨的由來。塞壬皺了皺眉沒有回答44的話，那一天塞壬並沒有唱歌，抱著頭骨坐在礁石之上，看上去有些脆弱。不是因為歌聲迷惑了44的感知，而是塞壬的樣子看上去太脆弱了些，讓44忍不住有些後悔自己的唐突。

「我忘了。」

那天塞壬躍回海里之前回答了44的問題，44並沒有懷疑塞壬話里的真偽性，她又有點憐惜對方了，心底那一絲想要呵護對方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之後幾日44並未在詢問塞壬，也未曾再跟塞壬搭話。而某一日的夜裡，塞壬回海里之前對著44發出了邀請。

「一起？」

44點了點頭，入水跟在塞壬的身後。

沉迷吸妖，無法自拔。

任務是什麼？誰知道呢。

44的水性出乎塞壬意料的好，她本以為到了海底她大概要照顧44的，但沒想到44就像是生活在海中的游魚毫無不適。

海底的風景好像大同小異，就好像每個世界的人世間時代若是相差不多便都是一個樣子，也沒什麼不習慣的。

只是海底太過黑暗了些，讓44有些懷念小人魚時的海底世界，到處都有光，除了周圍是海水之外與陸地之上並沒有什麼不同。人魚們住的地方是海底礦石搭建起來的房子，用珊瑚和寶石裝點分外的漂亮，塞壬居住的是海底的洞穴，黑乎乎冷冰冰的，44看了一眼塞壬，內心多了一種責任感。

她取出碩大的夜明珠安在洞穴之上，夜明珠的光芒照亮了黑乎乎的洞穴。洞穴里只有一個碩大的貝殼，看上去像是塞壬睡覺的地方。

到了自己暫時居住的地方，塞壬好像也放鬆了一些，抱著手裡的頭骨坐在貝殼之上，塞壬靜靜的等待日出。44有些局促的站在塞壬的身邊，過了好一會塞壬都沒有注意她，44便幻化出一個貝殼椅子也坐了下來。她想和塞壬說些話打破這該死的安靜，卻一時之間找不到話題，到最後竟然就這麼盯著塞壬一夜。

在深海，44也不知道塞壬是怎麼判斷太陽出來的。總之等她跟著塞壬游到海面之上，太陽掛在空中，塞壬游到最近的一塊礁石之上坐著唱歌，44坐在塞壬身邊聽。等太陽落山，塞壬便回到海里向下一塊礁石游去。當下一塊礁石的時候她便坐在礁石之上唱歌，三首歌之後，塞壬便會回到海里找一個洞穴靜靜的呆一晚上。

44覺得自己被塞壬吸引了，被塞壬的沉默與憂傷吸引了。她開始盯著塞壬打量，試圖從塞壬的舉動中看出些什麼來。

但可惜的是，許多時間過去了，她仍舊不知道塞壬到底是什麼物種，不知道塞壬叫什麼名字。

但她仍舊覺得，塞壬比她的任務更有意思。

她覺得塞壬並不像是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這麼冷漠，她的情感隱藏的很深，卻又絲絲縷縷的被她的歌聲泄漏了出來，讓她的心都痒痒的。

她想探尋塞壬的過去，她想聽塞壬說她的過去，她更想跟在塞壬的身邊。

塞壬的歌聲不止泄漏她的情感，更在勾引她體內被埋葬的情感，那種感覺陌生又熟悉，讓她無法放手。

如此便又是月余。

44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塞壬的身上花去了這麼多的時間，但當一個夜晚塞壬開口跟她說話的時候卻覺得這月余的時間花費的很是值得。無論是塞壬的主動，還是縈繞在她身體之內的充沛情感。她覺得自己完整了，從身到心都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