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女人花

第20章 女人花

我不是一個喜歡輕易低頭的人,我不可能在還沒有確定誰對誰錯的情況下去和楊思思聯繫……我更不可能放下自己心中的英雄氣概去主動和一個極其任性的女人道歉。所以我決定:如果這是慪氣的話,那我就跟她慪到死的那一天……

回到客棧,只有鐵男在,他煮了一鍋挂面,也懶得用碗,直接就著碩大的鐵鍋吃了起來。見我回來了,向我問道:「那丫頭的事情最後怎麼解決的?」

「甭提了……憋了一肚子的氣。」

我一邊說,一邊走到鐵男的身邊,將他的鐵鍋搬離了桌子之後,又說道:「走,去古城找個酒吧耍耍……哥們兒請客。」

「別介,等我吃飽。」

「秀色可餐聽過嗎?別吃了……」

「得了吧,就酒吧里的那些小騷()貨,不先把她們哄爽了,能給你吃?」

我一陣無語,片刻才回道:」啤酒總能把你喝飽吧……哥們兒今天想醉。「

……

夜晚來臨后,鐵男騎著他的破摩托車載著我駛向古城。這是我來到大理后第一次逛古城,相比於洱海的寧靜,這裡充滿了躁動的荷爾蒙味道,遊客的密度也比洱海要更加集中。

古城裡的男人似乎都喜歡留辮子,騎摩托,女人們也是煙不離手,完全不像我之前接觸到的那些人,永遠西裝筆挺,說著一本正經的商業術語。

這裡的人還很喜歡養狗,金毛和阿拉斯加最受歡迎,所以古城的街上會看到很多躺在地上的狗,它們慵懶的眯著眼睛,過著比人更悠閑的生活。

鐵男則風騷的像一個老鴇,好似和誰都認識似的,他將摩托車停在洱海門之後,一路上就盡顧著和人打招呼了。而我嫌他慢,在他又找了個抽煙的女人聊天時,便獨自逛了起來。我們約好一個小時后在馬指導唱歌的那個酒吧見面,而那時,也正好是馬指導在那個酒吧的個人專場。

……

逛了兩條街,我在一家賣銀器的店門口坐了下來,我的斜前方就是整個古城最出名的酒吧街:紅龍井。馬指導就在這條酒吧街的酒吧里駐唱。

雖然我還沒有走進去,但是那炸裂般的聲音卻已經以橫掃一切的氣勢從酒吧街里傳了出來。而這種強大的感染力,好似讓我透過燈光看到了正在舞台上撕裂的主唱們,以及沒怎麼穿衣服的伴舞女郎,甚至連那些駐足觀看的遊客,都跟隨者強烈的節奏,變成了一副隨時都能蹦蹦跳跳的樣子。

難怪會有這麼多人喜歡大理,當你想要安靜的時候,可以在洱海邊找一間客棧住下,會靜的讓你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當你想鬧的時候,那就來古城的紅龍井,這裡瘋狂的DJ,會用爆炸一樣的音樂,將你轟的靈魂出竅。

可是,這真的是汪蕾想象中無比喜歡的大理嗎?

我有點替她感到失望,因為直到此刻,我還沒有見到她說的那種不跟物質做計較的愛情,也沒有見到那種騎著破摩托車,卻能讓女人感到幸福的男人。

……

失神的坐了一會兒之後,我終於將手中的煙掐滅,然後跟隨著涌動的人潮走進了紅龍井。紅龍井是一條完全商業化的酒吧街,這裡的街邊站滿了拉客的夥計,他們很熱情的向每一個路過的遊客伸出了雙手,也不管別人是不是反感。他們在乎的只是一晚上能拉多少客,這些客人進去以後會喝多少的酒。

我談不上鄙視他們,因為他們也只是在競爭特別殘酷的社會中混口飯吃,我在他們的身上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種對生活的飢餓感,就像在上海時的我。

一路避讓,我終於來到了馬指導唱歌的酒吧,這間酒吧名為「女人花」雖然也在熱鬧非凡的紅龍井,但位置相比於那些處在街中心的演藝吧,就差了很多。這間酒吧坐落在主街後面的一條巷子里,這條小巷子雖然也在紅龍井的區域內,但裡面的客棧卻多於酒吧,所以相比於紅龍井的主街,這裡顯得極其清凈。

我站在門口往裡面看了看,發現酒吧裝修的很素,只有一張很寬大的桌子,四周放了幾張長板凳,而裡面的人也不算多,大概十來個的樣子,清一色的女性,她們也喝酒、也抽煙……

馬指導就坐在她們前面的演唱台上調試著吉他,卻顯得極其不協調。不過,要不是因為有他在,我還真未必有膽量走進這個大理的「女兒國」,這倒不是我假正經,實在是這個酒吧太陰盛陽衰了!

……

我敲了敲窗戶,得到馬指導的回應之後,我才走了進去。迎接我的是一個穿著露背裝的成熟女人,她的頭上戴了髮帶,卻遮不住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細紋,看樣子,最少也有三十大幾歲了。

她笑了笑,然後拿出一張酒水單向我問道:「要喝點兒什麼?」

「給我先來兩打風花雪月。」

她拿筆記下,又問道:」其他還要嗎?「

「瓜子花生什麼的小吃再來一點吧。」

這時,一直在低頭調琴的馬指導,對她說道:「白露,這是我朋友,今天晚上喝的東西都記在我賬上。」

我知道馬指導在大理這樣的地方活得不容易,要不然也不會擠在鐵男的青旅里,所以心裡當然不願意讓他請客,便又對酒吧老闆白露說道:「今天晚上就算我來拜白露姐的山頭了,所以這客肯定得我請,也希望待會兒有機會跟各位美女喝一杯。「

「你孫子要是沖著泡妞來的,那你請客吧。」

我笑了笑,然後從自己的錢包里抽出了400塊錢,夾在了白露遞給我的酒水單里。白露卻將錢還給了我,回道:「能被小馬當做朋友的人不多,他既然喊你一聲朋友,那這客就由我這個老闆替他請了……你也不要客氣,以後多給我們酒吧介紹生意就行了。」

我在上海待了這麼久,不敢說精於人情世故,但多少還是懂一些的。所以我當然不相信,才短短兩天的時間,馬指導就認可了我這個朋友。白露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提高馬指導的形象和在我心裡的好感度,再順便賣我一個人情。這沒什麼不對,相反,更能體現她是個善於交際的成熟女人。

我感謝了白露的熱情,然後開始挨個向在座的女人散煙,而在這個過程中,我又有了新的發現,她們不僅抽煙喝酒,還大多紋了身,而且我在她們的言行舉止里,也好像並沒有看到太多生活給予她們的壓迫,她們看上去似乎很享受現在的自己。

……

跟這些女人還有白露聊了一會兒之後,我獨自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而馬指導也開始了他的演唱。雖然說,這裡的氣氛比不上紅龍井,但卻適合喝悶酒,然後想一些事情,來消磨時光。

一瓶「風花雪月」喝了下去,鐵男也終於來到了酒吧,他應該是這裡的常客,所以此時在酒吧里坐著的每個女人,他都能叫上名字。由此也能知道,白露這間酒吧的主要客戶應該來自於朋友圈,並不怎麼針對遊客。

鐵男在我的對面坐下,我啟開一瓶啤酒遞給了他,他喝了一口之後,對我說道:」你不是一直想在這邊弄個客棧嘛,我把白露叫過來和你聊聊,她在這邊有路子。「

這兩天我一直因為找不到開客棧的頭緒而感到焦慮,聽鐵男這麼一說,當然是求之不得了,於是回道:「她要是有這方面的資源就太好了,你喊她過來嘛。「

「白露,過來和你聊點事情。」

白露端著酒杯,在我和鐵男的對面坐了下來,問道:「怎麼了?」

鐵男看了看我,回道:「我這哥們兒不信邪,非要在大理開一個客棧……你這邊有沒有認識的朋友,想轉手客棧的?」

白露小小吃驚了一下,轉而向我問道:「真要開?」

「嗯,不開一個客棧,生活沒著落不說,那種一直閑著的感覺也挺讓人難受的!」

白露和鐵男對視了一眼,然後笑了笑,說道:「在大理,有你這種想法的人可不多……是剛從大城市過來的吧?」

「在上海工作了四五年,這幾天才到大理。」

「難怪了……不過我也和你說實話,在這個節骨眼上開客棧的風險還是挺大的,現在的行情真不好說,因為政府的態度一直不夠明確。」

我點了點頭,問道:」那現在轉讓客棧的人應該特別多吧?「

「熬不下去的,或者原先生意就不好的,都在轉讓,但這些客棧的性價比都不是特別好。那些真正有實力的客棧老闆,都還在等著政府出台新的政策,所以原先很賺錢的客棧,都不會轉的……而你的風險就在這兒。」

白露的話讓我有了一絲危機感,我下意識端起啤酒喝了一口,然後一陣沉默……

片刻之後,我又開口向白露問道:「這些要轉讓的客棧,都是在虧本轉的吧?」

「嗯。所以現在倒算是一個抄底的好時機……反正我是覺得,這個時候做客棧和做賭徒沒什麼區別……」說到這裡,白露停了停,又想起什麼似的對我說道:「我還真有個姐妹,要轉讓客棧……你要有興趣的話,我打電話讓她過來和你聊聊……你先了解一下轉讓價格和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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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風花雪月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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